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公会?”唐信涵惊讶道。那可是灵动大陆上凌驾于五大帝国之上的四大公会之一,难怪能够瞒过帝国的情报网络。
陈岚并不奇怪唐信涵的惊讶,继续道:“我那时还小,具体的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我们一家四十几口都是被他们抓去的。每天吃喝不缺,但却只能在一个院落之内活动。后来我四岁的时候,他们发现我天分奇佳,就将我带走和很多人一起修炼。只要我有一点懈怠,他们就会当着我的面毒打我的家人。后来每三个月就要跟和我一起训练的百人互相厮杀,活下来的十个人再与新加入的九十人继续训练。就这样到十岁的时候,组织要在一千人中选出五个人分别到五大帝国皇室做内应。我就是最后被选中到光函帝国的人。没有被选中的近千人,已经都被我们杀死了。好多次我甚至希望被杀掉的人是我。但是我不能,因为他们说如果我死了,他们就杀光我家族的所有人。”
陈岚在说出这些的时候,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而就是这种麻木更加刺痛着唐信涵的心。一直以来,唐信涵认为自己从小承受异毒的折磨,每天又要应付皇室内的钩心斗角,已经经历了很多同龄人不曾经历的东西。可是和陈岚的经历比起来,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陈岚继续道:“后来组织让我于特定的时间在光函帝国一个小城的酒楼中与人冲突,显露身手。就这样我被皇室的人发现了,组织给我制造了一个被灭门的中等家族中逃生出来的孤儿的身份。于是我又开始接受帝国皇室死士的教育和训练。虽然皇室的训练也很辛苦,却又怎么能和我之前的训练相比呢?很快我就脱颖而出,被皇室列为重点培养的对象,开始执行些或是暗杀,或是保护的任务。再找机会将任务内容放消息给杀手公会。再后来,终于有一天,皇帝告诉我,只要跟着你,我就自由了,甚至可以拥有我自己的感情。我当时好怕你会不要我。可我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的命运在那天改变了。你们每人都对我很好,和你们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正常人的生活。本来我以为离开了皇室,我对组织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心情也逐渐地放松下来。而且从小到大,你是唯一一个在乎过我生死的人。每天看到你有时嘻嘻哈哈,有时成熟稳重,有些小财迷,却从不伤天害理。我很怕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不再要我了。虽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奢求更多的什么,但我宁愿就这样在你身后守护着你一辈子。”陈岚停顿一下,语气变得低沉了些:“可是我太天真了,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罢了。组织又怎么会放过我呢?而且他们明显已经发现了我心态上的变化。就在昨天夜里,组织中的一位长老联系到我,并带来了我爷爷的人头。在我看到爷爷人头的那一刻,我的一切幻想都破灭了。然后他给了我那瓶药,说是只要在服用后与你……就不会伤害到你。并让我在之后问出你和艾伦煞・姝唇的真实关系。在明晚之前回复他,否则就送来我父母兄弟的首级。”
陈岚偷偷看了唐信涵一眼,语速有些加快地解释道:“主人,我真的没想过要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本来,我是想借助药物把自己的身子献给你,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够给你的了。能和你经历这一段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我感觉已经真正地活了一回,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背叛你的事情。我准备明晚就去找他拼命。或许我不是他的对手,可就算我会死在他的手上,只要我死了,他们就少了一份对付你的手段。”
唐信涵拉起陈岚白皙的小手,语气坚决地说道:“岚儿,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虽然现在我还不能和他们抗衡,但是我一定会不断地变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无法再威胁到我们。记住,从你加入光雨冰武的那一天,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大家一定会帮你救出家人的。而现在,既然他们让你盯着我,就说明他们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至少暂时我们是安全的。而他们现在急于了解我师父的情况,说明杀手公会和艾伦煞家族青伊那一系有着一些勾当,怕我们坏了他们的好事。既然这样,我们干脆就将计就计。你明晚去见他,就说一切顺利,告诉他们我是得到了师父的亲传,而师父如今已达到传说阶控灵师的层次,行踪飘忽不定,现在我也联系不上她。我是奉师父之命帮她老人家照看家族的,如果家族有难,见到她的时候再告诉她就好。你这样去交差就可以了。反正他们也没办法证实,反倒可以让他们对我师父心存一丝忌惮,正好可以借此稳住他们。”
