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晚情没有说话,只轻轻咬了一口,垂眸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整个人都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情绪之中。
易为春这时也已经起身走到了牧晚情的旁边,顶着逢话吃人的视线抓了一把板栗在手中,扔给从远几个这才剥开一个尝了尝,“不过是寻常板栗的味道,什么这家那家的。”
易为春的话就像是一阵微风,一下吹散了牧晚情身旁笼罩的阴翳。
牧晚情这才挣脱回忆,勉强勾了勾唇角低声道,“是,是我吃过的那家,但也确实是寻常板栗的味道。”虽然香甜粉糯,但是也算不上什么让人念念不忘的美味,只不过是她的执念罢了,因为求不得所以赋予了它记忆中所有的美好。
想通了的牧晚情将手中剩下的栗子吃完,这才低声说了句,“多谢。”
逢话听到牧晚情的道谢一时间浑身僵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索性牧晚情也只是表达自己的谢意,并没有非要他的回答,把手中的纸袋放在桌角就继续通一旁的从远说起了话,但由于两个人都不是健谈的人,所以堂上很快安静了下来。
“逢话,你去吩咐她们做些小菜,师兄和从公子就留在这里用过午膳吧。”
易为春和从远他们的车队是在清早赶到漓州城的,寻了小半日的功夫再加上说这会儿已经快到午时了,自然不宜现在离开。
等到几人用完午膳又交代了一下近况,逢话把他们送走的时候,自始至终,谁也没有提及牧晚情那个生母。
“她这两个月的时间怎么会消瘦的如此厉害?”劝退想要送一送他们的牧晚情,易为春走出一段距离脸上的笑容这才慢慢收敛了起来,一脸严肃地看向身旁的逢话。
逢话听到易为春的询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很快闭上,紧抿着嘴唇摇了摇头,“小姐不让说。”这是小姐的私事,小姐不让他说他就不说。
“你!”易为春看着他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顿时一阵气结,但是他也知道逢话的脾气,唯牧晚情的话是从,但是在危及到牧晚情生命安全的情况下,他的这个准则也是可以多变的。
他不说,也就说明这件事情还没到危及牧晚情的地步,可能确实只是一件不方便为外人言的私事,他到底不好多问。
“算了,问你就是再问根木头。”易为春瞪了他一眼索性甩袖大步走到前面,懒得再看逢话一眼。
倒是从远依旧慢悠悠地走在逢话身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门口的那个屏障是只禁止外人进入还是连同里面的人一起防?”
逢话听到从远这个问题眸色深了深,沉默片刻这才答道,“一起,打开屏障的方法只有守卫和庄主知道。”他有时候想出去为小姐置买一些东西的时候都会受到他们的奚落,但是顾及到小姐的心情,他一直不曾反抗,不然,他们早就蹦跶不到他面前了。
从远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才冷不丁地问道,“那你觉得这道屏障对你们来说是保护还是枷锁?”
逢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轻嗤一声,不屑地道,“我和小姐的安全还不用一道屏障来保护。”
“如此,我知道了。”
逢话没有问从远知道什么了,从远也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一行人沉默地走到门口,那两位侍卫见到他们来,激动地转了转跪着的方向,“小的这就为二位打开······”
“屏障”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从远丝毫没有停顿地朝着门外走去,转眼间已经踏上了最后一层石阶,就在即将踏出山庄的那一刻,隐藏的屏障也在瞬间笼罩住整座山庄。
“咔嚓。”原本应该出现的攻击画面并没有出现,闪着光芒的屏障还没有接触到从远的衣袍就已经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震碎,往日大杀四方的屏障就这样在几人的眼前层层碎裂开来,最后彭的一声化为虚有,化作点点光芒彻底消失在半山腰之间。
于此同时,埋在各个角落里的阵眼也在同一时间化为齑粉,整座山庄的法则之力彻底被搅乱,以后再想设起一个同样的法阵怕是再也不能了。
不过,这些,那两个已经呆住的侍从和山庄内的侍从现在是不会知道的。
“不好意思,我忘了这里还有层屏障。”从远像是刚发现一样有些讶异地看了眼消失不见的屏障,随后面无表情地看向了依旧呆若木鸡的两个侍从。
至于刚刚还在听从远问起屏障的逢话,眼下正死鱼脸一样盯着连装都不装一下的从远。
就连易为春看着从远这副做派都有些诧异,拿起折扇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只是一双眼睛忍不住地觑向从远。
“没······没事,是,是它挡了您的路。”那两名侍从心都在滴血,但是想起从远如今的地位还是咬咬牙给他推卸了责任。若是庄主在的话也不会因为一道屏障就跟青云宗未来的脊梁闹起来的。
“再怎么说也是我弄坏的,两位等下可以计算计算这次的损失,然后从某赔偿。”虽然嘴上说着补偿,但是从远现在却没有先拿出一点诚意的模样,只目光凉凉地看着他们。
他之前在他们跪下也没说话的时候,是在感知这个屏障运行的规则。
细细感知之下才发现,这种屏障只要有活物碰到它就会发动攻击,不论对方是普通人还是修行者。
它攻击的力道修行者尚且都要受伤,更别谈身上没有一丝保命手段的普通人,受的伤只会更严重。而且这里连一个禁止靠近的警示都没有,可见这里的主人并没有把无辜者的安全放在心上。
原本他还顾及这个屏障也算是保护牧姑娘的安全,没有轻易动手毁掉,但是在听到逢话的想法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这种东西,还是毁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