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今日带我来这里，肯定十有八九……还是为了攻城的事情。”

　　帝姬大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穆澄带她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单纯的散散心和抓鱼，所以对于穆澄口中的话语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生气。

　　然而，在等他开口良久之后，穆澄却突然问了她一个有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你觉得……今天的晚餐，好吃吗？”

　　帝姬大人愣了两秒，随后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笑道，“好吃啊，毕竟是你亲手做的。再者，这名叫洱海花的鱼肉质细嫩、肥厚多汁，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嗯。”穆澄闻言先是点头，随后，他便凝视这那条潺湲静谧的泸河，启唇淡淡道，“可惜，这大概会是世间最后一条洱海花。从今天以后，世间将再难见得如此美味。”

　　元景月当时就怔住了。

　　最后……一条？

　　看着穆澄脸上安静的神情，她可一点都不觉得穆澄是在跟她开玩笑。

　　“你是要……污染这条水源？”

　　元景月的心里突然就豁然开朗了，终于明白今日穆澄大动干戈的带她来到这里，先是抓鱼，又是煮汤，还一直沿着这条泸水往上，甚至不惜到达敌军领地的原因，到底是出于什么了。

　　穆澄垂下了眼眸，如排扇般的浓密漆黑睫羽遮挡住了他眸中的晦涩：

　　“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为稳妥的办法了。我们已经不能再拖下去，必须速战速决。”

　　“我明白。”帝姬大人闻言叹了口气，心中也涌起了遗憾的情绪，但却未曾打算阻止穆澄，而只是安静问道，“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这里是他的家乡。

　　让穆澄做出破坏家乡河流这种艰难的决定，一定是因为已经到了最紧迫的时刻。

　　他只是想要赢，想要为当年死去的人们报仇雪恨，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家罢了。

　　她既然决定了要帮他，那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一帮到底。

　　“阿景看到这条泸水了吗？”穆澄言罢，扬起手指了指那条在夜幕下，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嗯。”

　　穆澄道：“这条泸水流经大理，是大理城的主要水源供给。但泸水在路过泸县时，有了一个大回转，主流依旧向下。但其支流却转途向上，绕过兰坪，汇入洱源，最终到达的目的……就是我方大军现在的驻扎地。”

　　“但是我们现在人在泸县，已经过了兰坪和洱源了。”帝姬大人仔细看了一眼这河流，“所以河水的流向，已经是与我们来的时候，截然相反的方向了。”

　　在他们来的时候，河水原本是向东北流去的。

　　可是如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向东南流去的。

　　“对。”穆澄点点头，“这条河水有一支流经洱海支流，所以泸水中会出现从洱海那边掉队过来的洱海花，也是很罕见的一种现象。”

　　“原来是这样呢……”突然觉得穆澄能够在泸水中随手一叉，就钩上来一条洱海花的幸运程度，也是无敌的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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