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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塞尼卡布的用心良苦

  对于塞尼卡布的求情,灵凌很能理解,也欣赏这样有情有义的行为。

   两边都是他的恩人,负任何一边都不想,也不打算做那忘恩负义之徒;但欣赏归欣赏,自己不会拿船上所有人员的性命来赌。

   “门主,只要不杀他们,塞尼卡布愿意做任何事。”说着,脑袋不停‘咚咚’磕在船板上。

   半妖兽人骨子里其实也有着妖兽人的那种绝不低头的骄傲,此时他伏身磕头已然是放下了自己的全部骄傲。

   麦纳见宇仕郎不语,生怕塞尼卡布惹恼了门主,皱起眉头,忙偷偷示意他先退下。

   “麦纳,你也认识那几人?”灵凌发问。

   麦纳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门主发现了。

   忙回道:“门主,属下不认识,只是,只是担心塞尼卡布惹……惹门主不高兴。”

   “哈哈……怎么,怕鄙人砍了他?”

   “不不不,属下不……敢。”话虽这么说,可言语中已说明一切。

   麦纳为塞尼卡布着想,说实话灵凌很高兴见到同门团结一心,而不是借势打压。

   “在下抓他们也非用来杀的。”灵凌一摆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塞尼卡布托了起来。

   塞尼卡布闻言心中一喜,不等开口谢恩,又听宇仕郎说道:“可鄙人也不会养闲人的……”

   灵凌的意思么很清楚,在船上的人,要么是付了钱的,要么就是干活的。这五人想不死的住在船上,要么付钱,要么干活。

   一人便要五万灵晶。

   一个人的话,塞尼卡布还可以用自己几个月的月俸来付,可五个人,塞尼卡布只能望尘莫及哀叹一声:实在付不起呀!

   “属下让它们干活。”塞尼卡布道。

   灵凌故露出为难之色,“可鄙人不信任他们,也不敢用一船人的性命来赌。”

   “这……”塞尼卡布理解门主的顾虑,但一时想不出其它解决办法。

   麦纳插嘴道:“门主,可以给五人下禁制。”

   被提醒的塞尼卡布连连点头,“对对对。”

   “下禁制?”灵凌故显疑虑,微微摇摇头,“士可杀不可辱,他们愿意吗?”

   活下来才有希望。

   塞尼卡布道:“门主,属下愿亲自给他们种下禁制……我希望他们看到宇灵门的不同。”

   “……”灵凌犹豫片刻,倚靠在椅上,声音低沉而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鄙人便允了你的请求。只是有两点要提醒你,一、禁制的厉害你很清楚,二、种下禁制后,一定要关满十五日才可将其放出。之后嘛……好自为之吧。”

   说罢,一摆手,五张禁制符出现在塞尼卡布跟前。

   塞尼卡布接过符箓,眼神略带复杂的收起,禀礼退下。

   想到宇仕郎最后一句‘好自为之’,他就惧意心中起。

   这话包含信息太多,可以理解为五人一但心有不轨企图,就休怪她手下无情,也可理解,如自己想偷奸耍滑,做出对宇灵门不利之事,也休怪她无情无义……总之是在提点他。

   宇灵门多为奴隶,所以体内都有禁制,只有通过宇仕郎考验的人,禁制才可能被解除,而自己的禁制一直尚未解除。

   宇仕郎的做法,宇灵门众人也都能理解。他庇护你,你为他效劳,天经地义;他为众人争取该有的福利,但并不代表他就信任每个人,何况信任这种事向来不是单方面的。

   而灵凌所说种下禁制十五日后再放出地牢不是没有道理,在抵触反抗心态上都会起到一定缓解作用。

   在塞尼卡布和两名守卫的看管下,巴古罗五人走出牢房,到闸板上打扫起卫生,打扫完毕后,带五人到船员们的休息室里休息。

   休息室里面明亮、宽敞、干净、整洁。不分种群、不分男女的人、半妖兽人扎堆的聊着天,打牌或喝酒,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这一幕和谐氛围瞬间震惊到了五人。

   见塞尼卡布三人带着五名俘虏进来,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周遭气氛凝重且异常,众人看向那五人的眼神中皆流露出不善。只是与塞尼卡布三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有人给他们八人让出一处座位来。

