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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半夜来客

云梦江湖行 南宫云海 9181 2024-10-14 17:14

  第187章半夜来客

  城墙之外,夜色之下,十余条黑影直朝神木堡这边迅捷奔来。

  为防马蹄声惊动神木堡,这些人都未骑马,但他们急奔的身形,却是丝毫不弱于快马,转眼之间,已是接近到了百步之内。

  而在这昏暗的夜色之下,这十余人又是身着黑衣,朦胧之中,城墙上的明军竟是难以察觉。

  却见那十余人接近城墙,忽地稍微减缓步伐,其中一个粗壮的黑影身形一顿,手一招,旁边的黑影便无声地递过来一支长矛。

  那粗壮黑影接过长矛,持在手中,疾跨两步,只见手中的长矛竟如巨大的弓箭一般被他用力投出,直朝神木堡的城墙而来,“扑”地一声闷响,长矛便已深深地扎入城墙之上。

  神木堡的城墙虽说不似大明京师那般采用青石浆米汁砌成,而只是用混杂了沙浆黄土的碎石所砌,但也坚固无比,尤其是在这冬天,连地面都冻得结实,更别说那历经了近百年的军堡城墙,连用力刀砍都只能砍出个浅坑。此时却是被那长矛直刺入尺许来深,稳稳地扎在城墙之上,剩下数尺的矛想杆颤颤巍巍不住晃动。

  只见那黑影又是不停地接边旁边弟过来的长矛,一支一支地用力投出,扎到城墙上,一支比一支略高数尺,不过片刻,神木堡的城墙上,已是稀稀落落扎上了数十根长矛。

  “有动静!”城墙上的明军士卒显然还是听到了寒风中轻微的“扑扑”声响,警惕起来,探出头来往下看。

  只见那十余条黑影已是迅捷无比地飞奔接近,在到了距离城墙不过丈余之处,一条条黑影身形迅捷,腾身而起,在那犹自不住颤动的矛杆上一踏,借着矛杆的弹性往上一荡,又踏上更高的一支矛杆,几个呼吸之间,已是接近了城头!

  “有敌袭!有敌袭!——快鸣钟!快鸣钟!”城墙上的明军士卒终于发现不对,大喊大叫。

  原本城头上监看动静的明军便不算多,几人大喊,另外便有人直奔警钟台,一把抓起旁边的警木便去敲钟,以向堡中示警。

  “铛铛铛……”几声钟声响起,在原本寂静的夜色之中,显得十分急促而响亮。

  只是,早已有一柄刀飞了过来,直直正中那敲钟兵士的后心,大力之下,竟是将那兵士扎了个透穿,刀尖从兵士前胸直冒出来,鲜血直流,连兵士的身体都被那刀上所附的力道带出去三四尺。

  那兵士顿时气绝倒地,而那示警的钟声,也不过响了三声,便已再无动静。

  “走!——师父,那边!”城墙之上的四五名守卫的明军士卒转眼之间便被这十余条黑影杀了个干净,见再无活口,其中一条黑影用蒙古话低喊一声,扬扬手示意,招呼众黑影直朝堡中冲过去。

  赵福贵带着几名江湖中人朝着北门疾奔,远远却见夜色之下,有几条黑影从北门方向直朝堡中而来,影影绰绰的大概也就十余人,个个身手敏捷,也不走堡中的街路,而是直接在房顶之间跳跃,迅速接近。

  “什么人?!”赵福贵大喝一声,直朝着那些人影迎面而去。

  以迅捷的身形来看,来者绝非普通百姓,甚至也不可能是普通的军中士卒,一跳一跃之间,明显乃是轻功身法,想来必定是江湖中人,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嘎嘎嘎嘎~~~二长老别来无恙?”黑暗之中,响起一阵难听的狞笑之声,听起来好像是两只破瓷碗的底在摩擦。

  “胡峙?”赵福贵已是听出来人的声音,讶叫道。

  来人竟是曾经的天一盟护法,青龙队首领,“血刀”胡峙!

  自半个多月前天一盟开坛大典,朱文琅率中原武林各派高手闯云梦泽谷,几场擂台下来,天一盟宣布解散,天一盟中的几名护法尽皆殒命,四长老“银刀”冯恨元被杀,副盟主“如意神剑”余庆峰自尽,身为天一盟核心成员之一的胡峙却择机逃脱,虽说半路上被小将瞿郁的落月箭所伤,但毕竟受伤不重,就此逃出谷外。

  原以为自那之后,胡峙便会在江湖中人人人喊打的声息中隐居避世,却不料今夜居然出现在这小小的神木堡。

  明知道武功高他一层的天一盟二长老赵福贵在此,胡峙竟然还敢来,也不知是哪里得来的勇气,又是何目的,与他一同在月色之下急奔的十余条人影,又是何种身份?

