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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零↑九△小↓說△網】
李舒崇曾查阅过有关资料,知道慕容氏的祖先鲜卑人起源于内蒙古东部的鲜卑山,至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其始祖是莫护跋。
三国时,莫护跋率诸部迁至辽西建国,号鲜卑,在涉归做单于时自云:“慕两仪(天地)之德,继三光(日月星)之容”,因此以慕容为姓,俨然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
但是,他们以慕容为姓之后,真的会“慕天地之德”、“继三光之容”吗?
如果按照历史教科书的说法,慕容氏有着“高光表现“的时期是五胡十六国,也是中华民族大融合的时期。因为这些政权主要由匈奴、鲜卑、羯、氐、羌五个少数民族(即“五胡”)所建,史称“五胡十六国”。其中,前赵、大夏、北凉为匈奴所建,后赵为羯族所建,前燕、后燕、南燕、南凉、西秦为鲜卑所建,前秦、后凉、成汉为氐族所建,后秦为羌人所建。
这的确是“大融合”,广袤的长江以北地区,尽数落在了这些少数民族的手里,大批汉人被迫南迁,投奔东晋王朝。而那些无力奔逃的汉人,则以血的代价,来“配合”这民族大融合的进程。这其中,最为悲惨的就要数汉族女子了!
史料记载,在当时入主北方的胡人中,羯、白匈奴、丁零、铁弗、卢水胡、鲜卑、九大石胡等部落主体,都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这些来自蛮荒之域的野蛮胡族还保留着原始的食人兽性,其中以羯族,白种匈奴,鲜卑族三族最为凶恶。
中国史上向来不缺少“食人”的记载,即便是汉族人,也摆脱不了干系。但是,这些血腥的行为,大多发生在灾害之年,大多是因为长期战乱导致食物短缺,属于“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但是,胡人就没那么矜持了,尤其是羯族,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问题,反正,他们对吃人、特别是吃女人,有着特殊的癖好。打仗的时候,一般的模式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此才能稳定军心,确保军需。但是,羯族的部队就有些洒脱的离谱,行军作战从来不带粮草。
或许,你还会为他们怎么填饱肚子而担心了?用不着,没有粮草还没肉么?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掳掠汉族女子作为军粮,并把她们称为“双脚羊”。晚上淫乐白天则宰杀烹食。
在他们所建立的后赵政权中,汉族几乎到了灭族的边缘。后来,被称作“战神”的民族英雄冉闵,灭掉后赵政权,解放被掳掠的汉族女子达二十万。其中的五万多少女无家可归。被冉闵收留。可惜后来冉闵又被慕容鲜卑击败,这些少女又全部落入慕容鲜卑的手中,结果成为“军粮”,一个冬天就吃了个干净。邺城外,她们的碎骨残骸堆成了小山,孤魂野鬼,日夜凄号,其景之惨烈,让一千多年之后的李舒崇,依然悲愤难抑,耿耿于怀!
公元304年,时值“八王之乱”,幽州刺史王浚引进慕容鲜卑来对付成都王颖。【零↑九△小↓說△網】这些家伙当然不会做“活雷锋”,乘着这个机会,慕容鲜卑横扫中原,抢劫了无数财富,还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
回师途中,一路逍遥一路歌,一边淫乐一边吃。走到河北易水时,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幽州刺史王浚发现后,要求慕容鲜卑学着做个绅士,文明一点,停止这些惨无人道的行为。于是,慕容鲜卑听从劝告,停止了淫乐与食用,但是,他们并没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而是将这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于易水,易水为之断流!
李舒崇真想问问这些慕容鲜卑兔崽子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慕的什么德”?“继的什么容”?!
