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矮人初见
雷恩正在看着学院区划,尤利西斯回想起夏天的相遇,开口询问道。
“怎么样?有想去那所学院的想法了吗?”
自那个夜晚起,雷恩时常会思考这件事。他也曾因尤利西斯的话而重新审视,并且对于今后该怎么做,已经找到了一些答案。
“可以说是相当积极了。”
“哦……和前几天不同,你现在的回答相当明确呢。”
“当我把自己所考虑的缺点和优点进行比较时,确实能得到很多好处。”
“比如说,是我能给予的好处吗?”
“嗯?尤利西斯大人也会给我什么东西吗?”
看着雷恩一脸茫然地说出这句话,尤利西斯也模仿起他的表情。
“有你在的话,我也能对菲奥娜的事情放心。你就没想过我会为你提供便利吗?”
对于一直以来对雷恩有诸多恩惠的尤利西斯来说,女儿菲奥娜的存在和以前一样,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说,雷恩如果去帝国士官学院,尤利西斯就能获得安心。因为他知道,像雷恩这样的少年如果能在菲奥娜身边,她的安全性会更高。
然而雷恩并没有这样想过。在巴尔德山脉,他保护菲奥娜也不是为了卖人情,这次也是一样。
“在那所学院能得到很多东西。但在这其中,并没有特别与菲奥娜大人相关的打算。当然,如果能得到您的帮助,我会很高兴。”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俩会喜欢你。”
这句像喃喃自语的话只有埃德加听到了。正准备再问一遍的雷恩听到埃德加说“对我们来说,能认识雷恩大人您是一笔宝贵的财富”,突如其来的称赞让他感到困惑。
“我感觉我听到了你让我愿意成为你的盟友的理由。——好了,让我们回到正题。”
心情愉悦的尤利西斯说道。
“你很善良。以前,说那所学院对自己来说高不可攀的你,显然是因为有某种原因而想要保护自己。但是从那个夜晚起,你眼中就浮现出了一种感情。”
雷恩什么也没说,反而等着尤利西斯说出那个答案。
“——那是奉献精神。”
“完全被看穿了呢。”
“当然,我不知道你一直避开那所学院的原因。只是,以前拼命保护自己的你,现在把更想保护的存在放在了优先位置。是这样吧?”
“……您到底把我的事情看透到什么程度啊。”
尤利西斯微笑着说:“能看到的地方我都看到了。”他不是敌人,这一点让雷恩再次确认。
“我很尊重你这样的奉献精神。这和你为了改变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而鼓起的勇气是一样的,是你善良的结晶。正因为了解这样的你,所以你推翻之前的想法,把目标定为那所学院也不足为奇——我是这么想的。”
已经没有反驳的余地了。从头到尾,尤利西斯说得一点都没错。雷恩要保护的人越来越多,在他心中的优先顺序里,自己已经不在顶点了。父母、村子、莉西亚和菲奥娜她们的地位更高。
如果雷恩只执着于保护自己,那他的想法就会和小时候一样。但是,正如尤利西斯对他的评价,雷恩不会这么做。相反,他甚至觉得现在的情况才是正确的。
(也有魔王教的行动出乎意料地迅速这一原因。)
因为雷恩救了菲奥娜的命而带来的新命运。就像他之前多次思考的那样,什么都不做只是沉默,那是极其愚蠢的,任何事情都会变得被动。因为被动而带来的弊端,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他再也不想这样了。
所以雷恩下定了决心。雷恩的决定不仅是奉献和自我牺牲,也是对意外情况的警惕。
但如果从极端的角度来说,要学习文官的能力,在其他学校也可以。但是,如果考虑到要保护的人,除了帝国士官学院就没有别的选择了。除了提升自己,为了能在近处保护他们,没有更好的答案了。
“如果要去的话,你打算怎么做呢?普通入学?还是特待生?”
“一开始我觉得普通入学就可以了,但是听说特待生有更多的时间自由,所以如果要去的话,我想以特待生的身份入学。”
“正确。普通生也能接受充分的教育,但和特待生相比就差一些了。如果你想学到更多东西,就不要半途而废,选择特待生班级更好。”
两人一边听着嘈杂的声音,一边朝着目的地的工坊走去。
(而且如果想走不一样的路,游戏里的雷恩·阿什顿就是普通班级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瞄准特待生班级更好。为了避免尤利西斯所说的半途而废,这是毫无疑问的。
“嗯,你肯定能考上的。”
“您说得这么肯定,但您就不觉得我会考试落榜吗?”
