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菩萨,四日阎罗的绰号是武圣人给留,只因他们憨傻呆愣,教完武功后怕其胡作非为,故给立个规矩,三日做一件好事,四日之内只可做一件坏事。
此法甚为巧妙,因为做好事受人爱戴,人一旦被定义为好人,他就没办法做坏事。
娄老六怒冲冲闯进一户农家,阿婆颤颤巍巍的端着一碗粥出来“老六来啦,喝碗粥走吧。”
娄老六把阿婆搀扶到椅子上坐着,放下斧子,蹲着给她捏腿,告诉她腿不好少走动,临走还把柴劈好。
斧子不止能杀人,也可以做好事,就好像不是长的凶的人,一定就是坏人一样。
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到,也许明天和意外一起到,对于娄家兄弟来说,今天就是昨天的明天,明天是后天的昨天,意外来了就是明天。
很多很多武功高强的恶人来到好人的家,胁迫好人跟他们一起做恶人。
那天他们的斧子不再砍柴,而是劈开了恶人的头。
但恶人之所以叫恶人,因为他们有恶毒的办法。
娄老六看着被捆着的阿婆,他放下了手里的斧子,不是给阿婆捏腿,是给她续命。
当俩只大手匐在地上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套上了锁链,任人驱使,无法反抗。
直至遇到一个人,一个好人,比他们还好的人。那好人他们要弃恶从善,便奋力挣脱锁链,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样,他不用再给人捏腿,心里也就没有了羁绊。他们等着恶人的到来,这次不会扔下斧子,不会匐在地上,而是堂堂正正的站着,死也站着!
但没等到恶人,等来了好人,这对于他们来说意外不是发生在明天,而是今天。从这一刻起,他们决定跟着这个好人走,做那些师父曾经讲过的行侠仗义之事。
杨清风看着眼前的七兄弟,觉得舒服极了,这才是和他一路的人。
他摸着腰间的令牌,心中向谷先生致敬,不止是武学的圣人,做人也是个圣人。
谷先生失手做了错事,用整个余生思过,杨清风暗暗发誓,他要用三生三世来忏悔。
云儿你在哪里……
噩梦总是伴随亏心的人,梦会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这个人你错了,虽然他知道他错了。
杨清风需要赶路,不能安逸的活着,因为安逸会让他做更多的噩梦。
一行八人晃晃荡荡的走在官道上,杨清风走在中间,七人走在身旁,过往的行人皆投来惊讶的表情,道“这七个人,真高!”
杨清风虽然已经习惯了成为焦点,但这种“焦点”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让娄老六跟着自己,其他人分散一些,毕竟他们还是有仇人的,再没找到她之前,还不能轻易的死……
杨清风觉得不对,这种寻找方式就和小时候在树林中抓蝉一样,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不知道哪只耳朵说了谎。他折腾了一天也没有抓到蝉,回到巅顶诉说着苦恼。
师父告诉他,那是你没用对办法。
第二天,师父带着他来到树林,又是四面八方的蝉鸣,他几乎快要听晕了。
只见师父捡起好多石子,慢慢的走到一棵树下,把石子向上抛,石子掉下,带落片片树叶,蝉继续的叫。师父又来到一棵树下,和上次做同样的事,蝉继续的叫。直到第八棵树,石头抛起,树叶落下,声音止了。
师父告诉他,“这叫投石问路。”
云淡希就是那个蝉,她的传闻就是蝉的叫声,那何不用六十一门门众做石子?他现在可是总门掌,虽然这个门掌身份来莫名其妙,但让其帮忙找个人应该可以吧。
不过这石子有点不好找,因为娄家兄弟不太喜欢访友。但他们说出一个可以让其自己找来的办法。
令牌是权利的象征,就像皇帝的玉玺,将军的虎符,总不能谁想做就可以做一块的。
总门掌的令牌其质罕见,削一小块可燃一天之久,其味道怪异,娄家兄弟告知,六十一门的门徒闻到就知道总门掌到来。
杨清风骑着马,一天跑了俩座城,进了无数个茶铺,他不喝茶,只转一圈放完味儿就走,引来掌柜伙计一片咒骂。
第二天,从娄家兄弟身上搜出点铜板,再次出发,又跑了俩个乡,要碗最便宜的茶,一口饮尽,围着屋子转一圈就走,果然,有钱不用挨骂。
第三天,准备出庙门,门外早有人等候,见他出来,那人跪拜下去,杨清风看着刚削下的木渣,又看了看短了一节的令牌,伤心道“怎么不早点敲门。”
那人带着他来到除男茅房以外只有男人可以进入的地方――青楼。
青楼打探消息要比茶铺容易的多,因为茶铺喝茶,这里边喝酒。
喝了酒的人话就多,难免会透漏些秘密。
杨清风早就知道,但作为一个只被女人看过身子,没看过女人身子的“男童”来说,这个地方甚是“危险”。
那人领着他穿过层层“阻碍”来到二楼的一间暗门处,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暗道好险。
他是来办正事的,虽然来这的人都是办“正事”,但他们不一样!不一样!
屋内不大,很多桌椅排列俩旁,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了杨清风的注意,画着一名老者在溪边的石头上打坐,头发飘起,白衣飘起,双眼紧闭,双手放在盘着的膝上,像极了隐世的高人。
然而这就是隐世高人,画的是武圣人谷先生参悟时的模样,杨清风自言自语,道“手指画长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可能是练铁砂掌之前。”
杨清风吓了一跳,因为他没听见门响,原来屋里早已有人。
他认识这女人,烟雨楼,舞筱梦。
杨清风稍微有点害羞,道“是是是,有可能。”在这种地方,和一个女人独处一间屋子,他显得很不自然。
很明显舞筱梦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想先看令牌,虽然眼前的男人让她觉得很安全,但还是要看的,毕竟以后要跟随他做事。
杨清风掏出令牌,舞筱梦拜倒,他想伸手扶,像扶娄家兄弟那样,可是他手没伸出去。
舞筱梦跪了好一会,这个新门掌竟然不让自己起来,她略带不悦的抬起头,见到杨清风手足无措的样子,她笑了,自己站起来,心道“难得是个干净的男人。”此举让她对这个门掌更加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