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大战”以郑西觉的强行平手结束。
晏新安莫名想到第一次不知死活找郑西觉约战,虽然当时也是以平手结束,但郑西觉直到最后衣角都没有皱一下。
而现在。
晏新安鼻青脸肿毫无顾忌的屁股往地上一赖,双手撑地,感受到浑身肌肉的酸痛,晏新安嘴一扯,就差嘶呼嘶呼的吹两下。
对面的郑西觉脸上虽然没晏新安那么难看,但也是一身破破烂烂,有被晏新安打的,也有被自己镇破的。
郑西觉看了看身上的样子,哑然失笑,这种情况,还真没有过。
而晏新安感觉爽,无与伦比的爽,那种两世加起来好像四十年活到狗身上今天才真活了的爽。
晏新安撑起身子,仰着头看着天空,和小世界不一样,阳光刺眼,晏新安不得不把眼睛眯住,盛夏的光错落在眼皮上映耀着五彩斑斓的黑。
晏新安有些呆,突然感觉自己有点陌生,好像前世迷迷糊糊的,这一世也没有太清醒,然后突然一下子变化这么大,晏新安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过了好半天,晏新安才说了一句:
“谢谢!”
阳光透在脸上,炽热蓬勃。
声音不大,顺着刚刚吹过的凉风,刚好郑西觉能听到,愣了会神,笑道:“不客气!”
……
“沈无忧,沈无忧,你出来……”
某人膨胀了,想要一雪前耻。
对着曾今无数次蹂躏过自己的敌人毫不留情的叫阵。
声音很大,惊飞了落在院子屋檐的鸟雀。
沈无忧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的碗筷,轻轻地拧开晏新安牌水龙头,冲了一下双手,在围裙上蹭干,解开围裙,挂在厨房门后的挂钩上。
一字不说,俏脸看不出任何表情,转身便出了门。
方知微抬到一半的手还没放下,她很想说点什么,但话刚到喉咙又噎了回去!
“轻点!”
柔柔糯糯的声音却如晏新安的丧钟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晏新安打不过沈无忧。
别说现在沈无忧四品晏新安只有三品了,就算是晏新安十三品沈无忧不入品,沈无忧依旧是单手摁死晏新安。
没有任何理由,所有人都可以打不过晏新安,除了沈无忧。
很奇妙的,就像是天赋一样,沈无忧揍晏新安的时候实力仿佛是无限大的,对晏新安造成百分百的真实伤害就是沈无忧的被动。
三分钟后
“沈无忧,你大爷的,真来啊”
“沈无忧,你来真的啊”
“卧槽,还来”
“沈无忧,你够了啊”
“停手,停手”
“大姐,大姐,我认输了”
“疼,卧槽,疼”
“留点面子,别打脸”
“奶奶,祖宗诶”
“娘诶……”
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响彻院子四周。
方知微缓缓收回僵住的右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声不吭的的转过身,继续洗碗……洗干净了再洗一遍。
郑西觉老早就躲起来了,以儒术“君子不闻”闭了听觉,掏出一本不知道放在哪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云天山继续摆弄花花草草,在隔壁祸害的小豆包虽然听到了声音,但也只是瞥了一眼,显然这种情况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至于晏宫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两根毛衣针织起了毛衣,虽说从没织出过一件完整的毛衣,但这并不妨碍织毛衣成为她的第二爱好。
第一是麻将!
晏宫吟手上不停,轻轻的收了一下线,双脚不着痕迹的换了个位置。
bang!
一个人形生物从天而降,严严实实的砸落在地面。
双腿岔开,双臂一上一下。
姿势不错。
晏宫吟努力的控制一下脸上的表情,“关心”的问了一句,“小安,你没事吧!”
晏新安用力把头从地面拔了出来,左右晃了两下,一口洁白整齐的压笑出了强大,“不太行!”
