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市局?不是...童先生,您这是...”
“嘟嘟嘟...”
彭市长的话还没说完,回应他的也只有一连串的电子忙音。
“不是...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老姚?你们市局最近出什么大乱子了?赶紧说啊!”
被点名的丰城市公安局长姚勇德也是一脸的蒙圈,他连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都还没弄明白呢,就听到对方居然要砸了他的地盘,还公然邀请市长前去参观,这...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来不及多想,彭举立马宣布散会,然后便带上一众市委领导们急匆匆地出门上了车,朝着已经被虎妹一脚在侧墙上踹出了一个大窟窿的丰城市局赶了过去。
另一边,接到底下人电话的丰城市公安局副局长田逵此刻也在赶回单位的路上。
压下了一众苦主联名上告顾家的事情以后,田逵便早早离开了市局,打算去他在外面包养的小情人家里乐呵乐呵。
结果这才走到一半儿,他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告诉他市局出大事儿了,要他赶紧回去处理。
田逵心中不爽,今天净是这些乱八七糟的破事儿,等回头他非得找顾增好好说道说道,横竖也不能白让自己给他帮了这个忙不是?
很快,田逵和彭举等一行人就前后脚赶到了市局,而此刻的市局门口,关朗带着马俊三人或坐或站在玻璃门外的台阶上,却是连一个穿着警服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局长,这到底是...”
一见到这副场面,田逵也是一脸的茫然,赶忙凑到自己的老同事身边询问情况。
人群中的姚勇德也是满头黑线。
“我哪知道去?不过似乎是有什么大人物过来了,还说要掀了咱们市局呢!”
“我去?!什么人啊?这么嚣张?”
田逵一脸的难以置信,要不是一众市里的领导们都来了的话,他就该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了。
“彭市长,您来啦?”
台阶上,关朗笑吟吟地像走进大门的彭举问好。
彭举也笑着迎了上去,这个关朗是个难缠的,但作为一把杀人的刀,他倒也的确是个非常合适的合作对象。
“关巡视,长久不见了啊,今天这...不是,童先生他怎么会突然就...”
彭举的好奇实在太多,眼瞅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市里还有不少的工作等着他去处理呢,尽管手下的人已经得到了童明吉来到丰城的情报,但他们也不认识这个人到底是谁,彭举也从来没跟他们提过,所以便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事儿,只当是顾家的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的。
关朗依旧笑得十分和善。
“这个问题我就没法回答彭市长了,如果真想知道的话,您各位不妨移步进去,童先生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哎,好好好,那我这就去见见他老人家,关巡视,您...”
“我就守在这儿,有事儿的话童先生会叫我的。”
彭举闻言,便也不再多说,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一众同僚们,带着满肚子的疑惑与不安抬头越过关朗,走向了眼前被阴影遮挡住了的玻璃门。
身后的人见状,也都跟着市长一块儿走了进去,门口的关朗等人也不阻拦,只是在看到姚勇德和田逵这两个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满是戏谑与鄙夷。
两名局长被他这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给盯得发毛,直觉他们今天恐怕是遇上大麻烦了。
但两人的心态却是完全不同的,姚勇德自认最近也没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没道理会有人在年关前来为难自己啊!
而田逵则很快就联想到了自己今天早上才解决的那桩事儿,听关巡视和彭市长的口气,这位童先生的来头恐怕不小,如果是他有意要插手顾家的事情的话,那他...
一想到此,他就忍不住开始心跳加快,脑门和后背上也开始有汗水渗出,只不过现在大家伙儿都很好奇这位童先生究竟是谁,所以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一进门,众人就看见地上全都是被关朗等人打伤的警员,不过这帮人也是挑人的,不打女警,只不过这下手也的确够狠的,田逵的几名亲信都被修理得不轻,一个个捂着伤处躺在地上小声哀嚎,一旁还有几名普通群众缩在角落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大着胆子露出眼睛来瞧热闹。
一旁的铁制座椅上,一个年轻消瘦,气质慵懒的陌生少年正叼着烟捧着手机,眼里满是认真,紧盯着屏幕,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似的。
彭举进门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回想起上一次二人见面,貌似都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吧?