“不觉得。这只是我的直觉,但我确定你会以优异的成绩入学。”
“呃,直觉吗?”
“哦,可别小看我的直觉哦?我的直觉很准的。过去和某个国家的贸易战争也是靠我的直觉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最后,直觉也不是什么坏事。”
(——骗人。)
虽然说是直觉,但这话还不够完整。尤利西斯的情况是,他会想“这种情况下最后会变成这样吧……”——这是一种类似直觉的东西。但实际上,这是建立在彻底的信息和智谋之上,是对胜利的确信。
“顺便问一下,我有件事想问尤利西斯大人。”
“什么都可以问。你想问什么?如果是关于菲奥娜的事情,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没关系,女儿可能会害羞,但你不用担心!如果是你的话,我很希望你能了解她。”
“嗯。确实和菲奥娜大人有关——”
听到这话,尤利西斯停下了脚步。埃德加也停下了脚步,两人都愣住了。尤利西斯随后向前走了半步,靠近雷恩。
“我什么都会回答。什么都可以。”
再次开始走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奇妙的热情。但是,很遗憾,雷恩想问的事情无法满足尤利西斯的期待。不过,尤利西斯期待的是什么,留在了他的心里。
“如此深爱着菲奥娜大人的尤利西斯大人,为什么会允许她去帝国士官学院呢?我一直很好奇。”
“……啊,是这种感觉吗。”
雷恩对有点失望的尤利西斯感到抱歉。即便如此,尤利西斯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已经安排了尽可能多的护卫,也确保了她的安全。但是,即使不考虑这些,你也会觉得她离开我很奇怪吧?”
“是的。”
“答案很简单。是为了让菲奥娜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人总有一死。我也一样,所以我不能一直保护她。”
父母保护孩子是理所当然的。同样,培养孩子保护自己的能力也很重要。尤利西斯一脸真诚地动了动嘴唇。
“说我是溺爱孩子的父母——这是对世上爱孩子的父母的侮辱。我确实非常溺爱菲奥娜,但我不想成为那种因为溺爱而不做该做的事情的父母。”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学到了很多。”
“是吗?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话说回来,菲奥娜怎么样?很可爱吧?”
话题突然变了。虽然刚才一直在说菲奥娜的事情,但突然被问到她的容貌,雷恩一下子愣住了。
他不能给出不好的回答,但本来也不可能给出不好的回答。不管谁看,菲奥娜都是一个可爱美丽的少女。
“当然,我觉得她是一位非常漂亮可爱的人。”
“下次我可以把你这句话告诉女儿吗?”
“呃——可以吗?”
“不,别在意。这只是我的自言自语。”
很明显这不是自言自语。雷恩没有办法追问明显在说谎的尤利西斯,只能在沉默中继续走着。
过了十几分钟,尤利西斯突然停下了脚步。
三人来到的是位于铁匠街角落的一座古老的石屋,这绝不是侯爵会来的建筑。外墙有很多裂缝,还能看到用木板强行加固的痕迹。这是在游戏时代也存在的建筑。但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件发生。尤利西斯说着“就是这里”,伸手去推开门。
“埃德加,你去把后门守住好吗?”
“遵命。”
“听起来好像里面的矮人会逃跑一样呢。”
“没错。他是个即使我在面前也会逃跑的不可思议的家伙。”
能在面对尤利西斯的时候还想着逃跑,这个人真是有胆量。雷恩对这个矮人的为人非常好奇,这种好奇让他的心跳加快。
不久,当古老的木门被打开的瞬间——
“别开!这里没人!”
(明明有人。)
雷恩在心里冷静地吐槽。
“哈哈哈哈!你在呢,韦尔利希!……是我!尤利西斯!”
从杂乱肮脏的屋子深处,传来挑衅的声音:“什么——滚回去!我才不和你这样的小鬼说话!”尤利西斯笑着走进屋子,然后发出更大的笑声。
“咯咯咯……哈哈哈哈!今天不会让你跑掉的!后门已经有人守住了!”
从房间深处传来巨大的声响。是餐具破碎的声音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听到这些声音后,从堆积如山的灰尘深处,那个雷恩曾经帮助过的矮人出现了,他的身高超过了一般人。
“那我就打倒你——嗯?不只有那个小鬼,还有个好小子在啊!?”
“喂,什么叫好小子啊。”
雷恩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句话。这个矮人,也就是韦尔利希,收起了之前的气势,把手中巨大的锤子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