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秀赖道:“最近北平城里不太太平,我们的特务机关和宪兵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根据可靠情报,袭击皇军的这些枪手个个训练有素,都不是善茬。你们所里的安保工作务必要加强,这个时候不能再生出任何事端!”
小林秀赖是个十分负责任的军官,任何事情都能举一反三。
“哈依!”平村久之重重顿首。
挂电话之后,平村久之并没有在司交代的事情多做停留。因为在他看来,1866部队各科都没有对外公开,有的挂的是医院里的常设机构的牌子,有的根本就没有挂牌子,他自己所在的这个北平社会事务调查所也是挂羊头卖狗肉。平村久之打电话叫来一名负责安保下属,将安保工作的重要性重申了一遍,就完全放手让下属去安排了。
对于平村久之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给藤原准备领礼物。平村久之从和常凌风的短暂接触之中,了解到他对中华博大精深的文化十分推崇,于是决定送一个中国礼物给他。
这一天又到华灯初之时,平村久之早早的来到了居酒屋之中,依旧还是找到昨天晚的那个座位坐了下来。这次他只是点了6个菜而已,连酒都没有要。平村久之用眼睛扫了一下柜台后面的酒柜,里面是店家为顾客存放的各种酒类,常凌风那天剩下的半瓶白酒就在其中,居酒屋里的清酒和这瓶白酒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平村久之索性连清酒也不喝了,他偶尔吃两口菜,眼睛却是直巴巴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希望能够看到那个贵族子弟的身影。
居酒屋之中的客人来来往往,换了一茬又一茬。平村久之望眼欲穿,但是一直等到晚九点半的时候,仍然没有等到藤原,平村久之双眼中竟是失望的神色,看来今天白来了。
平村久之从座位旁边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准备送给常凌风的礼物——凤眼石方城黄石砚。
黄石砚因沉积岩生成时的脉络有别,形成了颜色各异、多彩纷呈的鲜明特色,其种类有紫石、青石、青紫石、墨石、凤眼石等5大类。其中凤眼石最为出名,其眼有珠,有睫毛,炯炯有神,形象逼真。黄石砚有石质如玉、贮水不涸、其声如磬、其色多变、发墨如油、如膏如脂的特点。
平村久之轻轻的拍了拍那个锦盒,心说今天的礼物恐怕是送不出去了。正在他准备拎锦盒去柜台结账的时候,居酒屋的门左右一分,走进来一位穿着西装的青年,平村久之无意识地用眼睛一扫,顿时感到欣喜若狂:“藤原阁下,真的是你,实在是太好了……”
来人正是假扮成贵族子弟藤原的常凌风!常凌风是掐着时间进来的,在居酒屋对面的胡同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坐在窗户之前的平村久之,平村久之的每一个动作都可以尽收眼底。常凌风刚好在平村久之即将离去的时候走进居酒屋之中,时机恰到好处。
常凌风笑着打招呼道:“平村君,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平村久之连忙摆手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来跟老板说下再点几个菜!我一直在想藤原阁下今天晚一定会再次光临居酒屋,所以早早的在这里等着。”
常凌风笑了一下也不说破:“那我真是太荣幸了!我今天有些生意的事情要谈,所以来晚了,请平村君多多包涵。”
平村久之连忙将常凌风让到座位之了,常凌风看了看酒桌的菜肴道:“平村君,今天怎么没有喝酒啊?”
平村久之道:“实不相瞒,自从喝了昨天藤原君带来的白酒之后,我就对那些白酒无感了!”
常凌风笑道:“那今天我们就继续喝完那半瓶酒,怎么样?”
平村久之搓着双手说道:“能够再次喝到藤原阁下带来的佳酿,平村真是三生有幸啊!”
平村久之唤过服务生将存放在酒柜的半瓶酒拿了过来,亲自给常凌风倒,依旧是酒香四溢,这半瓶白酒放了只不过一天而已,酒香更加浓烈了。
“平村君,为我们再次相逢干杯!”常凌风笑呵呵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干杯!”