五胡乱华系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中原沦陷于外族,对汉人来讲系一场民族灾难,迫使汉人”衣冠南渡“,几乎令华夏亡国灭种,对中国历史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万幸的是,少数民族进入到文明地区后,往往会丢掉了本民族传统”优秀“的东西,学到了发达地区的腐化享乐。曾经叱诧风云的慕容鲜卑之所以迅速崛起,迅速灭亡,很大程度上他们失去了当初为适应恶劣环境而培养出来的一往无前的精神。
当然,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魔自然逃脱不了他们应有的下场——血债血偿!公元369年,王猛歼灭慕容鲜卑五万余人。公元370年,苻坚又派王猛攻燕,降斩燕军十万人。苻坚淝水战败后,在关中一次性杀鲜卑人五万人。在中原长期互攻中,慕容鲜卑、尤其是燕国皇室后裔几乎被彻底灭族!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
……
……
段誉博览群书,自然知道“慕容”两字背后的斑斑血泪,极度震惊之下,竟然没有察觉到王语嫣说出了李舒崇的名字。
听到段誉的惊呼,王语嫣点头道:“是的,他是燕国慕容氏的旧王孙。可是已隔了这几百年,又何必还念念不忘的记着祖宗旧事?他想做胡人,不做中国人,连中国字也不想识,中国书也不想读。可是啊,我就瞧不出中国书有什么不好。有一次我说:‘表哥,你说中国书不好,那有什么鲜卑字的书,我倒想瞧瞧。’他听了就大大生气,因为压根儿就没有什么鲜卑字的书。”
她微微抬起头,望着远处缓缓浮动的白云,柔声道:“他……他比我大十岁,一直当我是他的小妹妹,以为我除了读书、除了记书上的武功之外,什么也不懂。他一直不知道,我读书是为他读的,记忆武功也是为他记的。若不是为了他,我宁可养些小鸡儿玩玩,或者是弹弹琴,写写字。”
段誉颤声道:“他当真一点也不知你……你对他这么好?”
王语嫣道:“我对他好,他当然知道。他待我也是很好的。可是……可是,咱俩就像同胞兄妹一般,他除了正经事情之外,从来不跟我说别的。从来不跟我说起,他有什么心思。也从来不问我,我有什么心事。”说到这里,玉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神态腼腆,目光中露出羞意。【零↑九△小↓說△網】
段誉本来想跟她开句玩笑,问她:“你有什么心事?”但见到她的丽色娇羞,便不敢唐突佳人,说道:“你也不用老是跟他谈论史事武学。诗词之中,不是有什么子夜歌、会真诗么?”
段誉此言一出,立即大悔:“就让她含情脉脉,无由自达,岂不是好?我何必教她法子?当真是傻瓜之至了。”
王语嫣更是害羞,忙道:“怎……怎么可以?我是规规矩矩的闺女,怎可提到这些……这些诗词,让表哥看轻了?”
李舒崇暗道:“唐代的元稹最擅长的是艳诗,他所作的《会真诗》堪称淫词艳曲的始祖和代表作。段誉私下里看看也就罢了,怎么能唆使王语嫣去和慕容复探讨呢?说来也巧,这个始乱终弃、有才无德的元稹,祖上原本复姓拓跋,和慕容复一样,都是鲜卑族的后裔……”
段誉嘘了口长气,道:“是,正该如此!”心下暗骂自己:“段誉,你这家伙不是正人君子。”
王语嫣这番心事,从来没跟谁说过,只是在自己心中千番思量,百遍盘算,今日遇上段誉这个性格随随便便之人,不知怎地,竟然对他十分信得过,将心底的柔情蜜意都吐露了出来。
其实,她暗中思慕表哥,阿朱、阿碧,以及小茶、小茗、幽草等丫环何尝不知,只是谁都不说出口来而已。她说了一阵子话,心中愁闷稍去,道:“我跟你说了许多不相干的闲话,没说到正题。少林寺到底为什么要跟我表哥为难?”
