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坚没有出声。也许他面对着我的吹毛求疵，有时候就像普通人对着相对论或者哥德巴赫猜想一帮手足无措，这仅仅是手足无措的第二境界，第一境界是面对着另一半。而在第一境界里，我也无能为力。我甚至已经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双手枕在枕头上看着窗外的那一堵发着幽幽宝蓝色的悬崖，认真思考离婚是不是维持我和她最好的方式了。

　　 萧坚最好的是他的性格，有自己一定的主见，更有几乎100%跟进的执行能力，需要他改进甚至要颠覆他的行为时候，他也不回有半句怨言。这样的搭档，谁不喜欢呢？正好像李云龙对和尚还有张大彪一样。

　　 我说：“你不必担心会淘汰一半，甚至更多！我说句无情的话，我们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让每一个人都活得滋润，想要活得好，竞争是必然的，而这种竞争无论是外部的还是内部的，都一定会有的！你看全红婵和陈芋汐就知道了！但是这种竞争一定是良性的，一定是开放的。”

　　 “淘汰哪个都舍得呀！”萧坚说，“其实都很好的。”

　　 “你看过国际象棋啊，中国象棋啊，或者围棋的车轮战没有？”我说，“其实我也可以取得至少50%的胜绩你信不信？无论对谁！”

　　 萧坚有点狐疑：“这我就不信了啊！人家都是高手。你行吗你？100个人和你车轮战，你能赢20个就不错了！平局也算你赢！”

　　 我笑了：“概率学啊！你要去学学概率学！”

　　 “实力学吧？还概率学？”他显然不相信。

　　 我说：“100个人车轮战是吧？我把对手分成两部分，各50个人，前50个人的第一步走法，我用来在后50个人的走法之上。这是不是就是用50个人的走法去打另外50个人？按照这样的思路，前5个人的走法是很差劲的话，都是输家，那么我用在后5个人上面，是不是就是赢家了？其实我就是用5个人打另外5个人而已了。我们现在的做法也是这样啊！”

　　 “哦，明白了！”他反应过来，“你的意思就是先进行所谓的‘内卷’，然后再卷出去！这样就算是大浪淘沙了！”

　　 “没错！我们给了大家机会，同时也是在给我们自己机会啊！有了机会，谁能好好把握，谁就能脱颖而出，这种规律我们不用干涉。”我说，“尊重就好了。所以，，看他们‘内斗’。”

　　 那边方逸轩就静静的等着关家辉反击。而关家辉呢，则在思考。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真是客人来了，还这样思考，不可能吧？”

　　 我来了一句：“我们全体都在思考如何破局。麻烦站在关家辉的立场上去思考。以后你们一定会遇上类似局面的。所以，谁也别笑谁。”

　　 我这句话一出，安静了下来。

　　 我故意问方逸轩：“如果你和关家辉现在换位呢？”

　　 她两手一摊：“我也无解。正因为我也觉得无解，所以才提出来啊！”

　　 她这么一说，对面的关家辉显得更加焦灼了，甚至将食指放在了嘴边开始咬指甲。

　　 张婷冒了一句：“那这个问题就是难题了啊！从银行的角度来说，两极分化。一，银行是乐意有人高额度贷款的，因为有钱赚啊！但是从目前的大环境来说，拥有高额度的客户是越来越少，低质的客户一定是多数的，但风险系数又高了。我们如果真的卖几乎比别人高一倍的价格，客户可能会是寥寥无几。这盘一旦开出来，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从事过金融行业还是对口的，自然知道这个中的规律。我问：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先看看大伙儿的应对策略再说吧！”张婷倒也实在，“说不定有更好的方法呢！”

　　 关家辉憋红了脸，也不敢在说了。在短暂的寂静过后，他耷拉着说：“我认输了。”

　　 于是大伙儿齐刷刷的看着我和萧坚。

　　 萧坚又转头看着我。

　　 我又看回大家。他们都愣住了。

　　 戚佳君问我：“老凡，你看着我们干啥啊？这局怎么破？你得告诉我们呢！”

　　 我说：“你们没从搭档们的言语间找到答案的路径啊？比如张婷说的。你们可以好好想想。反向推敲，明白不？我今儿就不告诉你们该怎么办！我告诉你们的话，你们就不会深层次去想问题的实质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你们还欠缺了搭档们之间的相互换位思考。基本的培训你们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但是一旦遇上刚才的死局，问题就大了。没有什么想的，没有什么不敢想的！你们要这样去思考啊！我教我女儿幼小衔接，我也没有将答案直接说出来呢！”

　　 “老狐狸一样你！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英子也是敢说之人，“不过我得承认，虽然萧总给我们培训的销售方面的知识确实很全面，基本上是属于无死角覆盖，但是老凡你说的这方面，我们现在才有这意识。”

　　 “之前是想着憋着一口气，要在同事们之中脱颖而出是吧？”我问，“不要思考！第一时间回答我！”

　　 犹豫了片刻，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我这样来看你们，不是说萧总的培训不位，而是非常到位了，就只差一点点而已！你们的想法，其实没错。但是，又有点错！这种错呢，没有遇上强劲的对手之前，根本不算什么。一旦遇上强劲的对手，这种小错误就会被无限放大。要想清楚，我们的对手绝对不是万里银滩的那些恐慌抛盘的人，我们的对手是谁？铜钱岭！大酒店！还有我们自己！而大酒店还是我们自己集团里的，三占其二。所以，我们的对手是谁？”

　　 萧坚看着大家：“好好想清楚。不必现在回答。今天你们的任务分俩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自己将自己的看法给写出来，发给我。限时六小时。六小时之后，第二部分的任务就是，一起探讨如何破局，从你们的思考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