陈岚表情复杂地看着唐信涵,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主人,岚儿真的是自愿把自己给你的,你是不是嫌弃我……”语气中有些失落。
唐信涵闻言,表情严肃地正式道:“岚儿,不要再叫我主人了。你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
陈岚脸一红,头低得更低了,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那你刚刚为什么宁可放血给我喝,也……也不肯跟我……”
唐信涵看她碍口娇羞,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想不到平时冷冰冰的岚儿也会有这小女生的一面,忍不住捧起她白皙的俏脸,说道:“我没有嫌弃你,而且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女人了。但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尊重你、珍惜你,不是吗?何况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确不是谈论感情的时候。”说着,唐信涵眼前浮现出醒儿柔弱的样子。我还没有帮醒儿复活,怎么可以考虑这些事情,要是醒儿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陈岚一笑,两行眼泪流了出来:“主人,有你这般待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岚儿不需要什么名分的。无论你如何看我,我都会把你当成我的主人。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喜欢叫你主人,喜欢守在你身边的感觉。所以不要再让我改变了,好吗?我希望这是我一生不变的坚持。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想……我就……好了,你修炼吧,我去为你护法。”说完低着头向门口跑去。
唐信涵马上反应过来,赶紧喊道:“等等,岚儿,你就这样出去吗?”
陈岚站在门口回头看向唐信涵,又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此刻她正披着一件唐信涵的衣服,而她自己的衣服早就被撕扯得衣不遮体了,顿时满脸绯红地跑回床边。
陈岚跑回床边想要换身衣服,却被唐信涵阻止:“岚儿,你守了一天,也累了。今晚就睡这里吧,反正我要练功,也不用休息。”
陈岚把头低到不能再低,轻“嗯”了一声。
唐信涵的木屋里,陈岚怎么都睡不着,躺在床上一脸幸福地看着唐信涵双目紧闭地坐在她的身旁的样子。而唐信涵此刻却正在梦里遭受姝唇的“追杀”。
空中花园中,唐信涵在前面飞奔,姝唇在后面不停地用一根树枝抽打着他的屁股。奇怪的是无论他跑多快,姝唇都刚好能够到他的屁股。
“哎呦!姝唇姐饶命啊!姐姐……师父……姑奶奶……”唐信涵撕心裂肺地喊着:“别打了,老祖宗,我的屁股都开花了……”
姝唇继续抽打道:“臭小子,你敢对不起醒儿。看我不教训你。还敢说我老!哼!我打!”
唐信涵每跑几步就被抽地跳一下。边跑边喊:“我没有忘记醒儿!醒儿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但当时的情况……哎呀……在药物作用下谁也控制不了呀!……哎呦……可既然已经那样了,虽然……哎呦……我当时神志不清,但我也不能不对人家女孩子负责呀!”
姝唇一听更来气了,手上力度又加重了几分:“负责是吧?好!你还有理了?你不是负责吗?那我就让你的屁股负责吧!”
这时,在唐信涵的惨叫声中,一袭雪白长裙的梦醒不知从哪儿飘身挡在了姝唇面前,在她肩上还趴着一条尖角小蛇。
姝唇见梦醒来了,扔掉手上的树枝:“醒儿,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闭关专心修炼的吗?”
梦醒嫣然一笑:“我再不来,我信涵哥哥还不被你打死了。”说完转身跑到唐信涵身边,心疼地道:“信涵哥哥,你很疼吧?我帮你治疗一下。”
唐信涵见到梦醒,立刻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低下头,小声地说:“醒儿……我……”
梦醒却上前拉起他的一只手:“别说了,信涵哥哥。我都知道。岚姐姐经历了那么多,也怪可怜的。而且我看得出她对你也是真心的。如果你不对她负责,我才会瞧不起你呢。她是个好女孩儿,我也很喜欢她呢!你以后要好好对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