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两位公子里面请!”
穿着彩衣花裙,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一位半老虔婆扭着腰肢款步而来,刷的一下,花丝巾扫过向尚的脸庞,“公子,第一次来吧?”
向尚挺了挺胸膛,瞟了一眼四周,“咳,不错。”
随后向尚不忘补上一句,“听说这里的酒不错,我兄弟俩过来尝尝。”
虔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扫了眼向尚和刘陆就知道两人是个什么情况了。轻轻笑了一声,“我们这里,不仅酒好,人更好!”
“两位放心,一定包你们满意。”
向尚点点头,“如此最好。”
“感情拉着我来是为了壮胆!”刘陆顿时一阵鄙视,你堂堂的向少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
当然,刘陆做为小跟班,不用去直接应付这种场面,自然表现的就比较坦荡了。
刘陆自顾打量着春香楼里的人,一个个“形骸放浪”,“不拘小节”,看的他“目瞪口呆”,“大饱眼福”。
上到二楼之后,向尚对旁边的虔婆说:“我这兄弟脸皮薄,人多的话会不好意思,你给他安排一个僻静的房间吧。”
“没问题。”虔婆说着,眼神示意了一下顺手召来的两位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
原本刘陆听到向尚这话有些大怒,这种时候怎么能折损他的面子,堕了他的气概。
可还不待他发怒反驳过去,一旁那两个被虔婆顺手召来的妙龄女子,其中一个人穿着绿轻衫的,螓首白颈的,已经上前顺手挽住他的胳膊,拉着往另一个房间去了。
啪嗒~
关上房门之后,坐在椅子上的刘陆有些尴尬,脸有点发红。“你……”
绿轻衫女子轻笑一声,“公子叫我如花吧。”
如花姑娘紧挨着刘陆坐下,双手紧紧环住刘陆的胳膊。“公子真是个斯文人,要不先喝一点酒,放松放松。”
刘陆脸有些发烫,感觉喉咙有点干,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只能点点头。
很快一桌精巧的酒菜就送了进来。
如花姑娘很热情,也很会照顾刘陆的情绪,几杯酒下去,就让刘陆感觉轻松自在,两人相处也坦诚了许多。
……
在铁剑门的这三年,刘陆基本上没有喝过多少酒,所以他的酒量是很小的,今天晚上不到一壶的酒,就让刘陆迷迷糊糊的,这种状态下的刘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就被外面的争吵声给惊醒了。
刘陆摇了摇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了点,“是向师兄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刘陆赶紧起身推开门跑了出去,在外面的楼廊里,看到向尚沉着脸瞪着一个穿着白衣裳,手持一把折扇的年轻男子。
看清楚年轻男子的长相后,刘陆顿时心中一紧,“不好,是威虎镖局的王丰也。”
在流苏城,铁剑门虽然实力强大,却也不是一家独大,位于城西的威虎镖局,有着不输铁剑门的实力,两家因为利益竞争的原因,已经交恶多年,近年来更是快已经演变成水火不容的局面了,要不是中间还有官府的人压着,恐怕两家早就拼个你死我活了。
眼前这个派头潇洒的白衣男子王丰也,正是威虎镖局的公子,威虎镖局大掌柜王虎的儿子。
刘陆走到向尚旁边,“师兄,你没事吧?”
向尚摇了摇头,对着王丰也道:“要不是你身边那狗腿武功还凑合,我今天非打爆你的狗头不可。”
听到这话,刘陆多看了一眼王丰也身边那个眼神阴鸷的男子,“让向师兄都忌惮,看来是个高手了。”
王丰也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倒是一点也不动怒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向尚,“向尚,这么愚蠢的话都能说出来,你果然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货。”
“你要是不服气,可以过来再较量一下啊。”
向尚冷哼一声,“你这软蛋,希望在床上了也让你这狗腿扶着你吧!”
说完,向尚就示意刘陆跟着他离开,不再搭理王丰也。
王丰也没有理会向尚的挑衅,看着向尚离去,冷笑一声,“蠢货,就让你再多蹦跶几天。”
出了春香楼,向尚已经脸色如常,看样子刚才发生的事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刘陆有些担心的道:“师兄,我总觉得这王丰也憋着什么坏招,我们还是要小心些。”
“这混蛋武功不行,人确实奸诈狡猾。”向尚自然不是一个只知道武力解决问题的莽夫,“放心,师兄我也防着他那些花花肠子呢。”
“对了,今天晚上的事,不许说出去!”
