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客人不太多了,今儿张氏值班,所以晚点回去,看着清远写字念书,顺便就抽空准备好明日早餐需要的材料。
做饼子的发面,胡辣汤的材料都要切好洗好,还有腊肉也要拿出来提前蒸好,明早上锅在馏一遍就行了,不耽误时间。
客人稀稀拉拉的,又来了一桌客人,大约有五六个人的样子,看着面相有点流里流气的样,张氏赶紧过去招呼,态度越发客气笑脸相迎。
“几位大爷需要吃点什么?要吃点菜还是吃碗面呢?”张氏有点不喜欢这样的人,看着明显是地痞流氓的样。
“上点好菜,要你们的特色菜,去吧。”其中一个大手一挥显得很豪气的样。
“好嘞。我这就下去准备。”张氏转过身皱着眉头,表情很是严肃。
不一会几个菜就上桌了,张氏忐忑的上了菜,“大爷,请。”
“嗯,看着还行。”其中一个尝了一口勉强的点点头。
“凑活事吧,先吃先吃,肚子填饱再说。”另一个嘻嘻哈哈的笑着开始吃菜了。
他们还要了酒,张氏店里就有酒,是从自己家里拿的,上了酒生意还挺好的,有人愿意喝上两口。
吃过了饭,几位一直在喝酒也不回去,眼瞅着天黑了,她要关门了。
他们家因为做早餐,所以晚上不会开很晚,一般天黑了就关门,这是守正和学文的要求,到底是两个女人,照着三更半夜开门做生意也不对劲。白天干就可以了,晚上让早点关门回去呢。
“几位爷可是吃好了?您看天黑了,我们马上要打烊了。”张氏小心翼翼的上前去结账。
“嗯,我们走吧。”几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看了看笑的古怪。
站起身就往外走,压根没有结账的意思,张氏一下急了,这一共六个人呢,上了七道菜一个汤,外加米饭还有酒,一共有不少大钱呢。
“哎你们给我结账啊,你们是哪的人?怎么吃东西不给钱的?当我们好欺负呢?”张氏急眼了。
“给钱,我给你大嘴巴子。”
啪!一个大耳刮子狠狠的扇在了张氏的脸上,登时就把张氏打的嘴角流血了,男人的劲多大呀,一巴掌下去脸上就有红红的五个指头印了。
“你们这些坏人,凭什么打我娘,我姑父是刘传虎,你们不给钱还打人,你们死定了。”清远看到打人气的再也按捺不住,冲了过来,照着其中一个男人的小腿就踢了过去。
奈何人小力微,跟挠痒痒似得,男人五大三粗,怒目而视拎着清远的领子直接给扔了出去,清远一下摔在地上,半天没动静了。
“啊!你打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张氏一下暴怒,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抄起旁边的酒坛子直接掼在了高大男人的头上。
趁大家还来不及反应,快走两步抄起桌上干活扎花用的剪子,狠狠的朝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腹部扎了上去。
她像疯了一样,红着双眼,拿着剪子看见人就捅,谁敢上来碰她照着就是一剪子专往眼睛脸上肚子上扎,整个人不要命的往上扑。
“你个疯娘们,找死!”
一个男人被打火了,抡起拳头就要狠揍张氏,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怒喝,“你们干什么,混蛋!”
“快走!”一个在门口望风的男人打了个响指提醒同伴。
“就让她白打我们吗?你想咋地想杀人啊,你疯了吧?给多少钱就给她卖命啊,快走吧,教训下行了,太严重刘传虎不会放过我们的,走了。”一个略矮点的男人拽住了要往张氏头上猛踢的男人,把他拽出了店门。
“你们别跑,混蛋!”
原来是仁立看着天色已晚来店铺睡觉看门,才发现嫂子还没关门呢,正好远远的撞上了。
仁立气的直跺脚却不能追,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讨不回公道的,且嫂子和孩子都在屋里,也不放心。
“嫂子你怎么样了?”仁立赶紧扶起倒在地上的张氏。
“孩子,看清远,。半天没动静了,快看看清远,呜呜呜!”张氏吓的手脚冰凉几乎站不起来,往儿子的方向爬,边爬边哭。
“我去看,你别着急我看看。”仁立这才发现清远被摔进了墙根角落里,半天不见动静。
赶紧过去抱起清远,先摸了摸鼻息,松了口气,“清远,清远能听见么?我是你四叔啊。”
“嗯,呜呜呜!疼,我疼!”清远被摇醒,立即感到了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呜呜的哭着,像个小兽一般,低声啜泣着。
张氏此时才长长的吐口气,一下子软的趴在地上,一颗心才落回了实处,吓得浑身都软了,还以为孩子被摔死了呢。
“别哭,叔叔带你去看大夫啊,莫慌啊。”仁立也慌了神了。
把孩子小心的放在桌子上,让先躺着,又扶起嫂子张氏,“嫂子你先在桌子上趴一会,我去找大夫来,你别动啊。”
“你去吧,我能坚持。莫慌。”张氏这会子看到孩子只是摔伤了,也镇静多了,孩子还能哭出来说明没大事,也松了口气。
“哎哎,我这去。”
“仁立,去找刘叔来,他会接骨。”张氏提醒了一句。
“哎。”仁立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跑。
刘老头今儿在铺子里睡的,被仁立敲了起来,听说之后赶紧就跟着跑了过来,进屋一看吓了一跳。
“我的乖乖,这是怎么弄得?”
“我嫂子和侄儿都被人打了,叔他们差点要杀了我嫂子和侄儿啊,幸亏我回来的及时,再晚点真就来不及了。”仁立也气红了眼睛,声音有点哽咽。
“奶奶的,不说了,先看看他们的伤,你去找大夫过来,别耽误,这有我呢。”刘老头赶紧进屋。
张氏指着孩子,“叔,先看看我家清远,被他那帮龟孙子扔出去的,不知道摔在哪了,我没事就是被踢了几脚这会子缓不过来,你帮我看看孩子伤着哪了。”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来了长辈心里也有了底,像是有了主心骨似得,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委屈害怕气愤恐惧种种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嚎大哭。
“远啊,听得见么应爷爷一声啊,这疼么?”刘老头当过兵手底下会接骨正骨,知道点简单的包扎知识,拎着孩子的手和胳膊,一点点摸着,问着。
“不疼,身上疼,头也疼。”清远思维还是清晰的。
“那这个胳膊呢?手腕子呢?”刘老头先摸的是右手,手要摔了清远也就完了,他知道李家人对两个孩子寄予了希望,手坏了就没法写字没法用力了,书法是要用手腕力气的。
“不疼胳膊就是擦伤了,手腕子没事不疼就是擦破点皮,我胯骨疼,头磕了一下,腿也没事。刘爷爷别担心,娘你别怕,我的手没事,擦了两下没大事,可能胯骨摔着了。”清远十分清醒了,仔细的说了自己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