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宇宙,茫茫星空间,恒星点点,闪闪发光,各种庞大的星云横亘黑幕,更是有飞天碎片随时划破空气,陨石无声无息地穿越其中。
但就是这样一片浩瀚的域外空间,却没有任何生命磅礴的迹象,所有的行星都被黑暗所占据了,成为了妖魔的巢穴。
此时,一颗巨大的行星上,府邸之中。
这里被秘术所改造,巍巍山川,如从天界遗落,耸立在云端,群山之巅,云雾缭绕,仿佛是神仙居住的仙境,让人神往。
某处山间,有一小亭,小亭之侧,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宛如一条玉带,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闪耀着宝石般的光芒。
小亭之中,则有一道蓝色的身影,迎风而立,蓝色的长发和长裙随风而舞,气若兰芷,风华绝代。
自蓝晴代替妹妹被俘,软禁在这域外已有数年了,但她从来没有屈服过黑暗,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每天,她都会站在这里,凝视着天边,仿佛看到了那片生她养她的大地。
“年龄……么……”
此时,她在心中低语,如大海般的蓝色美眸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自之前徐越通过通心青檀联系自己后,她就一直在想如何完成对方交代的事情。
即,探得道钧的具体年岁,精确到年。
徐越也提供了一个思路,那就是近期道钧临近寿诞,他也大概率会在寿诞当天,正式入侵仙域,开启最后一场灭世之战。
徐越建议蓝晴从这方面入手,毕竟道钧乃是妖魔的王上,这等身份若遇寿诞,必定会举办寿宴,普天同庆,万妖狂欢。
而寿宴这种东西,一般都是要标明多少多少岁的,到时候随意打探一下就清楚了。
但蓝晴却想说,徐越问的太不是时候了。
且不说她在域外的这些年基本是被软禁,根本出不了这片府邸,就算她能出去,恐怕也查探不到丝毫情报。
这一切,都要从两年前,妖魔的阵营中发生的一件事情说起。
上次圣山山巅之战中,天泽被徐越的天劫所伤,为天道所庇护,彻底暴露道钧这个身份后,不仅仙域之人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信念崩塌,不少妖魔也同样难以接受。
一直以来那个至高无上的王上,竟然也是曾经的死对头,是最大的绊脚石,是杀了无数同胞的仙碑宗宗主!
这如何承认!
虽然如今二者同化了,合二为一,但这样一来,王上还是王上吗?天泽是否占据着主导地位?是否还深爱着他的子民?
融合后的他,又是否还能以王上的身份,做出最有利于妖魔族群的决策?
这等怀疑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在山巅之战中,就已经初见端倪。
当时,为了破徐越的周天星斗大阵,道钧随手就招来了域外的千万行星,不顾栖居在上面的千万妖魔,强行驱使行星冲击阵法,造成了无数妖魔的伤亡。
以前的天泽虽然也心狠手辣,但绝不会如此漠视自己的子民!
所以,妖魔的内部暗流涌动了,有一部分极端人员开始蠢蠢欲动,特别是坚定的血统论者和唯强者论者。
前者,以天魔将邪岚为首,认为天泽神圣的血脉已经被低贱的道钧污染,不再纯净,如今只是一具肮脏的傀儡!
后者,则以天魔将邪战为首,认为当年无敌的天泽已经战败了,根本没有资格再继续领导他们这群“圣族”!
二者一拍即合,于是,一场酝酿良久的政变爆发了,邪岚和邪战带头,在两年前,天泽的寿诞之日,纠集了数万妖魔,打着祝寿的旗号,突然靠近王殿,发动进攻,意图推翻天泽,重立新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天泽其实早已知晓并掌握了一切,等待叛军的,是血腥无比的清洗和镇压。
那一天,叛军被埋伏,邪岚邪战双双被俘,受千刀万剐之刑,无数妖魔的人头滚滚落地,尸体堆积成星球般的大山,鲜血流成银河般的血河,染红了星海,似乎要将域外都浸成赤色。
从那以后,天泽就对道钧这个名字讳莫如深,反叛之事,更是成为了他的逆鳞,谁敢提及,杀无赦!
也是从那以后,域外再无一个反抗天泽的声音,甚至可以说,没有了任何声音。
因为经过了那场血腥清洗,天泽便采取了极为恐怖的高压政策,强令所有妖魔,在最终之战到来前,若无要事,不得相互交流,不得擅自离开洞府,不得在星空中游曳,违者,同样杀无赦!
仿佛只要这样做,大家就会忘记他是天泽也是道钧的事实,忘记那段充满血与恶的历史。
也是就此,偌大的星空彻底陷入死寂,已经整整两年没有生命活动的迹象了,所有妖魔都龟缩在各大行星里,惧怕着,颤抖着,苦恼着,压抑着,不敢出来,只能像个阴沟里的老鼠,在日日夜夜间发出瘆人的嘶吼咆哮,只等开笼放闸的那天,将它们的愤怒和狂邪发泄在仙域之人的身上。
“所以,就算这之后是天泽的寿诞,他也不可能大操大办,毕竟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叛军之事……可惜,两年前我也只是在洞府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未能亲身去看,只记得时日,却不知道钧的年岁几何!”
蓝晴摇头,用力捶了捶手掌,有些扼腕叹息。
但很快,她又调整过来,目光微动,想到了天泽曾经对她说过的一些话。
天泽说过,要待他诞辰之日,再来‘享用’自己……
“享用,呵……”
蓝晴心情沉重,面露苦笑,深陷敌营,群魔环伺,她的命运,早在几年前代替妹妹被俘时,就已经注定了。
“罢了,那是最后的机会,在这之前,还是要尽力去打探……或许,他的亲信应该知道些什么,亲信……”
蓝晴俏脸微思,最后变得严肃起来,直接腾空而起,蓝发随风舞动,蓝裙衣袂飘飘,如同一朵轻盈的云,开始穿梭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向着天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