“哦,”晏宫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头对着天空喊了一下,“无忧,小安说用点力,他还行。”
晏新安哭了t﹏t
随即就感觉脚上传来一股怪力,身体不受控制的离地倒挂起飞,瞬间被扔到了院子外面,接着就被抡起了稻草。
“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渐远
诶,左一下
砰
再右一下
砰
左右左右左右
节奏平稳,比海盗船稳定,就是有点费脑子!
……
“无忧这几招越来越熟练了啊,你说一个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喜欢肉搏呢?”云天山说道,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只有晏宫吟能听到。
“肉搏有什么不好,多畅快。”晏宫吟手上不停,头都没抬一下。
云天山汗颜,他差点忘了自己妻子是个什么人了。
“你看,事实证明我当初让你教她三十六手是对的,现在这八手练的多好,等她把这三十六手都练会了,这方世界横着走!”晏宫吟似有些自得,抬了一下眼皮,“对了,你教她的时候没留痕迹吧!”
“没,没有,”云天山赶忙回到,有句话他没敢说,他就教了三十手,最后六手再教就要出问题了。
“小安之前天赋不够,总是觉得自己矮别人一头,虽然他不说,但是我们都知道,现在突然潜力暴增,心神有点不稳,对他来说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的,西觉和无忧这两下应该也能把他心态打正了。”云天山收拢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吊藤,笑了笑,“也许正像小安说的,遇见他们,花光了他所有的运气!”
晏宫吟抬头,目光灼灼,眼睛里似有万物。
……
最终,面目全非的晏新安半个身子正埋在院外的地里。
到处散落的石块和四分五裂的大地见证了沈无忧的暴力。
晏新安感觉头上有根青草,但他根本懒得去拔,手都不想动一下,虽说沈无忧下手有分寸,但是筋骨断裂这种小伤还是有的。
“服了?”
沈无忧以十倍自由落体的速度直挺挺的从半空中砸了下来。
咚
本就伤重的大地再次裂开了一些。
在晏新安的印象中,沈无忧和优雅两个字从来没有缘分,哪怕是在碰到郑西觉以后,沈无忧依旧没有改变。
依旧喜欢武道,打架仍旧喜欢肉搏,永远是大开大合直来直往,对待晏新安也依旧是抠住后脑勺就往桌面上扣,不喜欢书,不懂优雅,不知道淑女两个字怎么写,更别说女红了。
晏新安也是直挺挺的从土里震了出来。
跟着散落的石块土块以及草木碎屑在地上自然地弹了两下后又躺平了。
就像是一条刚刚死去的虎头鱼。
“服”
当真是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沈无忧不多话,拍了两下手掌,收工。
修长的大腿迈开,径直像厨房走去。
看到厨房已经被方知微收拾的干干净净,美眸一挑,满意的点点头,这次就打碎了三个碗,值得表扬。
哦,就是沈无忧洗的那三个。
“小微”
“啊?”
“这个给新安吃一颗,好得快。”沈无忧摸出一个小瓶子,扔给方知微,这是她常年带的伤药,她家族的核心子弟每年都只能领到一瓶这个,不过沈无忧基本没用过,大多数都是用在晏新安身上。
“好的。”方知微接过药,鼓着腮帮,乖巧的点点头,向晏新安走过去。
等到方知微走远,沈无忧嘴角不知觉的上扬了一下,随后可能是觉得这样有点丢人又板起了脸。
可无论她怎么控制,那笑容总是不受控制的出现,一时间,美颜不可方物。
“好像很少见你这么开心。”
郑西觉不知何时出现在沈无忧的后面。
“有吗?”
“别忘了,除了知行,我的感觉也是很准的啊!”
“哦!”沈无忧并没有否认。
……
一天过的很快,云天山摆弄完花草,晏宫吟放下织了一下午也不知道织了个什么东西的毛线作品,去隔壁把闹得鸡飞狗跳的云念念带回家,郑西觉沈无忧方知微和云天山夫妇道别后离开了。
……
“小安,你是不是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