段誉眼见再也不能拖延了,只得道:“少林寺的方丈叫做玄慈大师,他有一个师弟叫做玄悲。玄悲大师最擅长的武功,乃是‘韦陀杵’。”王语嫣点头道:“那是少林七十二绝艺中的第四十八门,一共只有十九招杵法,使将出来时却极为威猛。”
段誉道:“这位玄悲大师来到我们大理,在陆凉州的身戒寺中,不知怎地给人打死了,而敌人伤他的手法,正是玄悲大师最擅长的‘韦陀杵’。他们说,这种伤人的手法,只有姑苏慕容氏才会,叫做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王语嫣点头道:“说来倒也有理。”
李舒崇暗想:“姑苏慕容氏的武功估计是祖传下来的吧?他们几百年来世代推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难道终极目标是想报当年的亡国之仇、灭族之恨?如此说来,慕容复的这个‘复’字大有深意,不单是要复国,更是要复仇啊!慕容复从小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难怪他有眼不识倾国色,而且还心胸如此狭窄……”
段誉道:“除了少林派之外,还有别的人也要找慕容氏报仇。”王语嫣道:“还有些什么人?”段誉道:“伏牛派有个叫做柯百岁的人,他的拿手武功叫做什么‘天灵千碎’。”王语嫣道:“嗯!那是伏牛派百胜软鞭第廿九招中的第四个变招,虽然招法古怪,却算不得是上乘武学,只不过是力道十分刚猛而已。”段誉道:“这人也死在‘天灵千碎’这一招之下,他的师弟和徒弟,自是要找慕容氏报仇了。”
王语嫣沉吟道:“那个柯百岁,说不定是我表哥杀的,玄悲和尚却一定不是。我表哥不会‘韦陀杵’功夫,这门武功难练得很。不过,你如见到我表哥,可别说他不会这门武功,更加不可说是我说的,他听了一定要大大生气……”
正说到这里,忽听得两人急奔而来,却是小茗和幽草。
幽草脸上神色甚是惊惶,气急败坏的道:“小姐,不……不好啦,夫人吩咐将阿朱、阿碧二人……”说到这里,喉头塞住了,一时说不下去。小茗接着道:“要将她二人的右手砍了,罚她们擅闯曼陀山庄之罪。又说:这两个小丫头倘若再给夫人见到,立刻便砍了脑袋。那……那怎么办呢?”
段誉急道:“王姑娘,你……你快得想个法儿救救她们才好!”
王语嫣也甚为焦急,皱眉道:“阿朱、阿碧二女是表哥的心腹使婢,要是伤残了她们肢体,我如何对得起表哥?幽草,她们在哪里?”
慌乱之中,王语嫣竟然忘记了她刚认识的“神仙哥哥”,李舒崇倒也不急于毛遂自荐,继续隐身跟随着她,默默地作她的护花使者。
幽草和朱、碧二女最是交好,听得小姐有意相救,登时生出一线希望,忙道:“夫人吩咐将二人送去‘花肥房’,我求严婆婆迟半个时辰动手,这时赶去求恳夫人,还来得及。”王语嫣心想:“向妈求恳,多半无用,可是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当下点了点头,带了幽草、小茗二婢便去。
段誉瞧着她轻盈的背影,不由得痴了……
王语嫣快步来到上房,见母亲正斜倚在床上,望着壁上的一幅茶花图出神,便叫了声:“妈!”
