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楚泽油盐不进,江淮直起身子,冷声道:“楚校尉,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我爹到底是不是诬告,不是你说了算,得是京畿道衙门说的算!不如此时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实际上,江淮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江天傲想要伏杀楚泽的事情。
这件事情,江家之内,除了江天傲和江峰,没人知道!
“那就交给京畿道府衙大人审理便是,不管他这诬告是否做实,我都认,但是想让我留一线?那是做梦!”
说到这里,楚泽死死盯着江天傲,眼神里满是凶狠,任何人都能看出楚泽那无比坚定的决心!
曹达摇摇头,上前道:“江老爷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别看江天傲武功很高,可是呢,只要他还想安稳的在大夏京都生活,只要他还想江家长存于京城,就不敢违抗!
说完他看向江淮,无奈道:“江管事,这事情你也得理解,兄弟们也是照章办事,一会且看看马大人如何处置此事吧。”
说完便上前压着江天傲离开。
楚泽也带人离开。
出了江家,楚泽看向曹达,说道:“曹将军,我这巡街半夜,身子都冻僵了,也是又冷又饿,就先不过堂了,交由马大人审理便是!”
曹达笑道:“这事情我会回去跟大人如实禀告,若是需要楚校尉过堂,我再派人通知你!”
“好!”楚泽一口答应下来。
目送曹达压着江天傲远去,楚泽回身扫过自己属下,再次叮嘱道:“一个个回家都安顿好了,谁要是走漏了风声,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是!”
一众军士应下。
他们个個都拿了好处,谁能愿意把自己牵扯进来?
所以在保密这一块,完全没有问题!
等到军士离开,楚泽身边,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正是陈劲松,他一身黑衣,已然是跟了楚泽一夜。
“你猜江天傲什么时候会出手?”陈劲松轻声问道。
楚泽笑道:“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撑不住多久。我已经表现出睚眦必报,不死不休的架势,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不过要是能以诬告罪,将其定下罪名,倒也是不错!”
陈劲松摇头:“我看不太容易,马未莱应当会和稀泥,想办法调解拖延此事,绝对不会轻易以诬告罪定下的。”
楚泽看向陈劲松,忽然笑道:“现在还需再加一把劲,爷爷您是不是该病上一病了?跟我在街上这么闲逛,被人看见,可是不好呢!”
“哈哈!说的是!”
陈劲松大笑一声,身形提纵,快速消失!
此时正值清晨,路上行人甚少,陈劲松的出现和消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楚泽如此蛮横,如此以权压人,如此肆无忌惮,为的就是逼江天傲出手!
而在当天,楚泽回到府上,陈国公府便乱成了一锅粥!
陈国公突发重病,昏迷不起。
国公家人遍请京都名医...一时间,陈国公病重昏迷的消息不胫而走!
而在京畿道衙门,府衙道台马未莱听了曹达的汇报,之后揉了揉眉心。
他有些头疼!
他是五品官,其实不算小了。
可是那得分在什么地方,在这京都,他就是个屁!
很多案子,难办的很,根本不是说能按律按章程办事的。
“你觉得,这案子是怎么回事?”马未莱对曹达问道。
曹达摇摇头道:“不好说!但是我觉得,不是诬告的面大上一些,那楚泽背靠陈国公,嚣张跋扈,我不信那江天傲一江湖出身,会以此事诬告!而且以此事诬告,只要对方没偷,肯定无法坐实,那不是太蠢了一些?所以东西肯定是楚泽他们拿了,只是在晚上巡街的时候,找机会脱手了而已,如果要查,就是彻查国公府,包括士卒家眷,看看又没有疑点,家中有没有赃物!”
曹达可不是吃素的,早就已经推断出了一些事情的端倪!
只是在江家的时候,他没有开口去说罢了!
他可不想得罪楚泽!
马未莱听了他的话,顿时陷入了沉思:“搜查国公府?要是搜不到怎么办?”
曹达无奈道:“这就是问题了,咱们如果搜不到,那可就是得罪了陈国公!”
马未莱眉头紧锁,喃喃道:“可是那江天傲也不好办啊,诬告之罪,虽然在律法中常有,可是却不是那么好定下的,若是此案贸然定罪,案卷难以做死,说不定会被监察司那边找麻烦,而且江淮是密武司管事,最近又在负责天下镖局收归朝廷之事,虽然不太好办,但是一旦完成,必然是大功一件...陈国公..毕竟已经不掌权了,楚泽又只是一个巡城校尉...”
很明显,他是两边都不愿意得罪,也不想将案子定死。
大夏断案,可不是说案子断完就完事了,所有卷宗必须送入监察司审查,如果被查出冤假错案或者证据不足,那是要追责的!
曹达一言不发,并没有去提供任何意见。
马未莱沉思良久,说道:“这样,伱先去把那江天傲带来,我跟他谈谈,若是能促使两人和解,此事就再好不过了!”
和解是不需要立卷宗,也就不需要被监察司审查。
站在他的角度,很多难办的案子,都是以和解为优先,即省了办案流程,又能减少麻烦。
但是呢,和解也必然要有些条件的。
所以他打算从江天傲下手!
曹达笑道:“大人英明!”
“和解是第一手段,若是这俩人不肯和解,实在不行就拖下去,说要调查..然后不了了之!”马未莱做出了决定!
很快,江天傲被带到了马未莱的房间内。
别看他一把年纪,功力也不低,见到马未莱,却依旧只能躬身行礼。
“见过大人!”
“江老爷子莫要多礼,我跟江淮也是老相识了,您是我的长辈,快快请坐!”马未莱一脸笑容,把江天傲安排坐下。
这让江天傲很是舒服。
原本窝了一肚子的邪火,加上内心无比的憋屈,此时也感觉好受了许多。
两人落座,马未莱开口说到:“案子呢,我已经知道了,我觉得吧,可能是您老人家跟楚泽有些误会,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禁军,您非要说他们在贵府偷东西,总得有点凭据不是?人家大半夜的,人家辛辛苦苦追凶捕盗,守护京都百姓,您现在这样,人家心里有气也得理解不是?”
江天傲听着这话,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还没等他开口,只听马未莱又说道:“可是呢,我也知道,您府上肯定是丢了东西,所以有些着急,这心情我也能理解,归根结底,这是误会!但是这偷盗之事,肯定是跟楚校尉无关的。要我说呢,您这样,拿出一万两银子,我再去跟那楚泽说说,不如你们两方化干戈为玉帛如何?否则真是要过堂,现在对您可是有些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