第八十四位:龙端是,忆旧游
忆旧游,能产生回忆的地方不多,能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的更少。不成正比的事,能留存下的,多少有些特殊癖好。
风气雨露,本来应当调和适时。说那些柔风祥瑞露水甘甜,柔风不会让树枝出声,雨水不会冲坏土块,是可以的;说它五天一次风,十天一场雨,就夸张了。风雨即使适时而来,也不能完全按五天、十天这样的数字规定。
说男女互不相犯,市价不互相欺骗,是可以的;说它男女分道而行,集市没有两种价格,就夸张了。太平之时,难道会另外给男女各修一条路吗?不另外修路,男女在一条路上行走,怎么能够异路呢?太平之时,没有商人则罢,如果有,必然会把赚钱图利作为经商的目的,买东西怎么肯不求买便宜的呢?
卖东西怎么肯不卖高价钱呢?有求卖贵买贱的心思,必然就有讨价还价的话语。这都是有过的事实,而俗儒夸大得超过实际了。如萐莆、蓂荚,屈轶这类东西,大概是没有的。用什么来证明呢?可以用实际情况来说明,太平之时并不存在这些东西。
俗儒说萐莆生长在厨房中,是说厨房中自己长出了萐莆,薄得像扇子一样,摇动产生风,让食物冷却,使它不腐烂变味。太平之气即使谐和,也不能使厨房里长出萐莆,并用它来让食物冷却。如果能够这样的话,那么就能使五谷自己生长出来,不必要人去栽种它们了。
太平之气能够让厨房里自己长出萐莆,为何不让饭自己在甑子中蒸熟,火在灶里自己燃烧起来呢?凡是长出萐莆,是想要用它扇风吹冷食物,为何不让食物自己不腐烂变味呢?何必要长出萐莆来吹冷食物呢?厨房中能自己长出萐莆,那么冰室为什么还要采冰用来冷藏食物呢?
忆旧游(题南楼)
问南楼月色,十载相疏,何似今宵。旧雨菰蒲国,想波光雁影,远撼沅潇。拟苏堤上柳,烟碧为谁摇。叹庚扇尘深,胡床梦浅,翠减香销。
迢迢。谩回首,记酹酒江山,曾共金镳。暮色沈西垒,几狂朋来往,舟叶招招。浩歌拍手归去,风月两长桥。算此会何时,刘郎去后多嫩桃。
这是一段充满情感与意境的古典词句,融合了对往昔岁月的怀念、对自然美景的描绘以及对友人相聚离散的感慨。从字里行间,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深切怀念,以及对当前孤独景况的淡淡哀愁。
首句“问南楼月色,十载相疏,何似今宵。”以问句开篇,直接勾勒出一种时间跨度带来的变迁感。南楼月色,既是实景,也是心境的映射,暗示着昔日与今日之别。十载光阴,人事已非,而今夜的月色似乎格外不同,引出下文对过往的追溯与对比。
“旧雨菰蒲国,想波光雁影,远撼沅潇。”这里,“旧雨”一词借指故交,而“菰蒲国”则是一种富有诗意的自然景象描绘,让人联想到水边丰茂的植物和湿地的宁静美。波光粼粼,雁影掠过,远方的沅水与潇水似乎也在共鸣,这些元素共同构建了一幅遥远而美好的记忆画面。
“拟苏堤上柳,烟碧为谁摇。”转而提及苏堤春晓之景,柳丝轻摆,烟雾缭绕,美得让人心醉,却也带着几分无人欣赏的孤寂。“叹庚扇尘深,胡床梦浅,翠减香销。”此处“庚扇尘深”暗喻时光久远,物品蒙尘;“胡床梦浅”,则可能是指短暂而浅淡的欢聚时光;“翠减香销”,形容美好事物的消逝,透露出对过去美好不再的惋惜。
下片“迢迢。谩回首,记酹酒江山,曾共金镳。”继续深化对过去的追忆,用“迢迢”形容时间与空间的距离,而“酹酒江山”是壮志豪情的象征,金镳则代表了那段辉煌或欢乐时光中的珍贵友谊。“暮色沈西垒,几狂朋来往,舟叶招招。”暮色降临,西垒之地,往日那些狂放不羁的朋友,乘舟而来,又乘舟而去,画面生动,情感复杂。
“浩歌拍手归去,风月两长桥。”这句展现了曾经的欢乐场景,朋友们在风清月明的夜晚,高歌拍手,尽兴而归,两座长桥见证了他们的欢声笑语。“算此会何时,刘郎去后多嫩桃。”以“刘郎”典故喻指离别的友人,言其离去后,桃花依旧年年盛开,暗示物是人非,但自然界的生命力依旧生生不息。
那是一个月色如洗的夜晚,南楼之上,一位衣衫飘逸的文士独立窗前,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十年,对于人生而言,不短不长,却足以改变太多。他记得,十年前的自己,与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菰蒲丛生的水边,共享那波光粼粼,雁阵惊寒的秋日黄昏。那时,他们的笑声,似乎能撼动远处的沅水与潇水,连大自然也为之动容。
他试图在心中勾勒苏堤上的春景,那里的垂柳依依,烟笼碧波,轻风拂过,柳丝如梦般轻轻摇曳。只是,如今这一切,都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庚扇上积满了岁月的痕迹,胡床上的梦,也变得越来越模糊,那些曾经的翠绿与芬芳,似乎都在悄悄地消逝。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曾在江山如画的地方,举杯共饮,誓言豪迈,金镳马鞍,彰显着那段日子的光辉与荣耀。夕阳西下,暮色四合,西垒古城的轮廓渐渐模糊,而那些狂朋好友们,或乘小舟,或步行,来来往往,那些年,他们在这条河上,不知留下了多少欢声笑语。
最难忘的是那个月白风清的夜晚,他们在长桥上,一边高歌,一边拍手,青春的热血与风月同醉。如今,那些朋友,有的已远走他乡,有的或许已不在人世。只留下刘郎离开后,满树的嫩桃,年复一年地绽放,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提醒着他,尽管人事已非,但生命的循环不息,总有新的希望在生长。
站在这南楼之上,望着同样的月色,他不禁感慨万千。那些逝去的日子,如同一场美丽的梦,虽然已经醒来,却永远镌刻在心底。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某一天,他们还能在另一场风月之中,重逢于某个长桥之上,再次高歌,再次拍手,让那些关于友情、梦想与坚持的故事,继续流淌在时光的长河中。
所以还是,欲知后词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