两个酒杯轻轻的碰在一起,常凌风和平村久之相视一笑之后,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两个人喝了一会儿,常凌风道:“平村君,今天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呀?”
“多谢阁下的关心!”平村久之笑着回应说道,他昨天晚一晚没睡,今天白天又跑了一白天才将锦盒里的古砚台淘到手,几乎一刻都没有停歇过,身体不疲惫才怪呢。
“我认识北平城里一个非常有名的中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介绍平村君到那里去看一看!”
“真是太感谢藤原君了!”平村久之重重顿首。
北平社会事务调查所表面是搞社会事务调查的工作的,但却是从事细菌生化武器研究的机构。平村久之所学的东西也全部都是西方的学科,但是他并不排斥中医,反而觉得中医很神奇。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自己也曾看过一部分关于中医的书籍,但是输入中记载的内容实在是晦涩难懂,平村久之花了很长时间都不得其法,不免有些气馁。听常凌风要介绍老中医给自己认识,正好可以请教一二、解开心中的种种疑团。
常凌风又道:“平村君,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北平的生活?哦,或者换一种问法,你的工作之余有什么业余爱好呢?”
平村久之脸露出一丝苦苦笑:“我每天的工作都很忙,能够享受生活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常凌风从平村久之的抱怨中,听出了他对当前的工作很不满。
“我们都是为了生活而奔波,很多事情都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常凌风沉声道。
平村久之缓缓点点头,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作为贵族子弟的藤原也有自己不顺心的事情。
常凌风道:“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就离不开利益两个字。可是,你看看周围天天打仗,根本没办法踏踏实实的做生意,我也只能是做一些投机倒把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虽然赚钱赚的不少,但是风险也很高!”
平村久之认真的听着,并不知道常凌风说这些话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难道他已经把自己当成朋友了?这才见了仅仅两次而已!
常凌风道:“平村君,你也在商行做事,应该知道当前的生意并不是太好做的吧?”
平村久之点点头,战争势必带来了经济的萧条,大部分的买卖都不赚钱,赚钱的只是极少数。
常凌风道:“我最近发现,常规的生意已经不赚钱了,现在想赚钱必须要另辟蹊径了!”
平村久之每个月的薪水虽然能够照发,而且这些薪水也足够他过中等人的生活,但是人的玉望总是永无止境的,这山望着那山高,平村久之当然不介意自己赚的更多一些,所以对常凌风说的这些赚钱的事情格外在意。
常凌风道:“做生意除了有一个转的快的脑筋之外,还需要大量的信息。平村君的商行主要是做什么生意的呀?”
平村久之商行翻译的身份本来就是随机编的,被常凌风这么一问,在短暂的愣神之后,连忙说道:“我们主要做一些药品生意!”
平村久之擅长的是生物化学领域,在生意当中也只有药品和这些领域最为接近。
平村久之既然想进一步从藤原结交,只能顺着原来的假话继续说下去,眼珠转了转说道:“不过我只是做一些翻译的工作而已,对生意的业务往来并不是非常的熟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平村久之也算是比较聪明的,说话给自己留了一些余地。
常凌风佯装没有察觉,脸带着惊喜的表情道:“那真是太巧了,我最近也在做药品生意,这里面的利润很大,做好了可是大有赚头!”
“赚钱都是那些老板们的事情,我只是替他们跑跑腿而已!”平村久之苦笑道。
“平村君,你没有想过自己做生意吗?据我所知,在商行做翻译,薪水虽然也不错,但肯定发不了大财。要想赚大钱的话,还得考虑做生意才行!”
平村久之道:“这个道理我都懂,只是没有门道而已!”
“这样吧,以后你那里有了什么好的信息,不妨立刻通知我,也许我们可以有合作的机会!”常凌风道,“我是一个生意人,赚了钱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多的不敢说,肯定是你薪水的好几倍还不止!”
常凌风又道:“我这么说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家族里大部分的人都看不起我们父子,所以我必须要干出一番事业来让他们看一看,藤原家族的旁支能力跟他们这些嫡系比起来一点不差!”
“藤原阁下有远大的抱负,平村十分敬佩!”平村久举起起酒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