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哒!”
“哒!”
错落有致的敲击声轻轻回荡在天池苑空旷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响亮。
房间面积很大,却没摆什么东西,只是有几张价值万金的檀木桌子摆放整齐,一名锦袍男子半眯着眼席地坐在一张檀木桌子前,一条腿盘着,一条腿立着,侧身单手靠着桌子,敲击声便是他的指节叩击桌面发出的声音。
一名容貌清冷的黑衣少女抱重剑靠着一根楠木柱子,显得格外娇小,但是实际却是有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裹得严实的衣物都掩盖不住傲人的身姿,修长的大腿贴着楠木柱子,一双形似狐狸的眼睛盯着大门,眼睛里看不到情感。
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高大壮汉环手报胸立在房间中间,着一身紫色衣袍如同一尊雕塑,实在是没有他能坐的下的地方,细细看去,倒是与那屠生有几分相似。闭着双眼不说话,但是压迫感极强,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呼吸均匀但是声音极大,仿佛城东打铁人家那风箱在工作一般,吸气时,方圆半米的空气都他吸入体内,造成极为短暂的真空。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过了片刻!
锦袍男子半眯的双眼睁开,绽放出耀眼的神采,宛如星辰般璀璨。
黑衣女子将重剑放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随即微微站直,身姿挺拔如松。
那雕塑般的举行汉子呼吸顿了一下,双眼睁开,不怒自威,抱胸的双手悄然垂下。
“嘎吱!”
天池苑上千斤的大门被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个青衣少年踏步而入,走到锦袍男子面前,毫不顾忌锦袍男子嫌弃的目光,抄起檀木桌子上的昂贵的布满宝石的银质水壶便灌了起来。
“当啷!”
银壶被少年随手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本身也是毫无形象的往地上一坐,双手撑地,“累死了,人太多了。”
过了一会,见三人不说话,少年也不恼,显然是习惯了,自顾自的说起来,“查清楚了,沈无忧不用说了吧,郑西觉好像是郑家的,那个姓方的小姑娘不太清楚,神秘得紧,至于姓晏的那小子,不过就是个运气好的普通小贩家的孩子,没什么特别的。哦对了,之前欧阳老师给的考核就是给这四个人准备的,倒是引发不小的动静。”
锦袍男子闻言嗤笑一声,“区区考核而已,以往那些过不去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沈无忧?郑家?商贾小贩?还有个不知来历的小丫头,若是以为只是过了阎王两人的考核就能摆擂!真是够不自量力的。”
青衣少年抿了抿嘴,倒是没有反驳,虽说灭绝的考核这么多年了只通过了这四个人,但纵观之前的没有通过的那些学生,也都不是什么能入他们眼的。
考核这东西,说白了他们想通过想来也不算什么!
“打了几场了?”黑衣女子开口,冰冷的声线仿佛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两场!”
“才两场?怎么回事?”黑衣女子有些讶然,倒不是觉得晏新安四人会很快被解决,而是觉得他们四人解决的太慢。
“嗨,沈无忧没打,没人找她的不自在,那个姓方的的小姑娘没人知道底细,暂时没人敢上,唉,我也是服了,几个三年级的,查什么东西,磨磨唧唧的。”青衣少年顿了顿,一脸不耐烦,整个人直接躺在地面上,“第一场找的是那个郑家的,听说是石国陈家的五年级,没印象,不认识,不过五品大圆满居然被个三年级的后背一招拿下了,我感觉我今晚吃饭都不用点菜了!”
“一招?”锦袍男子眉头一挑,“秦川陈家?没用枪吗?”
“屁,枪头都被掰断了,整杆枪都被撅折了!”
“不对,陈家枪法虽说只是远古传下来的普通枪法,但是秦川陈家的老祖宗在战场上用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灌溉的杀气,这杀气一动,比起一般的一流武学都不会差,怎么会这样呢!”
