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他……不好了”
看着那宫女着急忙慌的样子,事情就绝对是小不了。
于是他们三人立即骑马在长长的驰道上奔跑着,不过是15滴露水落下的时间,他们就赶到了宫城的门口。
此时的天羽皇宫到处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而这个时候距离宪章太皇太后的圣寿佳节过去了才不到三个月而已。
“怎么样了?都怎么样了?”摄政神王殿下急匆匆的跑进宫里,就连路上被门槛绊倒也都不顾,直接朝着宪章太皇太后的凤寿宫快步的走去。
来往的内监宫女都纷纷避让,没有一个胆敢站在他面前阻碍他道路的人。
如风驰电掣般奔跑着,一直来到了凤寿宫。
摄政神王殿下抬头一望,只见凤寿宫上,黑气弥漫,俨然是将死之境。
见此情形,摄政神王殿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而慢慢的,静静的继续往前走着。
宫里十分安静,就好像从没有人住在这里一样,一片死寂萧条。就连宫门前正对着的一棵梧桐树也都开始慢慢的凋零。
“连你也要走了吗?”摄政神王殿下慢慢的淡淡说道。
宪章太皇太后身边的柔嘉,听见动静慢慢的走了过来,虽然她有轻轻的掩饰过,但仍能清楚的看到她眼角上的泪痕。
“老祖宗他……”
还没等话说完,柔嘉就摇了头,然后说到“太皇太后先前就病了,这几日一直不肯吃药,才造成如此的状况,太医刚刚说了已经病入膏肓,再无医治的可能了。”
“怎么会这样?”随后赶到的圣元皇帝和圣玄皇帝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为惊骇,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宪章太皇太后的病已经病到如此的程度。
“那现在……”摄政神王殿下还想继续说什么,就听柔嘉说“太皇太后现在刚醒,但很快就又要睡过去,所以有什么话还请快些说吧。”
随后三个人就跟着柔嘉在引领下往内殿走去。
只见一张床榻之上,宪章太皇太后正躺在那里,睁着眼睛看着内殿的房顶。
“啊~你们来啦。”
宪章太皇太后现在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还是能够听的十分清楚。
“老祖宗依旧耳聪目明。”
随后摄政神王殿下便走进床榻之前,凭借着他的本事为宪章太皇太后诊脉查看。
这时圣元皇帝询问柔嘉说“柔嘉姑姑,则仪太后可曾来过?”
柔嘉疑惑不解的询问“为什么要这样的问?难不成有什么事情?”
圣玄皇帝在一旁补充道“柔嘉姑姑经常在外面行走,想必能听说过宁雅堂的事情吧,可曾知道那里的主人是谁?”
柔嘉想了一想,随即说道“我记得是一对母子,他们都是姓白……”随即好像灵光一闪,柔嘉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随即就说了出来。
“难不成则仪太后和他的儿子就是……天啊”
随后,柔嘉立即下令“快请则仪太后,过来让她为太皇太后诊脉医治。”
“不必求麻烦我母妃了。”摄政神王殿下的面色阴沉,慢慢的说道。
“怎么样啊?还能有驱逐病魔的日子吗?”
摄政神王殿下摇了摇头“果然如同太医所说,已经进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就在几个人叹息的同时,则仪太后好像提前得到了消息,一般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与摄政神王殿下交换了眼色之后,摄政神王殿下立刻让开一条道。让则仪太后走了过去。
则仪太后为确保不再出现什么乱子,每一个动作都是深思熟虑的,然而等真的放到了病人的手腕上之后,本来喜笑颜开的脸却越来越变得阴沉。;
而则仪太后是想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可没想到却查出了必死的脉象,之后则仪太后立刻泪如雨下。
在这个宫里,除了当时已经是则圣母后皇太后的皇后以外,就只有面前的宪章太皇太后颇多照顾她。
这几日又代替则仁太妃,熬药煮粥,什么累的活儿她都肯干,只求他那老祖宗能够好起来。
然而一切没有如果,只有事实。
宪章太皇太后,如今已是虚弱至极,即将不久于人世,又怎么不让人触景伤怀,悲怜哀泣。
窗户被冷风给吹开,借着那么一点儿冷风,宪章太皇太后又清醒了一些。
随即她亲口说道“去拿笔墨纸砚来,哀家……有遗诏相送。”
则仪太后顺从的将笔墨纸砚全部拿来,并且站在一旁为宪章太皇太后磨墨。
宪章太皇太后虽然已经是重病缠身,但仍然有力气在那皇室专用的黄绸,上面写下苍劲有力的字。
所有人都这样注视着,看着宪章太皇太后将所遗留下的事情宣布以一张诏书的方式书写下来。
洋洋洒洒不过两三百字,而其中的信息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什么叫以尊王之身,享皇帝之权益。
什么叫做以一己之身倾覆整个天下?