“我明白。”刘陆自然明白向尚的意思,当然不是说和王丰也的交锋。
回到了铁剑门,刘陆并没有直接倒头就睡,而是继续坚持执行他定下的计划,一个时辰的读书练字,一个时辰的打坐练功,一千下的劈剑。
只不过刘陆也不是一根筋的死熬,不是说非要做完那些事才肯休息,他清楚他坚持这么做的目的,也明白主次,养成习惯弥补自身不足固然重要,但也决不能影响到了第二天的生活。
“今天耽误了,那就只能减半了。”
——
第二天。
从一大早开始,刘陆就感觉众人怪怪的。
“我说,今天这人都是怎么回事?”看到一个关系熟络的人,刘陆问道。
“嘿,听说昨天晚上向师兄和威虎镖局的王丰也在春香楼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今天被门主知道了。”
“咳…咳!”刘陆一阵干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这肯定是瞎传的。”
“怎么可能是瞎传,好多人看到了。”
“我的意思是,向师兄和王丰也在春香楼起冲突,可能不是为了对女人的争风吃醋。”
“你怎么知道不是?”
“我……”刘陆一时语结,心想着,“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在现场呢,可这些我能给你说吗。向师兄,这种情况我是没有办法替你申冤的,反正你都去了春香楼,受点流言蜚语的冤枉也算不了什么吧!”
刘陆差开话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结,怕自己说漏嘴。遂问道:“门主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会儿门主正在前院亲自下场指教几位师兄的武功呢。”
刘陆心中一跳,“门主可轻易不下场指点啊!”
“谁说不是呢,肯定是门主震怒了……还有啊,我听说向师兄之所以去春香楼,是因为和陈振师兄打赌,被陈振师兄激将去的。”
“陈振师兄也真是的,这不是坑人吗。”刘陆有些气愤的样子,“再说向师兄,这种事他怎么能上当呢!”
“嘿嘿,也难说向师兄不是顺水推舟呢,我可是听说门中不少人去过春香楼……对了,刘陆你怎么情绪这么大,这么关心向师兄?”
“我情绪大吗?”刘陆有些心虚,“我不是关心向师兄,我是怕咱们铁剑门的名声受影响。”
“这倒也是……走吧,一起去前院看看热闹,嘿!”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刘陆哪还敢自动往上送,这会儿正担心会不会被门主突然提溜过去,然后给逐出铁剑门。
“那算了,我自己去了。”
刘陆在西院库房心惊胆跳了一上午也没看到有人来找他后,便心安了下来,想着应该是门主不屑跟他这个小喽啰见识,而这期间,刘陆也听说了向尚和陈振的下场,听说是被人抬下去的,而且还连累了一些看热闹的,对此,刘陆只能感叹一句自己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隐形人有隐形人的福气!
一天无事。
下午的时候,刘陆在西院看到了胡韦。
“胡师傅,你回来了。”
胡韦点了点头,“有一阵子没看到你了。”
刘陆当初是被胡韦带进铁剑门的,或许是因为承大叔的情的原因,这三年胡韦对刘陆也是颇多照应,刘陆自然也就很尊敬胡韦。
胡韦的武功在铁剑门排不上什么名号,但因为知识博杂,懂得许多偏门的东西,所以很多铁剑门的商贸队伍,都会请胡韦坐镇把关。
“胡师傅又要出去吗?”刘陆看胡韦来西院,以为又是要清点货物准备出去。
“没有。”胡韦坐到院中的椅子上,“我是过来看看你的。”
刘陆倒好一杯茶放到胡韦手边。
胡韦喝了口茶,“你的剑练得怎么样了?”
说起练剑,刘陆顿时有点羞愧之色,“还是不行。”
一年前,刘陆想学铁剑门的成名剑法“向家连环剑”时,胡韦表示他可以教刘陆另外一套剑法,问刘陆想不想学,刘陆什么也不懂,他只想学武功,什么剑法都无所谓,所以自然表示很愿意,从那之后,胡韦就开始教刘陆练剑了。
胡韦教刘陆练剑比较奇怪,不像铁剑门其他人一样苦练剑法招式,而是以一种比较奇怪的方法,只让刘陆练习劈剑。
从拇指粗细的木棍,到筷子粗细的木条,要能在不断裂的情况下一剑劈开,刘陆从一个不会握剑的人,到完成这些目标,差不多花了十个月的时间。
这之后,刘陆练习劈剑并没有结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只是个开始,因为胡韦提出了一个更让刘陆发疯的要求。胡韦要刘陆在暗室练习劈香,一支点燃的香,要能做到一剑劈下,香一分两半,又不断不灭,才算是合格。
如今刘陆练习劈香已经快两个月了,但却是一次都没有成功,而且以刘陆的感觉,这辈子能不能成功都是个问题,而像胡韦说的就算是有希望,想要成功劈开,恐怕也得练到猴年马月去了。
胡韦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失望的神情,这或许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那就继续练习。”
然后便不在多说练剑的事,“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这边缺个跑腿的。”
听到这话,刘陆有些惊喜,“您答应收我为徒了?”
“我说过,你什么时候能劈开香,我就什么时候收你做徒弟。”
刘陆一阵无言,早在一年前他就想着拜胡韦为师,奈何胡韦不同意,还定了个这么变态的条件。
“好吧,我会努力练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