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越下越大,苍梧城上的火苗越来越暗淡,鲧伯知道,宿沙南禺之所以没有命人继续往城墙之上浇筑羬羊油脂,是因为这城墙的热度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再往上浇灌油脂已经没有意义。
等到城墙的温度下降到一定程度,再浇灌油脂,火焰再次燃起,这样城墙上面的石头就能够持续保持着一定的温度,这个温度,或许就是帝屋仙木能够庇护城墙不倒塌的极限,同时也是能够让共工部落联盟的兵马触之即伤的极限。
宿沙部落能够一直这样耗下去,但是留给共工部落联盟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一旦天虞山那边派兵前来支援,终究是个麻烦。
鲧伯遥望城墙之上渐渐暗淡的火苗,询问身旁一位侍卫道:“投石车运到哪里了?”
那侍卫闻言,赶忙回禀道:“启禀鲧伯,由于下雨,道路泥泞,再加上夜路难行,第一辆投石车已经抵达战场,后续投石车还在陆陆续续抵达!”
鲧伯闻言催促道:“多派些人过去帮忙,一刻钟内,我要这城下至少立起来十五座投石车!”
那侍卫听了,赶忙点齐一队兵马前去帮忙。
宿沙南禺看着城墙下一头头独角兽拉着一座座投石车出现,眉头紧皱,赶忙命令躲在城内的士兵驾驭着坐骑,携带着一个个装满羬羊油脂的大球,向着城外那些投石车飞了过去。
鲧伯见此,笑眯着眼睛摆了摆手,顿时一支支弓箭飞出,射向了空中的蛊雕。
一只只蛊雕从天空中跌落,羬羊油脂落的满地都是。
鲧伯见此,赶忙命人捡拾那些尚未破裂的羬羊油脂的袋子,然后将它们浇筑在石头之上,接着命人点燃油脂,独角兽们这才拉动投石机,将这些点燃的石头,扔向苍梧城。
一个个燃烧的石头从空中落下,苍梧城内顿时一片大乱,宿沙南禺命人清空了街道,所有存放在城墙附近的羬羊油脂也被命令搬入城墙内的隔间。
无数的石头砸在苍梧城的高墙之上,连高墙也为之颤抖了起来。
趴伏在山道上面的相柳王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时轻时重,如同擂鼓,他很快找到了其中的规律,身体缓缓积蓄力量,趁着压力减轻的间隙向着山崖边上缓慢移动。
宿沙溪谷正一脸认真的观看着山下的战况,准备随时带兵前去支援,陡然想起了什么,向着山上望去,只看到那只拥有这九颗脑袋的大蛇,此时已经攀爬到了山崖的边缘,见自己发现了他,朝着自己嘿嘿一笑,就这样跳下了悬崖。
宿沙溪谷想要上去阻拦,已经晚了。
从九嶷山滑下的那一刻,相柳王感觉如获新生,他整个身子在空中张开,感知着这重新得来的自由。
躲在密林之中正密切关注着九嶷山上动静的相柳柔陡然看到一只九头蛇从山上跳下,顿时大喜着跑出了密林。
相柳王在空中用力的闪动着身上的翅膀,等到快抵达地面的时候,这才重新变换成人形,然后一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在相柳柔的搀扶下,相柳王缓缓起身,身手抹了一下嘴角青色的血水,不禁赞叹道:“好厉害的帝屋仙木,只可惜与我族血脉相冲!”
“能够不被帝屋仙木排斥的,估计只有宿沙部落的子弟了,共工王之所以咬着宿沙部落不放,除了垂涎东南这片土地,想要将整个东南荒的盐政收入囊中,还有一个原因,估计就这这株帝屋仙木了,有了这株帝屋仙木的加持,康回那小子未来修行,势必事半功倍,。”相柳柔言道。
相柳王点了点头道:“你小子分析的没错,相比于东荒,其实对共工部落联盟来说,最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收复东南荒,若不然依着共工王那左右逢源的性子,哪里会为了一个宿沙部落同少典部落联盟翻脸!”
“康回王子身体里面流着一半宿沙氏一族的血液,自然同这帝屋仙木天生亲近,他本身就有天神体魄,若是再受到这帝屋仙木的庇护,由其入主苍梧城,试问整个洪荒,能够有几人是他的对手?那个时候的共工部落联盟,才真是铁桶一般,北有共工之台,南有苍梧城,双星闪耀,其治下哪个部族还敢有二心?”相柳王皱着眉头道。
“那父亲有何打算?”相柳柔一脸的好奇道。
相柳王照着相柳柔脑袋上就是一巴掌道:“还能怎么样,以后自然是与他多亲近亲近,贰负王,鲧伯,蜉蝣王,鸣蛇王他们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相柳部落,可要抱着康回王子这条大腿不放松!”
相柳柔颇有些生气的揉了揉脑袋,虽然一脸的莫名其妙,但是见父亲那般愁肠百结,捉摸不定的样子,知道独吞帝屋仙木的事情彻底没戏了,一时间还是有些失落的。
“有时候这人呀,还真是不信命不行!”相柳王感慨道。
“父亲,好像是天虞山那边的兵马!”相柳柔远远的望着一支兵马向着南方奔袭而去,悄声说道。
“天虞山的兵马来的还真是快呀。”相柳王望着远处道。
“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相柳柔问道。
“本王身先士卒,冲锋在第一线,受伤严重,现在走起路来浑身还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不行,我要在这里好好的歇一歇!”相柳王说着,在密林中找到一处少雨的地方,坐了下来。
那边士兵们见自家大王进了密林歇息,在雨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相柳柔对着一个将领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道:“傻乎乎的,这都打了半天了,让将士们进密林休整休整。”
那将领听了,赶忙骑着大蛟指挥着士兵们有序进入密林躲雨歇息。
宿沙溪谷来到了九嶷山的山巅,看着山下躲入密林之中的相柳部落的兵马,命令一支飞骑队伍还有一支弓箭手队伍驻守在崖边,密切关注着相柳部落兵马的动向,然后带领一支兵马往城门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