   “阿柿,伏姆提八杯。”塞尼卡布向餐台处招了招手。

   伏姆提是多种灵酒所调配出来的一种烈性酒水,深受半妖兽人们的喜爱。

   “好。”餐台后一名身形窈窕的半妖兔女应了一声。

   巴古罗五人眼眸警觉的环顾四周,跟着塞尼卡布三人走到那处空桌坐下。

   八人坐下后,四周又恢复了之前的谈笑风生,不再有人理会他们八人。

   不一会儿,阿柿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将八杯酒放在他们面前,又将三枚灵果放在塞尼卡布三人跟前,“这是今年船员福利。”说完转身便走开了。

   “这是蹦浆梨桃。”塞尼卡布身旁一名叫拉奇的守卫高兴拿起灵果说道:“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我正在想突破的事,灵果就来了。”

   旁边叫果衍的年轻守卫羡慕而道:“哎,距离我突破还需一段时日,我就留到那时再吃吧。”说着,小心的将灵果收入纳戒中。

   塞尼卡布眼底流过一丝柔情之色,将灵果默默收入纳戒中,妻子怀孕,补充一些灵果也是好的。

   “哼,”

   这时,巴古罗这边一名很年轻的半妖兽人鄙夷说道:“一些小恩小惠便把你们收买,成了别人的走狗还自我感觉良好呀!”

   他话里放着酸味也带着愤意。

   这里的条件是比“赤兽潮”好上数倍,可就因为条件好,这群没种的懦夫就甘心成为人族的走狗,这令他鄙视。

   此话一出,原本吵闹的休息室中顿时陷入短暂的静寂,随后就是众人的愤怒。

   “小子,不是门主有令,老子现在就削了你。”一名脸上有着狰狞疤痕的半妖兽人说道。

   “我说的有错吗?”巴古罗这边的那名年轻半妖兽人猛然站起,剑拔弩张的瞪着宇灵门一众人。

   一名半妖兽人语调阴阳怪气的回怼道:“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嚣张个屁呀。”

   巴古罗一方的另一名半妖兽人也淡然站起,拍着身边同伴的肩膀,冷声道:“尼得夫,与这些软骨头的懦夫有什么好说的。”

   说他们是软骨头,拉奇和果衍两名守卫不能忍受了,“腾”的一下站起身,用命令的口吻喝指道:“你们给我坐下。”

   “不坐,有种就杀了我们啊。”

   巴古罗一方,另一名年轻半妖兽人也站了起来。

   仨人怒目圆睁瞪着一众人,一副怕死不是好汉的架势。

   “妈的,让老子先弄死这几人,再跟门主请罪去。”宇灵门这边有人拍桌而起,撸起袖子,誓有要打死这五人的气势。

   “你与一帮丧家之犬叫什么劲!”有人上前阻拦。

   ……

   叽里呱啦,休息室瞬间乱作一团,有暴脾气想上去打人的,有劝架、拉架的,有怼人的。

   因为有门主命令,众人只有你一言我一句的数落起对方来。

   “嚣张有屁用,还不是被老子们虏来了。”

   “我看你们跪长了,站不起来了吧。”

   “小子,你以为你站着,其实你是跪着看我们,看你说话酸的,从小没奶喝,喝醋长大的吧。”

   “哈哈哈哈……”

   这话把众人给逗笑了。

   巴古罗这边的年轻半妖兽人也回怼了过去,“醋没喝过,你娘的奶倒是喝过不少。”

   “哦豁,这是想认亲呀!滚一边去,我娘没你这不孝子。”

   “哈哈哈……毛都没长齐,这崽子,还挺会吹牛逼啊!”

