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听她困惑的是这个,心下忍不住松了口气,一时之间好气又好笑,“你放的花灯救过我的命你难道忘了吗?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在下还是知道的。”
“可是……可是,当初你已经用半神器偿还了啊。”云曈有些别扭地小声嚅嗫道,她知道从远当时是故意针对云暮平帮她拿到的,毕竟当初云暮平针对的是她,若是从远再坐壁观上一会儿,等她和云暮平打起来,最后得手的就是他了。
“那是我技不如人,如何能算?”从远眉眼微扬,并不承认。
听着从远这样说,云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僵在从远脖颈间的手臂和脸庞也放松地落实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嘟囔道,“你骗人。”
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重量,从远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虚虚浮在云曈肩膀处的下巴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放松了下来,“我何时骗你了,而且对不对你和云兄好跟你是不是云家大小姐又有什么关系?你几时见我唤过你大小姐了?”
云曈垂眸细想了一圈还真没有,从远从一开始就是唤她云姑娘,也并没有因为她的大小姐身份就刻意讨好她,不过心情好了一些的云曈也不打算就这样轻轻放过,态度有些顽劣地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就有。”
“我何时……”从远见她这样说下意识地辩驳了一声,只是还没说完就被云曈蛮横地唤醒了记忆,“长河镇,云联客栈,你自己说的,找云家大小姐。”
在遥远的记忆里走了两步,想起当时的情景,从远一时间哭笑不得,“我……我到你的地盘找你,自然是要说云家大小姐的,不然客栈的伙计怎么会知道我要找的云姑娘是哪位?你不能这也算……”
云曈听着他笨嘴拙舌的解释,象征性地箍了一下他的脖子,“反正我不管,你以后也不许叫我云家大小姐,云姑娘也不行!”
“那我叫你什么?”从远见她又恢复了活力,都有心情跟他闹了,也只能认命地由着她去,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地问道。
“……就叫我……云曈。”云曈闻言咬了咬唇,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云曈是哥哥给她的名字,虽然云家主说对他是耻辱,但她知道,对她和哥哥而言一定不是。
从远听她这样说眼底滑过一丝笑意,良久都没有说话,就在云曈以为他有什么意见的时候,才感觉到耳边的喉结轻轻颤了颤,有道温柔到几乎将人溺毙其中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好。”
“云曈。”
短短两个字就像是在舌尖氤氲了很久,轻柔的声音都带上了缱绻的味道,听着云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明明其他人也有唤过她的名字,但是都没有从远唤的让人耳朵发麻,一定是离得太近的缘故。
深吸一口气,云曈才在从远的脖间小声呢喃了一句,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从远还是听到了。
“谢谢你,从远。”
听到这句话,从远的眼底闪过一丝温柔,轻柔地抬手安慰地拍了拍云曈的背部,等到云曈彻底缓和自己的情绪才不好意思地从从远的肩膀处抬起头来,只是眼神一时却不敢看向从远,只默默地垂头扣着瓶身光滑白净的瓷瓶。
看着云曈又重新缩成一个鹌鹑,露出头顶毛茸茸的发旋,从远刚刚升起的那点别扭顿时荡然无存,好笑地递过去了一张整洁的锦帕,“先擦擦吧,我帮你调息。”
……
“玉阁主,你和团子……认识?”带着杜长夏方朔两人到旁边用膳的易为春,见对面软榻上窝着的玉乘风正兴致勃勃地盯着他怀里的团子看,犹豫了许久还是迟疑地问出了声。
实在是这一人一兔的交锋让他有些坐立不安啊,从远不在,他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的住场面,因为他怀里的团子正浑身炸毛,几乎是泄愤似的将嘴里的食物嚼得咯咯作响,感觉现在要是玉乘风敢凑到团子面前,团子都能将他嚼吧嚼吧撕了。
“跟它不熟。”玉乘风摇头间闲适地给一旁的侍从递了个眼神,让他们重新给团子和通天蟒添置食物,实在是这两小只消耗得比易为春三个大男人还要快,现在已经是第三桌已经快要见底了,但是它们两个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大有一口气要将惊岁阁吃破产的架势,他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意思。
不过,玉乘风也不生气,反正惊岁阁的产业大得很,这点食物再喂个几百年他也是有的。
“奥。”易为春了然地点了点头,不熟就是认识的意思,只是从远的团子怎么会跟玉阁主认识,听玉乘风刚才的语气好像很熟的样子,隐隐还有威胁住了团子的样子,不然团子也不会那样生气。
“跟它的主人很熟。”
听着玉乘风猝不及防的话语,易为春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声,“团子的主人?团子在小远之前还有一个主人?是谁啊?怎么还跟小远一样捡一只兔子做灵宠?”
团子的模样他之前见过,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兔子,但是这么久相处下来,他自然知道团子不同于一般的兔子,只是到底是何人竟然和小远一样这么慧眼识珠?
玉乘风听到易为春的疑问轻笑了一声,并没有继续为他解答的样子,不过视线在上下打量了一番团子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嘲弄,“确实是捡来的。”
听着怀里咯咯作响的磨牙声,易为春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团子,也不敢再多问,生怕玉乘风又刺激它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