王夫人慢慢转过头来,脸上神色严峻,说道:“你想跟我说什么?要是跟慕容家有关,我便不听。”
李舒崇闻言大为奇怪:“莫非王夫人和慕容复的父母有什么矛盾?”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把“品格之力”从王语嫣的脑中抽出,又分出一股新的“偷窥之力”,一起送入了王夫人的脑海。只可惜,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王语嫣道:“妈,阿朱和阿碧这次不是有意来的,你就饶了她们这一回罢。”
王夫人道:“你怎知道她们不是有意来的?我斩了她们的手,你怕你表哥从此不睬你,是不是?”王语嫣眼中泪水滚动,道:“表哥是你的亲外甥,你……你何必这样恨他?就算姑妈得罪了你,你也不用恼恨表哥。”她鼓着勇气说了这几句话,但一出口,心中便怦怦乱跳,自惊怎地如此大胆,竟敢出言冲撞母亲。
王夫人眼光如冷电,在女儿脸上扫了几下,半晌不语,跟着便闭上了眼睛。王语嫣大气也不敢透一口,不知母亲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过了好一阵,王夫人睁开眼来,说道:“你怎知道姑妈得罪了我?她什么地方得罪了我?”王语嫣听得她声调寒冷,一时吓得话也答不出来。王夫人道:“你说好了。反正你现今年纪大了,不用听我话啦。”王语嫣又急又气,流下泪来,道:“妈,你……你这样恨姑妈家里,自然是姑妈得罪了你。可是她怎样得罪了你,你从来不跟我说。现在姑妈也过世啦,你……你也不用再记她的恨了。”王夫人厉声道:“你听谁说过没有?”王语嫣摇摇头,道:“你从来不许我出去,也不许外人进来,我听谁说啊?”
王夫人轻轻吁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脸登时松了,语气也和缓了些,说道:“我是为你好。世界上坏人太多,杀不胜杀,你年纪轻轻,一个女孩儿家,还是别见坏人的好。”说到这里,突然间想起一事,说道:“新来那个姓段的花匠,说话油腔滑调,不是好人。要是他跟你说一句话,立时便吩咐丫头将他杀了,不能让他说第二句,知不知道?”王语嫣心想:“什么第一句、第二句,只怕连一百句、二百句话也说过了。”
王夫人道:“怎么?似你这等面慈心软,这一生一世可不知要吃多少亏呢。”她拍掌两下,小茗走了过来。王夫人道:“你传下话去,有谁和那姓段的花匠多说一句话,两人一齐都割了舌头。”小茗神色木然,似乎王夫人所说的乃是宰鸡屠犬,应了声:“是!”便即退下。王夫人向女儿挥手道:“你也去罢!”
王语嫣应道:“是。”走到门边时,停了一停,回头道:“妈,你饶了阿朱、阿碧,命她们以后无论如何不可再来便是。”
王夫人冷冷的道:“我说过的话,几时有过不作数的?你多说也是无用。”
王语嫣咬了咬牙,低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恨姑妈,为什么讨厌表哥。”左足轻轻一顿,便即出房。
王夫人道:“回来!”这两个字说得并不如何响亮,却充满了威严。王语嫣重又进房,低头不语。王夫人望着几上香炉中那弯弯曲曲不住颤动的青烟,低声道:“嫣儿,你知道了什么?不用瞒我,什么都说出来好了。”王语嫣咬着下唇,说道:“姑妈怪你胡乱杀人,得罪了官府,又跟武林中人多结冤家。”
王夫人道:“是啊,这是我王家的事,跟他慕容家又有什么相干?她不过是你爹爹的姊姊,凭什么来管我?哼,她慕容家几百年来,就做的是‘兴复燕国’的大梦,只想联络天下英豪,为他慕容家所用。又联络又巴结,嘿嘿,这会儿可连丐帮与少林派都得罪下来啦。”
王语嫣道:“妈,那少林派的玄悲和尚决不是表哥杀的,他不会使……”刚要说到“韦陀杵”三字,急忙住口,母亲一查问这三字的来历,那段誉难免杀身之祸,转口道:“……他的武功只怕是够不上。”
王夫人道:“是啊。这会儿他可上少林寺去啦。那些多嘴丫头们,自然巴巴的赶着来跟你说了。‘南慕容,北乔峰’名头倒着实响亮得紧。可是一个慕容复,再加上个邓百川,到少林寺去讨得了好吗?当真是不自量力。”
王语嫣走上几步,柔声道:“妈,你怎生想法子救他一救,你派人去打个接应好不好?他……他是慕容家的一线单传。倘若他有甚不测,姑苏慕容家就断宗绝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