   众人又是一阵狂笑。

   ……

   塞尼卡布望着巴古罗和伊里希问道:“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巴古罗与伊里希不语,淡定坐着,似乎并不想制止他们这三名年轻半妖兽人的这种行为。

   随着吵闹升级,话语也越来越难听,塞尼卡布额头青筋凸起,猛的拍桌而起,怒吼一声,“够了。”

   众人倏地住嘴,室内一片静谧,落针可闻,目光纷纷落在塞尼卡布身上,不知他要做什么。

   塞尼卡布胸膛剧烈起伏着,凝视着巴古罗他们。

   须臾,他仰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始解开自己衣服扣子,裸露出自己没有一处完好肌肤的上身。

   这些伤是被咒术所伤,很难用丹药让其在短暂时期内恢复,只能慢慢调养恢复或修为突破方可全愈,足可见这种咒术有多么恶毒与霸道。

   那狰狞可怖丑陋的伤痕出现在众人眼中,有人感同身受,有人惊讶,也有女性同门流下悲伤的泪水。

   巴古罗五人也刹那间呆愣住了,眼神不经意流露出惊骇之意。

   塞尼卡布面色无波澜,声音平缓而道:“巴古罗、伊里希……我也希望当初我死于战场而非被人族俘虏。死亡不可怕,反到是一种解脱,可怕的是我们连选择死的权力都被剥夺,活着的每一刻都倍受煎熬……”

   顿了顿,“你不知道他们的手段,也不知道我们所经历、感受过什么,所以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乱说话……你们看看在坐的众人,哪一个有完好的肌体……”

   顺着塞尼卡布的手指指向,五人注意到所有船员露出的身体部分都有可怕且狰狞的伤痕,而眸光中充满了无尽的哀鸣。

   那不是战斗所带来的‘荣誉’,而是折磨所带来不可磨灭的悲痛。

   巴古罗他们五人目光环视一周,看到所有人皆有这样的可怖伤痕,这种痛处光想想都足以令人不断打着寒战。

   巴古罗伍人的呼吸开始如停滞一般,有些感觉呼吸困难。

   “我知道你们不曾感受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因为你们不清楚真正俘虏后会有怎样的事情等待你们……而人族恰恰能很好的展现出这一点。”

   说着,塞尼卡布狠狠闭上眼眸,不想再去回忆那段黑暗痛苦的日子,而后睁开眼,又道:“我们是世人眼中下贱的奴隶,没人在乎我们的生死。但宇门主不但救了我们还给了我们这些‘边缘人’未来。”

   说着,他取下腰间宇灵门的玉牌,道:“现在因为它,我们不再是奴隶,身份是被承认的。我塞尼卡布现在有自己的住所,可以光明正大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生活。”

   闻言,巴古罗五人盯着那块崭新如初的腰牌。

   不敢相信小小腰牌竟有如此大的作用。

   他们环顾四周,所有人身上的衣服,或脏或旧,但腰间那块腰牌总是光亮如新,似乎经常擦拭着它爱护着它。

   “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理解我们,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是我塞尼卡布的兄弟,我不会让你们死,但他们也是我塞尼卡布的兄弟。我也不能让人辱了他们……”

   最后的话,塞尼卡布说的情绪激亢,似乎是用吼的。

   众人不语,室内又一次陷入静谧中。

   须臾,伊里希抽声冷笑而道:“是,我们是不知道在你们身上发生什么,但害你们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不就是人族吗,你们不恨,反而成了他们的走狗。你们不是没骨气的懦夫又是什么?”

   此言一出,又引的众人的一阵怒喝。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是非对错不辩,一概而论,如此心胸狭隘,难怪你们‘赤兽潮’境况如此之差。”

   “什么?有种你再说我们‘赤兽潮’一次。”

   “那你种再说我们宇灵门一遍。”

   说到自己门派的不是,两边火气一下子就冒了起来,剑拔弩张,下一秒恐就会干起来。

   此时,从休息室内的一处暗角里蓦然传来一道沙哑低沉,嗓音奇特的声音。

   “小子,说我们是走狗?可想过你们是什么?”

   众人目光纷纷移向角落处那道孤独的半妖兽人身上。

   此半妖兽人独耳独目金属手臂,有着一半白雪狼族的血脉。

   一见是他,其它半妖兽人的神色略有变化。

   他缓缓站起身,向着那叫伊里希的半妖兽人走去,每走一步,脚下便发出‘铛铛铛’的金属响声。

   伊里希五人见此半妖兽人有一半身躯皆是金属制成,目光森寒,戾气之重,让人不由心生戒备。

   塞尼卡布紧张的上前拦住了他,一手按在他的胸前,摇着头,叫了一声,“埃姆……”

   那眼神中带有恳求之意,似不希望他伤害他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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