  “法王,此人便是明军最厉害的高手,只要杀了此人,神木堡不攻自破!”胡峙回头大喊。

  却听一个黑影朝另一个粗壮黑衣人叽叽咕咕说了两句话,那粗壮黑影闻言便双掌一错,直朝赵福贵攻过来。

  赵福贵身为天一盟的二长老,虽说早年出身军中,但这二十年来都在江湖武林中游走,经验何等丰富,胡峙此言一出,再加上旁边的黑影用蒙古话将胡峙之言译给粗壮黑衣人听,而赵福贵是粗通蒙语的,他立时知晓,眼前这十余黑影,必然是奉了纳哈出之命,进堡来袭杀明军中的高手,意图破堡。

  至于胡峙口中的“法王”,自然是来人之中武功最高者,且比胡峙自己的武功还要高出不少,否则以胡峙的胆量,绝不敢自己来面对赵福贵,同时,眼前这个“法王”的武功,也必定十分高强,令胡峙坚信绝对可以胜过他赵福贵,否则胡峙不可能如此直接地请那“法王”出手对付他。

  “老刘,回去给大哥报信!老张,带五个人去北门!其他人,随我一起迎敌!”

  赵福贵本就是一流高手,虽说白天一场大战,内力损耗不少,还受了两处轻伤,到现在也还没恢复,身手也不过勉强回复到七成左右,但赵福贵原本在大汉军中便是个敢打敢冲,刀山血海都冲在最前面的性子,虽心中警惕,但哪会害怕?大吼几声,率领余下的几个人便直直地迎了上去。

  既然来的是鞑子,是敌人,那咱们就手底见真章!

  却见那月色之下,那个十分粗壮的黑影也是直冲过来,宽大的袍袖摆动,双掌齐出,已对着赵福贵便直拍过来。

  双掌还未及身,赵福贵已猛然觉得有一阵巨力涌过来,直如山岳一般,只感莫不能御,骇然之间,两手齐齐向外推出,全力抵挡,身子却是猛地朝旁边一拧,堪堪避过那股巨力,便在这一瞬之间,竟然只觉双臂酸麻,虽还不至于受伤,却是醒悟对方的内力绝顶精深,连自己都不是对手。

  赵福贵身为天一盟第一高手,内力一流,但最强的仍是那飘忽不定的“梅花神爪”,也即是当年的“九阴白骨爪”,他的内力,也是来源于当年偶然得到“九阴白骨爪”之时,与之在一起的一门速成心法,修习起来固然进步神速,但毕竟属于邪道内功,根基不稳,遇上内力同样精深的正道内功心法,难免落于下乘。这也是他在内力上不如朱文琅的原因。

  那门“九阴白骨爪”,最厉害的在于身形飘忽,出爪收爪迅捷异常,且招数阴森鬼气,指尖还含有阴毒,若中于人身,一来指力可重创敌手,二来指尖的毒素可令敌人迅速地失去战力,固而在江湖争斗之中,往往出人意料,无往不利,连青城派掌门“如意神剑”余庆峰都难以抵挡。

  但在今夜,一来赵福贵一番大战,受伤在前,只剩下七成功夫,二来对方的内力实在惊人,双掌一拍之下,一股内力直如一堵墙般平平推过来,除了侧身避让,赵福贵实在是难以硬接。

  便在此时,堡中突然两道火光在黑暗之中冒起,直升高空,在十余丈的高处炸开,爆出两朵焰火来,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惹眼。

  却见那十余黑影之中有人大喊“师父!那个姓徐的在那边!”喊的也是蒙语。

  这自然是蒙古军藏在神木堡中的探子细作听闻到示警的钟声,知晓纳哈出安排了高手夜袭神木堡,特意放出焰火来指示位置的。

  赵福贵一见那焰火的位置,正是守备府,徐东彬等人俱都歇息在那里,不禁大惊。

  来人的目标乃是徐东彬,想必当日纳哈出在华筝墓与徐东彬等人一晤,知晓此人智计无双,神木堡守堡之战中,明军调度有方,办法层出不穷,蒙军连损数千人也未能拿下,必定是那位徐先生在堡中调度。与其杀几个堡中的高手,不如直接杀了那位徐先生,堡中群龙无首,防守自然乱成一团,明日便可一举而下。