那时候的彭举还算年轻,刚刚三十出头的年纪,风华正茂,满腔热血,带着县里的几个贫困村搞成产,促发展,不想中途,却因为资金短缺而不得不暂时中止了修路致富工作的推进,也让当时根基尚浅的彭举受到了不少的非议与诟病。
就在彭举为了拉投资忙得头脚倒悬,连吃口饭,睡个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了的关键时候,童明吉犹如神兵天降,带着大量的资金和无上的权利来到了彭举的身边。
当然了,童明吉过去也不认识他,二人会相遇纯粹是因为巧合。
当时在当地有一个新起的邪教组织为祸一方,领头的自称是“天公道人”,拉拢了不少的信徒在当地横行霸道,为祸乡里。
当地的特研科能力有限,这名所谓的天公道人也确实有两把刷子,一般的组织对付不了他们,于是中央便打算出动道教协会中的强者前去处理,却正好童明吉为了探宝来到附近,得知消息后便将这份工作给顺手揽了下来,算是帮着国家做点事,也顺便打消了上头想要和他分一分宝物的那点心思。
童明吉出手,不过三天该组织的几名头目就死的死抓的抓,余下的信徒们四散奔逃,组织也分崩瓦解,溃不成军。
解决了这个小麻烦以后,童明吉不光收获了一笔丰厚的资金,还掌握了不少和该组织有所勾连的大人物们的基本信息。
拿着这些铁证,童明吉挨家挨户地上门拜访,是选择破财消灾还是身败名裂,从此一蹶不振,但凡是个聪明人,相信都应该知道该如何抉择。
一个多月后,童明吉便带着他挨家挨户弄回来的十几亿巨资找到了彭举,把这些钱全都交给了他,一边利用身份之便对所属城市的领导班子施压,让他们全力配合彭举的扶贫致富工作。
当时的二人也不过是数面之缘,但童明吉的做派和行事风格却给彭举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并在日后将其奉为经典,也逐渐养成了官商交好,互相成就的为官态度。
如今再见故人,尽管早知道这个男人和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但看着那张和六年多前毫无任何变化的熟悉面孔,彭举的内心多少还是感到了一丝震惊。
市长在那名陌生青年的身边垂手而立,态度十分恭敬的样子被身后的一众官员们看在了眼里,纷纷开始揣测起了这个神秘青年的具体身份。
不过很快,伴随着一声胜利后的欢呼,童明吉也站起身来看向他们,没有给他们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
“老彭啊,怎么样,最近好吗?”
一上来,童明吉就十分熟稔地伸手拍了拍彭举的肩膀。
彭举的脸上扬起微笑。
“托您的福,一切都还不错,不过您也真是的,来了丰城也不提前跟咱们打个招呼,莫不是跟我还得客气客气么?”
童明吉哈哈一笑。
“可千万别误会啊老彭,我这趟过来,本来也没打算多呆,这不是想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么,你小子平时工作也忙,能不耽误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只是没想到啊,你们丰城现在的局面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本来我还只打算让海城那边帮我找找关系,想着应该也就足够了,却是没想到啊,你们丰城的司法机关,居然已经堕落成如此不堪的模样了啊...”
“童先生,您这话说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至于让您这么大动肝火的么?”
彭举依旧不知道童明吉到底想要干什么,却又不敢直接开口询问,只能继续态度恭敬地讨好着。
童明吉笑了笑,突然偏过头看向彭举身后的那些官员们。
“这儿,丰城市局的最高领导来了么?出来让我瞧瞧呢?”
“呃...我是丰城市公安局局长,姚勇德,幸会啊童先生!”
被点到名的姚勇德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抖,随即赶忙站出来做了自我介绍。
童明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再度站直了身子看着彭举。
“老彭啊,我问你个事儿,你们丰城市局里还藏着私牢,这事儿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什...私牢?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童先生?”
彭举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语气坚定地矢口否认道。
他也的确没撒谎,姚勇德是政法机构的老人了,为人谨慎,经验丰富,更懂得该如何见风使舵,保全自身,像是私设监牢这种随时都有可能害得自己掉脑袋的事情,就是再借他十个胆子他都是决计不敢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