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在牺牲之上的未来，我不承认！”

　　赤野霜羽喊了一句好像在哪里听过的帅气宣言，就鼓动火翼飞了过去。

　　叶加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这架「露希法琳」从出厂就没二次改装过，现在核心舱里转的还是去年F教授塞进去的企业级U99，虽然是一对儿吧……但出力还是远远不够。”

　　“但你可以让它进化吧？”

　　“生物靠适应性可以有一个兼容区间，但直接现场改机甲，八成要原地爆掉的啊！”

　　“知道了，这边本来也没打算留手。”

　　赤野单手提着那把大剑，从一无所有的空中抽出了一张卡，沿着剑脊刷下去。

　　【Survive！】

　　然后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星痕之机界骑士」飞去。

　　留在原地的叶加濑，则是在确认核心回路全部恢复工作后，开始将闪能化作触角，深入被层层装甲保护的机甲核心区，触碰那些气缸、管路、轮轴和最为脆弱的转子。

　　悲观主义者的「八成要原地爆掉」，那也就意味着乐观主义者的「还有两成可能性不会爆掉」——而她现在就要让这个统计学上的20％变成盖棺论定的100％。

　　赤野飞进低空战场后甚至没有和伊瓦莉丝商量的时间，但两人都是团队合作出身，仅仅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伊瓦莉丝立刻放弃了原本的近身战打算，撤到三十米开外，担任了刚才叶加濑负责的牵制角色。

　　以11枚浮游炮，对峙全长近百米的战争级机甲！

　　星痕不知道也不关心她们的战术分配，刚才发射出去的灯影已经连接回了原位，足有一栋小楼尺寸的钢铁手掌握紧拳头，挥向伊瓦莉丝。

　　嘭——！

　　贴着大机甲胸甲向上拉升的赤野下意识回头看去，发现星痕根本还没打到她，那一声爆破音是拳头突破音障的轰鸣！

　　然而伊瓦莉丝却不打算闪避（也有可能是躲不过去了），就近找了一栋看起来年代较近的十层楼房，落在屋顶上。

　　铺天盖地的拳风将屋顶的杂物全部吹飞，把她的裙摆和长发吹得疯狂舞动，从上而下向她碾压过去！

　　“当心——！！”

　　最后的魔法少女，握紧了拳头。

　　“像你这么大的外源体——”

　　蓄力、踏前、转身、

　　把拳头想象成鞭子和炮弹，

　　——用尽全力挥出！

　　“老娘十年前就打过了！！”

　　…………

　　云层被震散了，清晨的阳光洒了下来。

　　伊瓦莉丝所站的整栋楼房裂开无数道漆黑的裂痕，所有窗玻璃在刹那间全部破碎，炸成了钻石雨般的绚丽景象，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喀、喀、喀嚓……

　　「灯影」的机体从拳面开始，像易碎的瓷器般绽开蛛网裂痕，一直蔓延到和它连接的「红莲」才勉强停下。

　　之前星痕的装甲上被她的激光和露希法琳的导弹留下了不少伤痕，但都没有积累成结构性伤害，直到这一下结结实实的对拳，终于是废了一只手。

　　而站在只剩骨架的楼房之上的伊瓦莉丝……

　　“呼……痛死我了。”

　　她整支右臂都碎成了布条。

　　红得发光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魔法解开了……根本没有鞭子，也没有炮弹。

　　同样的闪能在不同人手中会呈现出不同颜色偏向，能力的具体性质也会有微妙的不同——如果叶加濑的性质是温吞的、偏后期的发育型（beat），那伊瓦莉丝的版本就是把一切都赌在输出功率上的瞬间爆发（otk）。

　　她用「巨兽推进」把身体能力瞬间推到极限，在接触的一瞬间向星痕的拳头中注入闪能，改变金属的性质，使之脆化。

　　为什么不是软化？

　　因为软化了就没法把它轰碎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赤野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这一拳几乎不可能让星痕直接停止活动，反过来绝对会废了自己的战斗力，她看起来也是经验丰富的战士，怎么会连这种利弊都权衡不清？

　　【——赤野，你觉得现在是谁在驾驶那台机甲？】

　　叶加濑的声音在赤野身边突然响起。

　　是【传声术】……她还是这么喜欢没伤害的小戏法。

　　“不是双羽吗？”

　　赤野知道叶加濑听不到她的反问，只是自言自语道。

　　借助伊瓦莉丝争取来的时间，她终于飞越了「苍穹」变化而成的胸口部分。

　　来到了属于「宵星机神」本体的头部附近。

　　然后，看到了那个单薄而渺小的身影。

　　“————”