  果然,那十余条黑影见了升空的焰火,便直直朝那边飞奔而去。

  眼前粗壮的黑影双掌拍开赵福贵,闻听徒儿喊叫,也不再去理会追杀,转身便要朝那焰火之处而去。

  赵福贵见势不妙,本想阻止,但眼前的黑影内力雄浑若此,他就算拼了全力,眼前此人都未必拦得下来,还不如赶紧赶回守备府,与朱文琅等高手会合,共同应对来袭的众多高手。

  想到此处,赵福贵一声喊“大家撤回守备府!”说罢,转身便往回急奔,要抢在那些黑影之前赶回守备府中示警,一起组织抵挡。

  这些日子,赵福贵等人都在神木堡中,自然道路熟悉,不似那些黑影般还须得时时察看方向路径,虽说起步稍晚,却也抢在黑衣人前边赶回了守备府。

  刚进守备府,已见到徐东彬安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在他的两侧则站满了人,包括朱文琅林永磊李菁唐玥瞿郁姚刚等人,都守在徐东彬身旁,显然也是看到了那升空的焰火,知道这是堡中的蒙古细作放出来的信号,一会必然会有人过来偷袭,故而摆开了阵势,静候在此。

  “大哥,从北门进来的,来了十来个,武功不弱,其中一个力气很大,我打不过,说的蒙语,应该是鞑子。”刚入院中,赵福贵已是急急道。

  他跟随徐东彬日久,知道消息的重要性,一上来便将自己了解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也便于徐东彬设计应对之策。

  “其他地方有没有去?”徐东彬淡然问道。

  “好像没有,都直朝这边过来了。”赵福贵摇摇头。

  “永磊,瞿少将军。”徐东彬略一思索,回头道“将所有军中将士,还有玄武弟子全部撤出,分散布置到各门守卫,这里只须留下江湖高手。”

  “遵军师令!”林永磊二话不说,立时抱拳应道。

  “我留这里。”旁边的瞿郁忙道。

  “瞿少将军。”徐东彬朝瞿郁拱拱手“这次来的都是武林高手,寻常军士皆非其对手,留此无益,徒增伤亡,再说还须得防备纳哈出出兵偷袭。林护法只是擅长火药器械,并不专长,瞿少将军精于战阵,还请多费心安排四门的防卫……再说由瞿少将军安排调度,军中统属也能顺畅些。”

  林永磊本是天一盟的护法,于神木堡中的明军守军而言乃是外人,瞿郁则不同,本身便是大明军中的将军,比神木堡的守备还要高一级,由瞿郁发令调派明军,自然比林永磊更合适。

  “……好吧,我去就是。”此时情况紧急,不是纠缠计较的时候,由瞿胡出面,确实更为妥当,虽说他也十分想留在此地帮忙,但瞿郁也知道事情轻重,无奈之下,只得拱手领命,与林永磊一道匆匆而去。

  “世成,你再领十人藏身暗处待变。”徐东彬又道。

  “是,军师。”刘世成应道。

  之前在天一盟中他称呼徐东彬为大长老,如今却已改回了二十年前的称呼“军师”。

  便在这片刻之间,徐东彬刚刚安排妥当,只见前方屋顶上,已有十余道黑影现身,略作停顿,分出几人隐入黑暗之中,其他近十人,已是堂而皇之地从屋顶一跃而下,进入院中。

  “各位半夜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不知客人如何称呼?来此有何贵干?”徐东彬扬声道。

  来者虽然必定是纳哈出所派,是敌非友,要不利于神木堡的,但身份不明,实力不明,对于徐东彬来说,信息越是丰富,便越能有好的策略妥为应对。

  故而徐东彬不待对方开口,上来便发问。

  除非对方根本不在乎声名,才会一个招呼不打上来就动手,例如那种死士刺客之类。

  而对方既然十余人大半夜的能够越墙而入,自然个个都是高手,总会有些傲气,不至于如此不要脸面,由此便能够略微了解对方的底细,至少可以知晓谁才是对方的高手,不至于刚开始需要付出代价才能摸清楚情况。

  果然,那上来的黑影闻言都是身形一滞,互相看了看,略有些犹豫。

  黑影之中的为首之人原本在西域大有身份,平日间传播教义,受教徒香火供奉,出入时数百上千信徒景仰拜伏都是寻常。但今日却受纳哈出所托,身着黑衣,藏头露尾地潜入这神木堡中来刺杀一个普通汉人。