如今这就是。
刚写完遗诏之后,宪章太皇太后终于没有了力气支撑躺倒在床上,仍然呆呆的望着房顶上的房梁。随后轻声叹道“想当初,哀家还是嫔妃的时候就喜欢看着房顶,一看就是两三个时辰,连天黑了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的宪章太皇太后并没有争宠的心思,全身心的都投入到她自己的生活中去。有时投入了太过入迷,以至于皇帝在她身后都察觉不到。
起初她还以为是遇见的哪个王爷,直到那一日皇帝为她解了围,她才知道一直跟着他的是皇帝,而不是哪个王爷。
随后,她就被皇帝宠爱非常,几乎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
虽然他是位如此的宠爱者,但由于她没有家世,没有地位。所以那些宠妃觉得她并没有什么威胁。就从来没跟她们计较过。
随着一天天过去。那些曾经,位高权重的宠妃,在宫廷残酷的争斗之中,有些胜利了,有些失败了,有些做了一宫主位,有些则被打入了冷宫。
但是宫廷的残酷却没有一丝一毫波及到她,他就像那个世外高人一样,静静的做着他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宪章太皇太后说完过去的之后,随即照顾着则仪太后上前,说“比起哀家来,还是你更幸福一些,让哀家好生的羡慕。”
“宫妾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做都已经做了。”宪章太皇太后气若游丝说道“你在哀家的身边并没有侍奉的太久,但哀家却觉得你是一个沉稳可敬的人,所以若是可以,我愿意将于都国的天下交由你来托付,或者让你的儿子托付也可以。”
则仪太妃顿时就慌了“好祖宗怎么能这样说,天下都是皇帝一个人的,我们这后宫妇人怎么可以染指前朝之事呢?”
“现在没有,将来保不齐也一定会有。空中不乏有美貌的女人,但有才华的女人却并不多见。”
这已经是在很明显的点明她了,只不过则仪太后不懂装懂,已经有回绝宪章太皇太后意愿的意思。
“云姬啊……”这是宪章太皇太后第一次叫嫔妃的名字、如今如此称呼,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跟她详细说明一样。
“宫妾在”
“哀家突然回想起来,自从当年你们离开宫廷之后,圣明皇帝每天如一日般来寻找你,而你与他们斗智斗勇的情形,哀家看的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哀家就觉得,倘若这个国家需要一个女人垂帘听政的话,那么一定是你。”
随后宪章太皇太后想要抬起手。拉扯住旁人纤细的手,而这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说不下去。
“这个天下……就拜托了。”
则仪太后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一般,随即说道“不知道,以我们现在的这些人手一会儿要打什么样的副本呢?”
则仪太后面容沉稳平静,活脱脱就像是一个仙人在世一样。手中还紧紧握着则仪太妃的手,似乎是有些舍不得。
可她终究感觉自己不太好了,她的手开始变得慢慢的没有力气,连抓东西也都没办法用劲,无人看见她的手就从则以太妃的衣袍上滑落下来。
有人突然高呼“你看你看,天空上有流陨飞过”。
所有人在远方流星飞舞的天空。立刻张望着,个个都开始看着流星许愿,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许了什么愿,但向来很灵的。
然后,他们就继续开始了他们自己没做完的事情。
唰的一声,宪章太皇太后拉扯的手顿时松脱垂落在旁边,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好像即将要呼吸不畅似的。
随后他艰难的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玉都国的天下……万里江山的荣耀……子孙后代享受不尽的绵延富贵……,都只能挑付给你们了。”
建章太皇太后似乎想要抬起手指,想要握住什么东西一样,最终使不上力气,就这样,他的胳膊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响声。
原本他还想着悄无声息的离开呢,现在看来也只能在他们面前完成涅盘的离开,一切的事情都是装出来的。
见到如此,太皇太后也只好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