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莫缺与烛九阴曾在第一古境中,有过一段交集,算起来亦是一辈人。
所以此时,面对烛九阴的弟子,他不屑出手,以大欺小。
见莫缺不答,沈寒灵沉下脸色,道:“你虽强大,但要在我手中保下秦明,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轰隆!
她怒喝一声,巨响之间,虚空中九大法印,缓缓归一,融为一体,化为一方大印。
“只要你能接我一击,我立即退走,绝无二话!”虽然听过此人的实力,但身为烛九阴弟子,沈寒灵自然不甘直接退走。
“你是小辈,我虽不愿对你出手,但你既有如此选择,那后果,便要自己承受!”莫缺抱剑而立,站在秦明面前。
他虽不想欺负后辈,但后辈若要招惹,自然也不可能惯着。
“我愿一试!”沈寒灵轻喝一声,大印压下。
顷刻间,此地阴风阵阵,如使人置身于冰窖之中。
沈寒灵周身浮现无数血纹,与那方大印遥相呼应,透出沉重威压。
“如你所愿!”
莫缺一步向前,伸出右手,指尖阴阳生死印凝聚,透出比沈寒灵更为阴寒的气息。
三千年前,他的肉身便已可比天仙之境,经幽姬炼化成尸后,此身比起当年,只强不弱。
虽然因为肉身“死去”,无法施展武道之法,但幽姬的阴阳生死印,亦不在完整的武道功法之下。
“轰隆!”
大印沉下,莫缺只以指尖一枚印记相迎。
只见沈寒灵的印记,当中无边极阴之气,在触碰到莫缺指尖的生死印时,便如同遇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无尽阴气,竟被莫缺的生死印迅速吞没。
“这是……”沈寒灵脸色大变。
她想过莫缺强大,却没有想到莫缺有如此强大,她全力一击,竟被此人轻易化解。
而且,对于阴阳生死印的传说,她所知有限,只知此印极度危险,却没想到此印竟能轻松化解尸道的至阴之力!
“噗!”
只一个交手,沈寒灵便身形大震,急急撤回法印。
饶是如此,她还是脸色惨白,受创不轻,看向莫缺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前辈好手段,晚辈佩服!”此刻,沈寒灵才微微低下头去。
对方既然以长辈自居,她心知若再摆姿态,对方要杀她,轻而易举。
“回去告诉烛九阴。”莫缺道:“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守不住!”
听出莫缺话中所指,沈寒灵微微一颤,却不敢多语。
她不甘地看了一眼秦明,未再言语,带上一众幽宗之人,踏空而去。
“扑通!”
沈寒灵一走,秦明再也无法支撑,身影微晃,跌坐在地。
莫缺立即上前,再次秦明,他心中有些感慨。
当年将秦明托付给云逍遥时,他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幼童,如今三千年已过,秦明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稚童。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秦明过于虚弱,端坐在地,道:“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莫缺一愣,叹息一声,道:“我名幽离。”
若是以前,他无畏无惧,身为武道之人,哪愿意遮遮掩掩,隐身身份?
只是如今答应了幽姬,为破天道之局,不得不如此,就连在自己的弟子面前,都不能道出自己真正的身份。
“前辈之恩,秦明日后定当报答!”秦明挣扎着,想给莫缺行礼,奈何过于虚弱,已连站立都站立不起。
莫缺伸手将他按下,又查看他身上的伤。
他身上多处血肉,被极阴之力侵蚀坏死,此外还有这一战前便带的伤。
莫缺祭出生死印,将缠绕在他身上的极阴之气吞噬,至于他体内的伤,则是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恢复。
“你失踪的这段时间,至尊殿的人一直在找你。”莫缺暂且稳住他的伤势,秦明这才能够勉强站立。
“前辈见过我至尊殿弟子?”秦明一惊,道:“他们怎么样?”
莫缺简单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从燕盈毁至尊像失败,被一路追杀,到他如何寻到这里。
“多谢前辈!”听完之后,秦明对莫缺躬身行礼,道:“我身为殿主,这段时日,却无暇顾及他们,于心有愧。”
听他说来,莫缺才知道这段时间,秦明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
两个月前,他被幽宗之人伏击,受了重伤。
但他身为莫缺弟子,时刻谨记莫缺当年的教诲,可以死,可以败,但不可以退!
那一战,他本已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不愿逃走。
但生死之际,另一拨人突然出现,打乱了战局。
“鬼门之人?”莫缺听闻,心生讶然,但又感觉在情理之中。
鬼门对秦明有所图,自然不能看秦明死于幽宗之手,所以选择出手。
两方势力大战,无暇顾及秦明,就在此时,另外一人出现,带走了重伤的秦明。
“是何人?”莫缺奇道。
“我亦不知此人身份!”秦明摇头,道:“只知此人是名女子,而且过去这数千年来,她一直守护着我至尊殿,每当我至尊殿生死关头,便会出现!”
“你是说,过去数千年,一直有一名不知身份的女子,守护着至尊殿?”莫缺心思急转,道:“这女子什么模样?”
他一下想到了幽姬,莫非幽姬救下他后,还连带着至尊殿的人,都受到了她的庇护?
“一袭白衣,不以真面目示人,我曾问过她身份,她说曾受师父恩情,在师父那里居住过一段时日。”秦明回答道。
“一袭白衣?居住过一段时日?”莫缺一下否定了幽姬。
若是长年坐于棺中的幽姬,秦明定会提起她所坐的水晶棺,毕竟这种特色世间罕见。
他想到的,便是当年他替秦明逆天改命时,那一缕残魂重生的女子。
那女子在他图中世界居住过一段时日,与秦明所说相符。
“神图如今已不可开,看来她当年在我身死之时,便已离开了神图。”莫缺一下感觉那女子和幽姬一样神秘。
这种人难以看透,他也想不通那女子为何要帮他守护至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