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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第二次冲击的回响

  赤野惣羽的妹妹,今年刚16岁的赤野双羽。

  她被家族强迫踏入了战斗特区——而日本组织代理战争的规则是,直到胜负揭晓为止,所有参战者都是绝对不允许离开特区范围的。

  “所以你这趟回来,是打算救出妹妹和母亲,还是和家族算个总账?”

  “两个都要!”

  “明白了——我也帮你一把。”

  就是可惜了难得的蜜月旅行。

  但为了帮助朋友而奔走倒也没什么可抱怨的,速战速决就是了……叶加濑看着机组人员在紧急出口外的海面上放出逃生艇,让乘客们有序登上去,总算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伊瓦莉丝也飞了过来,带来了喜讯:

  “有几个轻中伤,好在没人死掉!”

  飞机上的事只要乘客不说就能糊弄过去,但现在三人的位置应该已经进入某些监控摄像头的范围了,叶加濑为了继续装作没有战斗力的样子而没开飞行术,一直让赤野提着自己。

  伊瓦莉丝立刻从不死鸟手里接过自家女朋友,把她抱到一旁。听她把赤野妹妹的事讲了一遍,有些不满意地说道:“那我们的旅游怎么办?延期?”

  “她的目标分成了‘特区找人’和‘清算家族’两部分。不如这样,特区这里反正只需要找到那个小姑娘就好了,我们可以两人一起进去,就当是踏青——这么庞大完整的城市废墟,别的地方想看还看不到呢!家族那边比较复杂,让她自己去处理好了。”

  伊瓦莉丝考虑了一下,逛什么街不是逛,只要叶加濑自己不嫌累就无所谓了吧……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道:“……嗯,也行……”

  两人便把计划告诉赤野。

  赤野那张已经完全找不到以前痕迹的少女脸庞,因为纠结而蹙起了眉。

  她还是放心不下阔别多年的妹妹,想要亲眼确认她的安危……但是博士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交给她不需要担心。

  “……那就拜托两位了!”

  赤野下定决心说道,从红裙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纸片递给叶加濑。

  “特区中所有身份高于普通战斗员的参战者都要携带识别用的身份卡。这是赤野氏的家纹,见到身上有这个纹章的女生就是双羽了。”

  纸片上画着尖角相对、组成沙漏状的两个三角形。

  赤野在空中朝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虽然动作有点滑稽,但态度却很认真。然后她转过身,构成翅膀的火焰一下子旺盛起来,提着大剑加速向岛内飞去。

  …………

  “你经历过爱丽丝的欺骗,就不怕这次也是一场阴谋吗?”

  望着赤野的背影,伊瓦莉丝问道。

  “她是我的朋友,她不会骗我。”

  “她和半年前那个赤野惣羽已经截然不同,你并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经历过什么。如果她真的说了谎,或者只是说了一半真话呢?”

  “那我就要找出让她不得不说这个谎的理由。”

  ……“不得不”、吗。

  伊瓦莉丝早就知道叶加濑会这么回答,她只是明知故问。飘在地平线上俯瞰一切只能告诉她事情发生的过程和结果,却不会告诉她叶加濑的想法——万事万物的穹顶中并没有记录人类的情感。但她还是知道,就凭着她是伊瓦莉丝,她有自信比任何人都更理解叶加濑的一切。

  “那我们就入场吧,阿尔可大小姐。”

  “嗯。”

  叶加濑取出草帽,扣在头顶。

  “放轻松点——让我们把这座城市烧成灰!”

  …………

  …………

  想起两人的行李还在飞机残骸里没拿的时候,已经迟了。

  哈哈,寄了,无所谓了。

  伊瓦莉丝用公主抱姿势把叶加濑搂在怀里往旧东京港飞去。某位“大小姐”起初觉得有些丢脸,想要拒绝却找不到理由,只好乖乖依偎在对方怀里。结果稍微习惯了一下之后感觉还挺舒服的,顺手环住了伊瓦莉丝的脖子。

  两人的目光偶然交汇了一瞬间,叶加濑猛然惊觉,赶紧挪开了视线。

  手臂倒是没收回来。

  伊瓦莉丝也没说什么。

  “主仆两人”都是一头亮丽的银发,离港口的地面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就已经有一架无人机靠了过来,近距离抓拍两位不速之客的身影。

  无人机发出了非常二次元的元气少女音:【温馨提醒,温馨提醒。前方是旧东京特区-港口片区。本片区在8月7日至8月15日期间用作「赤野集团」和「出羽行星科技」的代表战场地,若您是不慎闯入,可在五分钟内寻找最近的无人机——也就是我!并申请撤离。超时将视为乱入参战。感谢您的理解和配合,祝您心情愉快!】

  无人机的小屏幕上出现了【5:00】的字样,下一刻就变成了【4:59】。

  “乱入参战会怎么样?”叶加濑问。

  【乱入参战将被视为不属于双方阵营的稀有角色,获得特殊的中立身份卡,双方讨伐您时都会得到额外奖励!】

  “意思就是说,如果双羽真的是被逼参战,那我们解决掉来袭的敌人之后,就会剩下她;如果她其实也在追求胜利,那她就会主动来找我们。”伊瓦莉丝点头道。

  “很完美的条件啊。替我们谢谢主办方!”

