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在林晓默面前表演了北落师门里的炼金程式却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叶加濑有些失望，不过出于对摸鱼的共同爱好，还是用炼金术帮她强化了一下【舞台装置】的效力。

　　用古典炼金术改造现代魔法术式相当于降维打击，很简单就弄好了。那之后叶加濑就收起铁杖和凌依一起回家了。

　　“寒假作业真的很多欸，博士顺便帮我做一点吧？”

　　“直接抄同学的不就行了？”

　　“那会被看出来的！”

　　“你不会真以为老师会检查寒假作业吧？顶多让你们交换批改。”

　　叶加濑说到这个就非常熟练，她有长达十年的作业抄袭考试作弊的光荣历史，区区寒假作业还不放在眼里。

　　凌芽走进房间，和叶加濑打了招呼。

　　总感觉好像很久没和她说过话了，从海岛特训之后就……最近活动也都是全队一起。

　　“叶子姐一直很活跃呢，在各种地方都能看到你的身影。”

　　“啊哈，有吗——”

　　“尤其是两天前独自一人剿灭【青蓝之手】。”

　　“……嗯？”

　　两天前？

　　叶加濑眉毛耸动，两天前她还在实验室里昏天黑地搞下沉回路，剿灭个鬼啊？

　　这个【青蓝之手】她打过一次交道，是个很标准的E级组织，规模大概是海州区前三，唯一能拿出来说说的就是有两台机甲，但也仅此而已了。

　　难道是有人冒充她？但是冒充她去剿灭邪恶组织有什么好处？任何一个正规组织，只要宣了战就能堂堂正正地剿灭其他组织，这个流程是完全符合法理（并且每天都在发生）的，冒充英雄去做，既麻烦又多此一举。

　　“有照片或者录像吗？”

　　“没有。不愧是叶子姐，反侦察手段真是学不来啊。”

　　…………

　　没有留下照片的神秘人剿灭了拥有机甲的组织，后续却传出是破械姬所为。

　　从外人看来恐怕是毫无破绽的新闻。

　　怎么回事……？先不管是谁干的，做这种毫无收益的行为，到底带着什么目的？

　　“博士。”凌依看向叶加濑，她是知道叶加濑前几天回了老家的，自然也明白事情有点蹊跷。

　　叶加濑摇摇头。暂时还没什么想法……之后再说吧。

　　“——哦，对了！我从老家的小卖部带来了好多好多稀罕零食！”

　　她伸出右手在空中作揉搓状，一包包零食便稀里哗啦地从传送箱掉出来，堆在地板上成了一座小山。

　　“哦哦哦！竟然搞了这么多？！”

　　“这是……我在视频里看过，是叫辣条吧？农村的小卖部，现在还可以买到这种十几年前的零食？”

　　“老家的朋友准备进城打工，临走前出让给我的。我推荐这个塑料罐子可乐糖！小罐糖，大师造——”

　　…………

　　在凌家吃了晚饭，叶加濑和凌依上街散步。

　　凌芽本来也想一起的，但是看到叶加濑好像想说什么的样子，反而以还要开荒游戏为由回去了。

　　仔细想想凌依还没上空岛看过，于是两人就以沈珊珊的小据点为终点，在街上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感觉博士真是变了很多呢。”凌依说道。

　　“嗯？有吗？”

　　“初见的时候，就像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球？”

　　“连生物都不是？！”

　　“明明很体贴，却有种距离感。明明这么厉害，却总是很累的样子……”

　　“那现在呢？”

　　“油亮柔顺的毛球。”

　　“怎么还是毛球。”

　　“因为可爱啊！”凌依抱了上来，“博士我跟你说哦，赤野已经开始穿连衣裙了，我都担心她是不是雌堕得太快了。”

　　“我不也穿过？”

　　“博士穿裙子没有那种小女生的感觉。”

　　“难道是男生的感觉？”

　　“不是啦，博士的话……感觉性别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穿牛仔裤还是裙子，博士就是博士啊！两边都是，也两边都不是。”

　　“什么叠加态。”叶加濑乐了。她吸了一口刚买的百香果双响炮，突然说道：

　　“开春后，我会应邀去欧洲的伊瓦利斯邦立大学，建立全世界第一个闪能教室。”

　　“啊……”

　　“你想当我的第一届学生的话，给你开个后门也不是不可以？”

　　“我自己考进去！”

　　“好，有志气。那你能自己做寒假作业吗？”

　　“别骂了别骂了……但是说真的，我成绩还可以啊！考上一本肯定没问题！”

　　“好像确实。”

　　“在博士这儿能打到多少分？”

　　“25分。”

　　“好残酷？！”

　　两人接着走了一段，发现了一家新开的泡芙店，当场整了十个，四个奶油四个草莓两个巧克力，在街边长椅上分而食之。

　　凌依嘴里含着奶油说道：“官方英雄这个月来一直在正常活动，人数也增加了。”

　　“嗯。”

　　“但是网上对他们的评价不是很好。”

　　“主要的喷点就是打不过在野英雄，加上出警速度很慢，总是要等到组织纠纷结束才开始救援民众，是吧。”

　　“是这样！‘完全就是给组织打扫战场的清洁工啊’——像这样的评论很多。比较激进的匿名论坛甚至分裂出了支持和反对的两派呢。”