青衣少年摆了摆手,不屑道,“老祖宗是老祖宗,后生仔是后生仔,就这群小花朵,能杀几个人,屁的个杀气。”
锦袍男子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第二场呢!”黑衣女子问道,满是老茧的手不断摩挲的剑柄,这些老茧只有等她七品脱胎换骨之后才会褪去。
青衣男子猛然坐起身来,反倒是转头看向立在中央的紫袍巨汉,饶有兴致的问道,“屠老大,你家是不是还有个在三省的。”
闻言站在中间的紫袍巨汉明显身形顿了一下,转身一股如太古神山般的气势散逸开来,根本没有任何收敛,黑衣女子紧了紧手中的剑柄,青衣少年脸色微变,悄然运劲,锦袍男子眉头一皱,一道真气护住身前。
皆是在地方紫袍巨汉的气势。
接着,如擂鼓般的声音响起
“屠生?那个废物?”
.......
“这也算‘势’的一种吧。”
晏新安轻声说道,一步踏出,屠生的气势便矮了一分。
而场上的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只觉得屠生莫名的矮了两分。
只有晏新安面前的屠生才能切身感受,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顶天立地的石碑,一块镇压天地的石碑。
在屠生的严重,晏新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冷漠而锐利,宛如一种古老的神秘的神灵。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那是一种历经无数岁月沉淀下来的“势”。
对面的屠生那山岳般的气势,在触及到晏新安那仿若实质的气势时,竟不自觉地开始退缩。
晏新安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电般直射屠生,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晏新安的气势而变得凝重起来,强大的压迫感让屠生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晏新安一步一步屠生走去,每走一步,屠生都感觉地面似乎都为之震颤,那股气势也越发强烈,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屠生扑去。
“这是什么?”屠生咽了咽口水,在不复原先风轻云淡的模样,哑声问道。
此时的他心下也是暗叹,什么时候三年级的这么怪物了,原本以为出了一个沈无忧已经够让人绝望的了,没想到有接二连三的冒出来郑西觉和晏新安,那边还有个没出手的小姑娘。
“镇天之‘势’,也是皮毛,便是不知学长能否接的下!”晏新安漂亮的眸子里似乎藏着天地,这话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嘲讽,但却是事实。
“卡拉卡拉”
仿佛有什么人类听不到的碎裂之声传来,屠生原本几乎凝成的镇岳之势竟如同玻璃一般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放手来!”屠生略有些勉强的笑道,晏新安气势虽高于他,但他也不是不能还手的地步。
晏新安嘴角微微上扬,也不再多说什么,身上的气势再度攀升,如汹涌的海浪一般向屠生席卷而去。屠生见状,也怒吼一声,将自己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试图与晏新安一较高下。两人的气势在空气中激烈碰撞,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
周围观战的修为较低的人都不自觉地向后退去,生怕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波及。
最终,屠生没能撑住,一脚跺地,竟是靠这一脚稍稍摆脱晏新安气势的压制
屠生深吸一口气,随即一声暴喝,瞬间将自身的气势提升到极致,他怒吼一声,身形如疾风般冲向晏新安。带着凌厉的劲风直逼而去。
只不过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场上场下的人都能看出来,屠生气势已经大不如前。
身至晏新安身前,屠生高高跃起,如同一尊搬山的神灵,携着山岳之势一脚踏向晏新安面门。
“搬山镇岳,脚踏生灵!”
“来得好!”晏新安喝道,回忆起刚刚屠生那一招,蒲扇大的手掌再度扬起,稳稳的抓住屠生的脚踝,这次晏新安不需再用巧劲,反而是屠生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
“难道?”
场外,一名武道老师直接喷出一茶水,“卧槽,什么玩意,现学现卖?”
旁边的另一位老师略带嫌弃却又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挪,“还挺生涩,应该是现学现卖!”
“嗯?你不惊讶?”
“惊讶啊!不像吗!”
“不太像!”
“哇,他好牛逼啊,刚看到别人对势的运用转手就拿来用了,他好厉害啊......这样够吗?”
“......够!”
......
屠生被晏新安握住脚踝,登时脸色大变,便听到晏新安如死神般的呢喃,“结束了。”
便觉脚踝上传来一阵怪力,整个人直接在空中如同钻头一般快速旋转,一阵天旋地转,便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最后只感觉有一脚狠狠踏在他的身上,便晕死过去!
“卡拉”
“卡拉”
坚硬的金岗石地面无数裂纹四散开来,最终塌陷出一块小小的坑位。
晏新安见状满意的笑了笑,“不错,修修地板,又能拖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