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选作祭品的人真的是莫妮卡的话，那就有个问题了，”斐辉画提出了疑问，“当初村长说莫妮卡跟人私奔是莫伊拉亲口说的，那岂不是说莫伊拉在说谎？”

　　 “也未必，也许真有个吟游诗人出现过，将莫妮卡骗走了也说不定。”在未得到更多的证据之前，昆易不打算妄下断言，“我们再去看看最后那个房间吧，也许有什么线索。”

　　 其他人没有意见，海底捞月还贴心地将石棺的棺盖搬回了原位。

　　 伊流翎看到她的举动，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说起来，比尔最后为什么没有跟尼古拉夫人合葬？”

　　 “因为他后来变成了正常人，或者说至少看起来是正常的。”爱伦皮忽然开口了，“我对这个镇子表面上的历史有所耳闻，至少尼古拉家族的传说是很着名的，那位比尔·尼古拉娶了两个老婆，有一个儿子。”

　　 “你怎么连人家几个老婆都要管的？”海底捞月吐了个槽。

　　 爱伦皮耸耸肩：“因为这个事情很适合作为小说素材，我就专门了解了一下，毕竟几个月前，村里的人虽然不肯说正事，这种逸闻八卦，倒是很愿意开口的。”

　　 那位比尔·尼古拉作为尼古拉家族的族长，在还没有领头人的村子里自然是地位崇高，他就算是想把村子里的姑娘全娶了都不会有人反对。所以，两个老婆并不算太多，更不用说这两位妻子还是一前一后娶的，他根本没有劈腿的行为，但问题出在老婆的身份上。

　　 比尔一开始是不愿意娶妻的，他对于父子关系没有什么概念，也不喜欢跟人交际，大部分时间基本都待在地窖里，村里人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后来，为了谈一笔生意，比尔不得不离开村子数月，归来时便带回来了一位少女。这个女孩蒙着厚厚的面纱，也不怎么跟外界接触，被比尔藏在了只有他能上去的高塔之中。

　　 令人惊讶的是，这位姑娘深受比尔的宠爱，性格古怪的后者甚至愿意亲自去找各种有趣的东西逗她开心。村里人都感叹一声铁树开花，更是好奇她的身份。

　　 那位姑娘并未一直保持神秘，她独自居住总归是有些寂寞，就与打扫高塔的女仆攀谈起来。原来她出身自孤儿院，无法修炼，成年之后就在一个普通的小镇里工作，过着平淡的生活，一直到遇见比尔，就被他带了回来。

　　 那女仆好奇心旺盛，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花容月貌能将比尔迷得神魂颠倒，便提出想要看看她面纱下的样子。后者倒也好说话，但警告她决不能将此事告知别人，否则比尔会非常生气。

　　 女仆满口答应下来，这才看到了姑娘的真容。

　　 令她震惊的是，这位姑娘居然与年轻时候的尼古拉夫人极为相似。

　　 女仆马上就意识到了为什么这件事情是个秘密，她便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倒也相安无事了一阵子。

　　 然而，从这个故事能够流传出来就能看出，这女仆并未守住秘密，她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就是酗酒。于是，在酒馆中，喝多了的她讲出了这个秘密，第二天就消失了，对外说是辞职回老家了。

　　 不过，最终这个故事也只是一个故事，当时并没有人去深究背后的事情，也没有人在乎那个很可能丢了一条命的女仆。

　　 “我懂了，替身文女主。”斐辉画看起来是真的很懂，怕不是跟紫毛鸩有一样的书单，“那第二任妻子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姑娘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儿子，然后比尔又娶了继室吗？”

　　 “呃，死确实是死了，但没留下孩子。”爱伦皮说，“那个姑娘大概四十多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而且白魔女花也没能救下她。她虽然跟比尔有二十年的婚姻生活，却一直没有小孩，后来比尔又娶了一个村子里的姑娘，这才生了一个儿子。”

　　 “那比尔究竟埋在了哪里？”伊流翎问到了重点。

　　 爱伦皮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比尔是突然猝死的，并没有留下遗嘱，所以他的妻子就将他与那个村外的姑娘一起埋了。不过，我觉得比尔未必是正常死亡，尼古拉家族代代都是狠角色，他的儿子也是跟他当初差不多的年纪。”

　　 “比尔是被他儿子杀掉的？”斐辉画很惊讶，“为什么？”

　　 “因为没感情吧？”爱伦皮答道，“比尔和他的第二个老婆关系并不融洽，生了孩子之后就很少住在一起，他更愿意待在高塔上。对于他的儿子来说，这个父亲并不能提供父爱，还随时可能会发疯，而他死了的话，自己就会成为家主，谁都知道怎么选。”

　　 “你提起这件事情的用意是什么？”伊流翎不认为爱伦皮只是单纯想讲个故事。

　　 爱伦皮笑着叹了口气：“这之后每一代的尼古拉家主，娶的都是村里的人，有的不止一个孩子，但凡是和村外通婚的，都没有生下孩子。”

　　 “你是说，这个村子里那种变异的血脉不能与外界混合？”斐辉画皱眉，“但那个村长不是说，后来也有很多外来人搬进来，也有村里的人嫁出去吗？都是人族，怎么会不能混血呢？”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爱伦皮说，“因为尼古拉家族的家规是不允许食用白魔女花的，他们似乎有特殊的仪式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这个家族的人都没有左手小指。”

　　 斐辉画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事情。

　　 伊流翎倒是没什么变化，毕竟他从前可是吃过被鬼物伪装成里面还有那啥的大肠的热狗：“照你这么说，白魔女花等于是压制了那种血脉，而吃自己只是能够解决吃人的饥饿问题？尼古拉家族打算保留这种血脉？为什么？”

　　 从描述来看，有这个血脉的人基本都是精神病，伊流翎不觉得它有什么保留的必要。

　　 爱伦皮的表情忽然变得意味深长：“你发现了啊，你的用词是压制，而不是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