　　叶加濑早有预料，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办，顾相识？

　　她的影响力远比自己想象得要低，做不到靠面子就让两个组织当场停止纠纷，官方英雄的定位就显得更为尴尬——但只要“将英雄无害化”的本质还在，就始终还是会有大批低级战斗员及其亲属支持她。

　　就这样在舆论上持续装死，把战线拉长到以年为单位，人们终究会习惯官方英雄的存在，就像习惯了邪恶组织的存在一样。

　　但是叶加濑有种直觉，顾相识想做的事不止如此。

　　否则当初在长云市，她根本没必要拼上自己千金大小姐的性命去保护旅店里的幸存者。

　　而她这份“还想做些什么”的想法，以及因此向任何方向踏出的一步——都会将现在勉强维持的平衡打破，彻底落入万丈深渊。

　　想到这些，叶加濑的心情就变得很好。

　　甚至晃起了腿。

　　吃到第四个泡芙的时候，她突然有了主意：“对了，反正时间还早，我们稍微绕点路，去齿车街逛逛？”

　　“碧潭遗址吗？好啊！”

　　“钢七和救祓掏了很多资金招募工匠，这两个月重建得很快，已经不是遗址了。”

　　说到这个叶加濑就来气，钢七在救了，救祓尽力救了，就连她自己都私下打了一笔钱，百合之剑在干什么？

　　百合之剑在忙着政审新人！

　　他妈的。

　　两人都是无限力泡久了的新人类，脚程放在成年人之中也算是比较快的那批，很快就来到了当初打了一天一夜的碧潭基地。

　　当然地面上的写字楼也被钢七接收了，改装成了收费自习室和出租公寓，也算是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入口处有三个保安和一个百合剑的小队长，在大厅里错落有致地站着。

　　“各位晚上好啊，各位辛苦了，各位新年快乐。”

　　百合剑小队长走了上来。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身穿一套没有涂装的轻甲，腰挎骑士剑，背上还扛着盾牌。

　　“请出示你们的通行证。”

　　叶加濑挠挠头：“通行证？还真没有。这不是正要进去办吗。”

　　“那么请从网上平台预约申请。请回吧。”

　　她两手往身后一背，摆出了送客的态度。

　　叶加濑和凌依面面相觑。

　　然后她抱起手臂，开始过话术：

　　“公牛不是说，要把齿车街建设成被组织迫害之人的庇护所吗？像这样预约申请排队办证，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人都被迫害死了。”

　　“这是为了维护齿车街的纯洁性，防止有不法之徒混入，请你理解。”

　　“我是说你们流程太长了，可以简化点。”

　　“不做完整详尽的审查，如何保证现有居民的人身安全？你来保证吗？”

　　“我是说流程……哎，算了。”

　　她说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叶加濑感觉继续对线可能会把自己绕进去，摇摇头回去和凌依商量了一下，又笑眯眯地走了上来。

　　“你又来做什么？”

　　“通行证回去之后会申请的，但还有一件事情。其实我是钢七的朋友，这次来也有点机密情报想告诉他们和救祓修女。”

　　小队长怀疑地看着叶加濑。

　　“不信啊？不信我给公牛打个电话。”

　　她原地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毕宿姐，新年快乐。嗯，嗯，我正在齿车街门口，……不，不用进去了，我走正规流程，……嗯，有个还算紧急的情报给你们，……好，那就麻烦了。”

　　叶加濑挂掉电话，在有点发愣的小队长面前耸了耸肩。

　　“听到了吧。我就不为难你了，正常走流程拿门票。不过简化这事还是会提的！”

　　“嗯、哦……”

　　她刚才怎么称呼公牛的？

　　“毕宿姐”？而且还祝新年快乐？

　　小队长感到一丝恍惚。

　　她还以为这个看起来很稚嫩的少女顶多就是小时候被钢七救过一次这种程度的关系而已，所谓“朋友”只是她自己的美化，结果竟然真是朋友？！钢七已经多少年没离开过基地了，难道在那么久之前就是朋友了？！

　　叶加濑和凌依在大厅乖巧地等了十几分钟，只听走廊深处传来一阵沉重而有节奏的跑步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望了过去。

　　一个健壮的女性出现在了大厅里。

　　「公牛」毕宿一。

　　“伊卡、伊卡，走这边！”

　　“别喊伊卡，我叫叶加濑！”

　　叶加濑向小队长招了招手，快步走向毕宿一。

　　“伊卡？……伊卡洛斯？！”

　　她就是那个魔法少女？那个初次亮相就带回集体记忆、击退外源体，之后以让人不禁怀疑她不要上学上班吗的强度持续着活动的魔法少女伊卡洛斯？

　　——叶加濑突然走了回来。

　　“呃！”

　　小队长整个人都绷直了。难道是一口气咽不下去，要向她兴师问罪了？！

　　“我有一个无限力机械产品，安装在大厅里可以一定程度上消除恶意、驱散不速之客，目前在双塔市娱乐行业中广受好评，你们要不要也来一个？免费试用20天哦！”

　　叶加濑笑眯眯地掏出一个摄像头模样的东西塞进小队长手里，又招了招手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