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悦珂移动目光,凝视着正在与旁人斗法的许仙。
此时,她若是想,便能舍去自己的性命,换取邪神的降临。
彼时,百乐门所有人都要死。
可是,小师侄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只要他把污染源的位置暴露出来。
四方势力就不会对他进行围剿,他们会第一时间去清除污染源。
堕神者,在真正的权贵、高深修者面前根本不是秘密。
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聆听过外神的低语。
东西方需要一个繁荣的上海,而不是一个废墟。
亓官悦珂低喃道:“小师侄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许仙遮去了污染源存在的痕迹,以至于它接近地表,都没有人察觉它的存在。
在同阶之间的生死相斗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分神呢。
亓官悦珂收回视线,凝视着无惧的陈石叟。
他的双脚已经被啃食的露出了森森白骨,身上却没有因为疼痛而分泌出来的汗渍。
对于一个杀人如麻的人来说,她完全享受不到折磨的欢愉。
陈石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亓官悦珂,如同一把利剑刺痛她的心。
“陈!”
“你敢!”
两个洋人为一个东方人拼了命,失血过多的他们纷纷暴喝一声,先后爆发,不顾伤势强斩蜚蛭。
希姆莱更是完全鹰化,以极快的速度救援。
岂能让他如愿呢!
亓官悦珂抬掌欲碎陈石叟的头骨,同时万虫立刻开始向上攀升,它们疯狂地啃咬,喷射出毒液。
然而。
就在这时,亓官悦珂鼻尖传来了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她嗅之如遭雷击,面色变得煞白,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直。
悬掌不落,万虫都迷茫的停摆在原地。
唳!!!
一声高亢的鸣叫响起,希姆莱瞬息而至。
亓官悦珂只觉得背部一阵发凉,寒风刺骨,冻得人直发抖。
她强拖着僵硬的身体挪开半寸,腰腹蓦然一疼。
瞬间,她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冷汗淋淋,腰间殷红一片。
那头大鹰叼走了她腰侧的软肉,钩爪将陈石叟带走。
亓官悦珂难以置信的取出怀中的书信。
放在鼻下闻嗅,甚至连紧随而至的夏拉·科隆纳都被她无视了。
烟草味!!!
原地火焰爆炸,四溅的火星将毒虫点燃。
轰隆隆!!!
一张半烧焦的纸片飘零,上面隐隐有着一句话尚存可见。
【我不悔殒身于茅山……少坚暂时无碍。】
而千疮百孔的地面,与楼下并没有太多视线上的阻挡。
斗法之人不需要分出法力窥视,只需要余光便能掌握局势。
许仙惊然,吼道:“亓官悦珂,你没事吧?”
亓官悦珂站在完好的一块地板上,压抑着怒气,说道:“无碍。”
回想起陈石叟揉搓手指的动作,她瞬间明白那其实是在诱发信纸上的毒香。
那一瞬间的僵直,便是分生死的一刻。
“好!”
她恨得咬牙切齿,眼球都在充血。
再次俯视地面,又去看占尽上风的许仙。
她的视线在整个战场轮转一圈。
她的父亲,亓官文郁对她她最为宠爱,毫不犹豫地带着叔叔伯伯、弟弟、侄子们赶来赴死。
他咧着嘴笑道:“乖闺女,怎么不开心啊。你想要什么,跟老爹说,老爹都给你取来。”
“爹,石哥哥死了……”
“死了好啊……喔,那真是太遗憾了。”
亓官文郁没有犹豫,立即改口,许下报仇的事,“老爹带你去报仇。”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说,“爹,你笑起来真的很可怕。”
“是吗?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叔叔伯伯们倒在血泊之中,没有车轱辘高的小侄子,他站着死了。
他们本来不用死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偏信狄州苍。
他出现自己面前,取出一封书信。
她识得。
这是石坚的亲笔信和一块玉玦。
实际上,这块玉玦共有两块,分别在两位不能相爱、不能在一起的人手中。
一块在她身。
她取出玉玦,质地、缺口一致,戴在耳垂正是一对耳环。
他买来送自己的,却在告别时悄悄取走了一块,以及他们的孩子。
至此,她张扬于天下,此生非石坚不嫁。
从此,他视她如仇敌,不死不休。
爱情,何其残忍,却又能征服世间万物。
“明明你没有杀了我,为何先死了呢。”
亓官悦珂紧紧捏着书信的一角,久久无法自我。
抹去两行泪,她把书信贴身放好。
赤着目,她寒声道:“我儿子在哪儿?”
“不知道。”
狄州苍面无表情,声音也淡。
这一句话如同动了古井的涟漪,激起了铺天盖地的毒虫将他包围。
恶毒的盯着他身体各处的器官,磨刀霍霍,仿佛下一瞬间就会被那些毒虫吞噬殆尽。
只待她一声令下,“我儿子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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