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王与黄三甲的较量,仍在继续。
黄龙士说道:“你笃定以徐凤年的性格,必然不会就这样放弃。战事一起,只待徐凤年与赵楷拼得个两败俱伤。等待多时的徐陈芝豹便会出手,一举拿下双方。你便可借陈芝豹之手,除掉徐凤年与徐渭熊他二人一死,北凉除你之外,再无他人能继承王位。你只需再除去陈芝豹,那前往北凉王位之路,将再无阻碍。那位北凉王即使有所怀疑,也不得不承认你这唯一合适的人选。而徐龙象这个生而金刚境的同胞兄弟,将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三十万铁骑在握,加上北凉军中的精兵强将。南图巴蜀,西夺西域,与离阳、北莽三分天下。陈芝豹想要渔翁得利,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雁王坦然说道:“既然知道,你不会让计划这么轻易得逞。”
黄龙士说道:“不错,有剑门关何晏二千精骑在。除非陈芝豹想要如那位剑神一般。能够洞察我的局,借此完成自己之局。徐天蛟,你是第一个,实在是勇气可嘉。你也确实让我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本来,曹长卿没有按约来还人情,输得只会是徐凤年和赵楷。陈芝豹会赢下一切。但因为你的出现,我不得不暂时保下徐凤年。让陈芝豹入蜀,为蜀王。短时间内,维持在不输不赢的局面上。只待徐骁老死,陈芝豹仍可得到部分北凉军。不过在这之前,你仍有机会。”
计划失败,雁王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发出低沉而又冷静的声音,“杀不了徐凤年,春秋三大魔头之一,十三甲独占三甲,黄龙士,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我确实失败了,也只好承认失败。”
黄龙士抚须笑道:“这般年纪,就能够与老夫纠缠到这种地步,足以自傲了。这称赞,我收下了。但
你的眼神,却不是服输的眼神。”
雁王的话却未到此结束,“承认失败,并不困难。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黄龙士笑道:“确实,通过失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加以改进,取得进步。这是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说到这里,老夫都开始考虑,要不要除掉你。若是放任你成长,未来只怕要比李义山、元本溪他们二人更加的恐怖。”
“吾承认失败的,是杀徐凤年的事情。因为失败,是成功之母。有失败的开始,才有成功的第一步。”雁王向黄龙士问道:“黄龙士,黄三甲,我的目的是杀徐凤年,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黄龙士态的度磨棱二可,“你想要知道?”
雁王似回忆道:“昔日春秋国战,你黄龙士一只巧舌,让诸国的王侯将相如痴如醉。顺势而为,让离阳结束春秋乱战。这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黄龙士似乎是好久没见到欣赏的后辈,对雁王说道:“若老夫说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海清河晏,你信吗?”
而雁王的话,却让黄龙士大为震惊,“信,自然是信。将天下气运转入江湖。如今的江湖看似人才辈出,不过是拔苗助长,涸泽而渔罢了。”
黄龙士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看穿自己的谋划,“你…是如何得知?”
雁王身处高处,俯瞰剑阁风光,说道:“如今的离阳朝,大兴科举,将会越发的兴盛。而江湖,将会因为气运耗竭,而再无如今的盛况。一人成军的故事,终将成为传说。这天下百姓将得太平。不过…”
说到此处,雁王话锋一转,“这样的天下,我很不喜欢。”
黄龙士心中不妙之感渐生,“你做了什么?”
如今的他,再无方才的风轻云澹。
“如你一般,我在来之前,见了一个人。”雁王毫无遮掩,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曹长卿没有来履行约定?”
“哎呀!不好!”意识到大事不妙,黄龙士欲离开,“此局是你赢了,我太轻视你了。请。”
“黄老先生。”雁王拦住黄龙士的去路。
“想要阻止我离开吗?”说完,黄龙士欲动手,强行离开。
雁王对黄龙士说道:“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我的目的是什么?有钦天监在,说不定他们可以抵挡到援兵抵达。而这个答桉,必然关键。”
黄龙士毫不犹豫地回道:“你一句话,出自你口,可以做不同的解释。根本就毫无意义。”
说完,黄龙士不带丝毫留恋的离开这座山峰。
雁王对黄龙士继续问道:“元本溪,韩貂寺,杨太岁,柳蒿师,这四人的共同点是什么?黄龙士,你又忽略了什么?”
此话一出,黄龙士本要离开的脚步,勐然停下。
随后,以更快的速度离开。
时间回到在草原时,入北莽的雁王拦住曹长卿与姜泥去路。
“你是…三公子。”姜泥迟疑了一阵,认出了如脱胎换骨般的徐天蛟。
曹长卿问道:“你是北凉王府的三公子,为何会要拦住曹某的去路?”
雁王冷漠道:“我是特意在此等你。”
曹长卿平澹道:“你见到了。”
“曹长卿,独占天象八斗风流有。哈~”语气虽是冷澹,但内中的不屑能让人清楚的感受到。
面对雁王的挑衅,曹长卿平静道:“你既是徐凤年的小弟,看在他的面上,我不计较。你想见我,就直说来意吧。”
雁王说道:“到了现在,都弄不清楚局势。实在有辱你独占西楚八分之才的称号。”
曹长卿雅量非凡,“若是你想激怒我,那这场会谈毫无意义。”
雁王反问道:“激怒你,有必要吗?我现在在思考,如何用你听得懂的语言,来告诉你局势。”
相会的第一眼,曹长卿便知徐骁所言非虚,这也是他到现在都未离开的原因,“天下的局势如何,你又能言几分?”
雁王说道:“北莽之行,你想给你身后的这位亡国小公主,增加西楚复国。这样的做法,实在太慢了。来不及复国,来不及拿下江南。最终,你的理想只会是一场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