  虽说这汉人十分紧要,身边也有不少汉人武林高手护卫,但毕竟这种偷摸行刺的手段,实是有些见不得光,配不上他的身份,大大有损声名。

  因此,无论是在出发之前纳哈出的提醒,又或是此人的本意,都是入堡之后尽量一言不发,从速出手杀了人便走。此时听到徐东彬如此郑重地开声打招呼通名报姓,便是略感迟疑,犹豫不决。

  “大丈夫讲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只有见不得光的贼头,又或是胆小如鼠的宵小,才不敢通名报姓。怎么?各位来我神木堡作客,就是顶着个贼头宵小的名头?”徐东彬身为军师,口才上绝非庸类,开口就将对方扣上个绝不愿顶上的帽子。

  “胡峙,你好歹也算是江湖一流高手,还当过我天一盟的护法。怎么?在我和大长老面前,吓得连站出来都不敢了?”赵福贵在旁边讥笑道。

  却见那为首的粗壮黑影突地用蒙古话说了几句,旁边的另一道黑影站前一步,将脸上的黑巾一抹,朗声道“在下大元太尉纳哈出大人帐下千夫长孟恩,奉太尉大人之命,入堡拜访徐先生,并请徐先生往太尉大帐一行!”

  那孟恩摘下面巾,徐东彬已认了出来,正是那夜跟随纳哈出前往华筝墓的随从之一孟恩,却不料居然还是位军中的千夫长。

  “原来是你,华筝墓一别匆匆数日,想不到阁下居然还是位军中猛将,身居千夫长高位……却不知这位是?”徐东彬笑着一拱手,一指那粗壮的黑衣人。

  孟恩略一迟疑,朝为首之人看一眼,见那粗壮的黑衣人微微点头,便回头拱手道“这位乃是在下座师,乃是大元乌斯藏萨斯迦噶姆巴活佛座下大喇嘛,也是我大元护国法师,扎巴大宝法王,此外还有在下几位喇嘛师兄,都是法王座下弟子。”(见本章史实贴片【乌斯藏】)

  “呵呵,原来孟恩千夫长竟然还是护国大宝法王的亲传弟子,失敬失敬。”是敌非友,徐东彬嘴上说着失敬,语气神色中却没有半分恭敬的味道,转头对着那大宝法王扎巴拱拱手,脸上满是不屑“扎巴法王在乌斯藏乃是得道的大喇嘛,受人景仰,信徒无数,不在乌斯藏好好修行传法,却跑到我中原来为难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实是有**份……据传言说,扎巴大喇嘛乃是百余年前蒙古第一护国国师金轮法王一脉,师承金轮法王二弟子达尔巴,却不知今日之举,会不会丢了令师祖金轮法王的脸面?”

  ***********史实贴片【乌斯藏】*************

  【乌斯藏】====中国元代设在今西藏地区的政区。乌思(清以后译作卫即卫藏的卫)指前藏;藏指后藏;纳里即阿里,速古鲁孙意为三部(即古格、卜郎、芒域),纳里速古鲁孙大体相当于今阿里地区。元置宣慰使司都元帅府统一管理这3个地区。&nbp;1239年,窝阔台次子阔端派朵儿答进兵西藏,到达今拉萨东北。萨斯迦宗教首领班弥怛·功嘉监藏于1247年谒见阔端,表示归顺蒙古。

  元朝中央在藏族地区设了三个不相统属的宣慰使司,均直属宣政院管理,这就是藏文史书中所说的“三区喀”。就今西藏自治区的地域而言,当时分归其中两个宣慰使司管辖——今拉萨、山南、日喀则、阿里等地归乌斯藏宣慰司管辖;今昌都一带及那曲地区东部归朵甘宣慰司管辖。元朝在乌思藏等地清查户口,确立差役,征收赋税,建立驿站,派驻军队,镇守边疆。乌思藏宣慰司设在萨斯迦(今西藏萨迦),下设13个万户府和若干个千户所,并征收赋税。元代的这一划置,成为此后西藏行政区划沿革的基础。到了明朝仍然还是称乌思藏。

  乌思藏纳里速古鲁孙三路的社会制度在元代没有根本的变化,仍是领主剥削和统治属民的农奴制。僧侣封建主拥有极大势力。称为迷思迭(即部民)的属民没有人身自由,负担名目繁多的税赋和徭役,终年从事苦重劳动,是农奴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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