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祈王冷涯狠狠的闭上双眼,以前一直不愿回想,不想承认的记忆此刻破封而出,清清楚楚的在他脑海中呈现。
大口喘息声久久回荡在静谧的四周,滴滴汗水沿着脸庞的菱角坠落,模糊的视觉终于渐渐清明起来。机械的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一脸冷漠的人。
“你早就知道,这就是你来妖界的目的?”
“不,这只是其中……不过,大伯父,不对!是妖王祈王冷涯,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来之前,我还曾希望这一切只是我想错罢了。看样子,你是动过想要牺牲她的念头。”
“我没有!”
祈王冷涯瞳孔震了震,愤愤地甩袖而起。
“哼,即使你没有做出。但是在满朝文武的逼迫下,你难保不会做出吗?”
“…………”
冷涯的面容渐渐动摇,神情在复杂纠结间变幻中。
“没错……但是在一切还有退路时,我是不会那么做的。那段时间,我疯狂寻找另一个解决妖界资源的办法。如果,真的无法两全的话,我只会牺牲她……”
浓密的睫毛微微扇起,想起与她的点点滴滴,她都会露出甜美的笑容甚至没大没小的点着他的鼻头,温柔地挽起他的胳膊,与他的的手十指连心。
夫妻本该同心,相守两不弃。
可是到头来,两人都没做到。冷涯寂寥地勾唇,性感的喉咙发出低低喑哑的嘲笑声,稠密的眸色闪过一丝痛楚,而心上的疮疤此刻突然掀开,蕴藏已久的痛苦如漩涡一般扩大甚至席卷全身,让他的身体瞬间麻木。
“你当真……是爱她吗?”晓月此刻突然迷茫了,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会走到这步路。
“爱……我很爱她……可是晓月,你要明白。不管是谁,在这世上不会只单单拥有感情,即使普通人,他们的身上也会背负着,那就是责任。不同的人,不同的处境背负着不同程度的责任。而我的责任是对族民对妖界的保护和担当。不管什么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保护妖界。不是我不爱她,而是我赌不起,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子民,我不能自私。所以,我只能对不起她,但……即使她没有妖界重要,却比我的性命重要……”
多年来一直隐藏着自己真实的情感和想法,此时顷刻说出,冷涯犹如卸下万千斤锤头一般,重重松了一口气。
“即便,你有苦衷。你怎么可以不顾她的意愿强行逼她!”
“本王可以对天发誓,我并没有那么做。”
晓月看着他一脸信誓旦旦,无比严肃的控诉质问,“你知不知道笑婴师姐为什么不愿牺牲?为什么那么恨你?”
冷涯眼睛低垂,眸色翻涌不已。
“她恨我不信她,一次次伤害她,恨我杀死了她。”
“不,这不是主要原因。祈王冷涯,你应该比起我更加了解笑婴师姐的性格。她宽容大度,既然爱你,就会爱你全部。但是,每个人都有底线,你恰恰碰到了她的禁忌,让她恨你一辈子。”
“什么禁忌?”
“可颜伯母跟我说过,笑婴师姐出事是在她生完孩子的第三天。本来坐月子的她心里隐隐担忧,想前去告诉你,谁知事发突然,乍闻笑婴师姐去世,惊痛之间昏死过去,让本来身体没有恢复好的可颜伯母身体留下病根。后来,可颜伯母怕你愧疚不已,一直没有告诉你。”
祈王冷涯看着晓月冷艳的容颜,心里渐渐升起不详的预感。
“你可知笑婴师姐已经怀孕了三个月了……”
“不可能,妙初霁和本王都替她诊治过,她并没有怀孕。”冷涯睁大双眼,从未怀疑过他判断错误。
“你不可能,难保他人不会从中作梗吗?她无意听到笑婴师姐告诉可颜伯母她怀孕之事,还不动声色的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却想出了一连串诡计!而你却因为错信,以为笑婴师姐只是求子心切对她失望至极,可是在笑婴师姐眼里又何尝不是心痛至极。她以为你不爱这个孩子,所以伙同妙初霁这个女人一起杀死她的孩子还有她!”
晓月看着眼前的男人因为她的一句一句诛心而变的脸色煞白,眼神渐渐空洞的模样,轻嗤地勾唇。
“大伯父,笑婴师姐放下自尊万般求你放过她,放过她孩子时,你在做什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祈王冷涯乍闻真相,脑海中一片混乱,众多画面在脑海中交织碰撞。
这么说,真正扼杀她的是他!红色的眼眸狠狠一缩,修长的手掌倏然紧握住桌子的边缘,轻微颤抖,整个人隐匿在阴影里。须臾,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露出一双赤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