　　等一下，双羽已经失去了意识——那正在驾驶星痕的人是谁？

　　【现在有两种假设。】

　　叶加濑的声音依然是不慌不忙的感觉，不像是在战场上分析敌人，倒像是和赤野坐在课桌边上，讨论一道数学题的两种解法。

　　【一是，除了「星冠」之外还有其他的最终权限认证，出羽为了让我们全力配合机甲测试而欺骗了我。】

　　【这个假设建立的理由在于，双羽光是拿到「星冠」就能直接启动战争级机甲，整个流程中竟然没有任何密码或DNA验证，这种离谱的巧合根本没法用“忘了”来简单蒙混过去。】

　　【二是……在那台机甲之中，产生了某种「意识」。伊瓦莉丝是在尝试，采取反常识的行为能否扰乱它的逻辑回路。】

　　【这个假设建立的理由在于，出羽莉丝跟我们完全不熟，专门在战斗特区中顶着毁坏场地的几亿罚款强杀我们的理由可以说不存在。没有利益、没有动机，更没有必要。】

　　“这倒也……意识？机器人怎么会有意识——”

　　叶加濑还在地上抢修机甲，伊瓦莉丝用一拳换来了星痕近一分钟的僵直和战斗策略组转为纯弹幕的改变，现在轮到赤野的回合了。

　　她暂且决定不管那么多，提起大剑就砍在星痕头部和躯干的连接处。不死鸟之炎的高热和激光类似，却不会迅速消散，留下的火焰仍在灼烧斩痕，扩大战果。

　　效果不错！只要持续不断地攻击的话——

　　「星痕之机界骑士」缓缓转过了头。

　　看向了回撤一步调整角度的赤野。

　　那双本应只是监视器的青色眼睛，好像闪过了微不可察的红光。

　　“——？！”

　　像是被巨型猛兽盯上的感觉，一瞬间就让她如坠冰窟。

　　赤野是机器人动画的爱好者，她曾在某部动画里看过一种特殊的驾驶系统——在机器人的操作系统中搭建基础的人工智能框架，让它在和驾驶员的相处中学习善意，在日复一日的战斗中学习恶意，最后这个辅助程序就会获得类似人类的复杂「灵魂」。

　　那个系统的名字，好像是叫做……

　　LogisticandInconsequenceSelf-cognitiveEquipment，「L.I.S.E」——通称、「莉丝系统」。

　　“出羽莉丝”——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那台机甲的回路太过庞杂，冗余的信息沉积在每一处，反而自然形成了大量深度学习回路——而这种回路正是机器产生灵魂的必要条件。】

　　“机器的灵魂……真的存在吗？！”

　　【露希法琳、检修完毕！】

　　【我重回战场！】

　　叶加濑听不到赤野的问题，自然也无法为她解答。从内到外修整一新的露希法琳从废墟中站起，四排推进器和新增的涡轮机翼依次点燃，喷出灼热的气体，双脚逐渐离开地面。

　　消失许久的解说声再次从四周响起：

　　【呱！露希法琳站起来了！它……它怎会突然变了样！那对机翼——是天霆号阿宙斯！是阿宙斯上了它的身呀！】

　　【在十年前的存亡之战上大放异彩，人类战线的最终底牌，天霆号阿宙斯！为了对抗暴走的毁灭兵器，从虚无的彼岸堂堂归来，再次屹立于大地之上！】

　　所以日本人是真的中二啊，真没话说了……

　　叶加濑再牛逼也不可能手搓一个阿宙斯出来，不然当年那么多机械师日夜不休的呕心沥血岂不是成了笑话，她只是翻新了一下引擎和回路，修理外装甲的时候顺便加了一对模仿阿宙斯的涡轮机翼罢了。

　　“赤野，你打算怎么做？”

　　叶加濑问道，“你的火焰是有效的，只要我们继续这样的攻击，费点功夫就能把星痕拆碎、救出双羽。代价是那台机器人刚萌发的灵魂雏形会彻底消失，它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而且谁都不会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过。”

　　“虚幻的意识、人造的新生灵魂……建立在它的牺牲之上的未来，你可以接受吗？”

　　其实就凭它造成的破坏，按野生动物的标准都该现场处死了……但叶加濑真的很想看看它的回路是怎么长的……这个肯定不能告诉赤野。

　　——机器人的灵魂。

　　说实话，赤野到现在也还是半懂不懂、将信将疑的状态。但是她总感觉，就这样简单地忽略掉，可能会失去某种非常重要的可能性。

　　“……我不接受！我不会在尝试之前就放弃！不死鸟的火焰，是「苏生之炎」——明明得到了这么珍贵的力量，如果不能救下所有想救的生命，那还有什么意义！”

　　赤野收起大剑试图后撤，身体暴露在一道机枪口的枪线中，她扬起一道火焰，却没能完全消除掉冲击力，被掀飞了出去。

　　她重新稳住身形，大声喊道：

　　“——博士，向我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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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书友在群里说叶师傅变了，失去了初心：

　　“她再也不穿印着米奇的衣服了，现在都开始穿又漂亮又贵的小裙子了”

　　呃，只能说确实……但是马上打完这场架就会穿了！优O库米老鼠t恤！

　　你看，我从来不会把心理转变当什么大事写出来，但是回头一看就会发现她确实变了很多……这就是我对ts的全部理解！

　　顺便一说，依照我多年试毒经验，专门在旁白里强调男女思维差别、看似打算探讨什么结果被龙套碰一下都要写心理活动的，作者有90%的可能连女性朋友都没交过，而且基本都是变嫁

　　剩下10%是自认古典派的文青病（时而伴有初中级黑深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