  两人轻盈地落在港口的钢铁地板上。

  咸湿的海风吹过,带来了一丝夏日难得的凉意。

  如果把外源体的侵略比作砸向地球的陨石,那阿卡迪亚就是第一次冲击,2012一年战争就是第二次冲击……除了这里,还有很多人和城市都永远成为了被掩埋在黑历史中的回忆,直到去年才重见天日。

  可以看出这个曾经繁华的港口已经完全废弃,钢板各处都有蔓延的锈蚀痕迹,周围的集装箱、吊机等等也是一副尘封已久的模样。或许因为靠海而且露天,并没有真的积累多少灰尘,但那种时间沉淀的感觉——那种荒无人烟的破败感,依然从各处涌出,将两人包围。

  叶加濑记得小时候老妈和她说过,一栋房子有没有住户,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即使没有灯光和声响,有人居住的建筑就是会散发出一种“人气”——而匆匆穿行其中的战斗员显然不能作数。

  这里就是旧东京港……世界港口规模排名、第13位。

  真是个吉利的数字。

  “不用等五分钟了,直接给我们发身份吧——不过作为交换,我想申请一项临时权限。”

  叶加濑把手按在无人机顶部阻止它飞走,整张脸都贴在了屏幕上,眼睛和它的摄像头零距离对视。

  【请稍等,正在为您转接人工客服。】

  【——临时权限?听起来很有趣,具体说说!】

  啊,里面换人了。叶加濑很想和她聊聊特区的情况,但多说多错,最后还是压下话疗的欲望,简明扼要地提出了要求:

  “我要一次全域广播的机会。”

  ……一分钟后,整个旧东京港的战斗员,都听到了一个从各处无人机中传出的响亮声音。

  【下午好呀,战斗员的叔叔阿姨们——☆】

  “?”“是谁?”

  无人机一般只会发布与战况相关的重要信息,而交战双方也只是(组织上的)利益冲突,都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刀枪,抬头倾听。

  【告诉大家一个重大新闻:本小姐来了哦!】

  【听说日本的组织火并很正规,实地一看也就不过如此嘛。这么大的废墟,怕是连一个干净的浴室都没有吧?欸——难道叔叔阿姨们在战斗结束之前都不洗澡的吗?好臭,好臭w】

  【刚才啊,有台无人机对本小姐说,如果五分钟不离开就会变成什么中立单位来着。笨蛋,我还没逛够呢,才不要出去w】

  【那就掰啦!我就在港口区,欢迎大家来找我玩!】

  …………

  无人机吐出一张卡片就离开了。

  那是一张塔罗牌——上面画着一座伫立在闪电和乌云中的高塔,顶部写着数字【16】。

  ——「XVI-塔」。

  叶加濑对无人机后的GM一通花言巧语,说自己是来自欧洲的贵族大小姐,而伊瓦莉丝则是她的贴身女仆,是可以随意处置的私有财产,并不具有人权——有意无意地暗示自己很有权力也很有钱,成功说服(威吓)了这位社畜,让她把两人视作一整个单位,只发了一张身份卡。

  她把这张内部附带识别芯片的卡片像什么王牌怪兽一样夹在指间,目送无人机逐渐飞远……

  “没有人权的女仆、呢。”

  伊瓦莉丝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个,你不会当真的对吧?”

  “那就看你之后怎么补偿我了。”

  叶加濑翻了翻白眼。怎么补偿,还能怎么补偿?不就是被压一下、被弄一下、被吸一下……反正舒服的也是她,无所谓了。

  “先确保一下场地……需要吗?”

  “不需要。”伊瓦莉丝想都没想就回答道,直接从传送箱里拿出一个黄色的懒人沙发,朝叶加濑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大小姐躺在这里看我表演就够了。”

  “哦。”

  怎么说呢,不愧是老牌劲旅22连的后期战术核心,这句话出来就很有说服力……叶加濑拢了一下裙摆坐上懒人沙发,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双手也自然地搭在肚子上。

  “哈哈哈,竟然真的在这里?”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港口厂房的屋顶上出现了一个身穿单兵装甲的威武身影。

  Herecomesanewchallenger!

  “小妹妹,战斗特区可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啊——就让我来教教你吧!”

  “学费就用你的命来付!”

  这什么标准反派台词,太经典了甚至以为在玩梗……

  不过简单一点也挺好的,直接用拳头打招呼总比互相骗来骗去爽快多了。叶加濑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伊瓦莉丝轻轻提起女仆装的厚重裙摆。11枚纳米BIT从裙摆下面滑出,在她身后排成一个缓缓旋转的圆形,亮起的红光像是一道神圣的火轮。

  她静静站在叶加濑身前,留下一个从未改变的沉静背影。

  海风吹动了她的长发,却好像带走了所有声音,海浪、钢铁、装甲、白鸥,世间万物都不自然地沉寂下去,超然地等待着某个时刻。

  它们在等待什么?

  叶加濑记得在十年前的战场上,伊瓦莉丝在每次行动前总会说一句固定的话,用来充当出战指令,提醒其他魔法少女迅速进入紧张状态。但她当年坐在战备所里看直播的时候,一直觉得这个人其实只是想装逼而已,因为每次说出那句话,其实就相当于打破了一次诺言。

  那句话,记得是这么说的——

  “——好了,前往最后的战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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