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漫天的金蚕同时一僵,然后飞速褪去了金色,变成一只只干枯灰白的飞蚕直接落了下来。
一时间扑簌簌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下了一场灰色的暴雪。
片刻之后,四周再次归于平静。
良辰月眸如镜仔细搜寻,确定金蚕尽亡,这才飞身落在了殿中。
大殿角落还有一道微弱气息,正是先前持阵盘的宫装女子。
此女浑身皆是密密麻麻的血洞,正在汨汨流着鲜血,应是在剑阵中被那剑丝所伤。
再被两位剑圣全力一斩的余波冲击,此刻已经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良辰缓缓走到女子身前,开口问道:“剑宗与古今阁关系尚好,不知为何突然设下陷阱埋伏我?”
“这...是.上面...的.命...令...”锦帛宫宫主断断续续的回答,便是这几个字,仿佛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
她瘫躺在地上,一双美目倒映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眼神中有不甘,也有震惊,但最后光华渐散,慢慢黯淡下来,然后头一歪没了气息。
听到这个答案,良辰并没有什么意外。
如今天剑宗如日中天,再加上近天宗,中州局势已经大局已定。
倘若自己身为古今阁的阁主,恐怕也是选择站在他们那一边。
可即便号称无所不知的古今阁主,又怎么能想到三位化神境再加天罗金焰阵,竟然没有将一个初入化神的人杀死!
他思量着,单手一招,将场上几个储物袋收了起来。然后再一弹,一团火焰落在女子身上,顿时化成了一灰烬。
做完一切,再放出神念向四周蔓延而去。
良久之后,他面带苦涩,拿出一份地图。
此地竟然不是朝东疆而去的方向,而是在剑宗与法宗的一处交界。
这次传送不但没有更近,反而更远了一截!
看来这所谓的十二宫传送阵,恐怕也是诱自己上钩的诱饵。
“正所谓关心则乱,还是道心不稳啊。”
良辰望着四周的断壁残垣一声长叹。
幸亏有那只神秘火蝠现身破阵,不然此番定然难以破开金塔火阵,恐怕烟消云散的便是自己了!
思量间,他拿出那块南峰令,一道光芒注入其中,然后轻轻对着令牌开口:
“天蚕剑圣已诛!剑宗之危已解!”
再对着地图一番研究,发现离此地数百里,有一处无影剑的暗桩。
他略一思量,一招黑夜,化成一道惊鸿消失在群山之中。
。
半年后。
镜州,栖凤城。
一道虹光横跨千丈,如流星般落在城中,正是披星戴月日夜不停赶到此地的良辰。
在诛杀了天蚕剑圣之后,天剑宗顿时群龙无首,再次龟缩回以前的地盘,而那些本就貌合神离的依附势力顿时土崩瓦解,
再听说良辰已经冲击化神成功时,纷纷派人到万仞山诉苦衷表忠心。
随后狂兽力王被东曦剑圣斩杀的消息也慢慢传了出去,修真界再次惊起一股惊涛骇浪。
但这九州的修士仿佛对这位剑宗小师叔斩杀化神修士已经习以为常,毕竟他在元婴期就曾经诛杀过几位化神修士。
如此伴着万仞山开山,暗涌翻滚的中州再次变得风平浪静。
这让良辰的东疆之路也变得一路畅通,如此竟然只用了半年就到了镜州。
若是一切顺利,接下来只要一个月就能到达魔龙城,这可比先前预想的要快上许多。
因为顺路,这才到了栖凤城,顺便再去花阳镇一趟。
此时的栖凤城在经历过异族入侵的灾难之后,早已变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异族退去后,虽有一部分城中家族重新回归,但是又经历金蚕剑圣四处扩张,大小家族自然需要上下打点,而最近听闻天蚕剑圣又被东曦剑圣斩杀,恐怕过一段时间,这些家族依附的宗门又要改换门庭。
几番折腾,许多家族都是元气大伤。当然也有一些家族远遁他乡或避世不出,所以今日的栖凤城早已不再是以前的栖凤城。
良辰才显出身影,神念瞬间将整个城都笼罩其中。
城中再没有了先前的繁华,有小半区域都变成了废墟。
循着记忆,来到以前的叶家广场。
神念一扫,整片叶家庄园皆是空无一人。
不过因为叶家名声尚在,所以无人敢将这空旷园子占了,就由着荒废,如今四处都长满了杂草。
四周皆是断壁残垣,入目仅剩物是人非。
片刻之后,良辰略显失落的再次架起遁光,消失在天幕下。
花阳镇距离此地不远,以如今速度不过半个时辰便至,但是此地却比那栖凤城更要荒凉。
方圆十几里,已经不见人影。
良辰寻到旧宅,一番查探却毫无线索。
不过母亲的房间并无打斗痕迹,想必离开的时候并不匆忙,而且自己留下的几只护院傀儡兽也一起消失,应该还在母亲身边,如此推断母亲安危应该无忧。
“不知是被父亲接走了,还是随村里人一起逃往了别处。”良辰思量着,身影一阵模糊再次消失不见。
镜州受异族骚扰较多,许多传送阵已经破坏,后来再建的也没有可以直接到东疆的传送阵了,所以这最后一段路程并不顺利。
好在良辰如今已入化神,不论是剑遁之术还是九天身法都已今非昔比,如此也用了一个半月才赶到了清风平原的烟云楼。
“按这个速度,只需三五日就能抵达魔龙城。”他心中盘算着,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日思夜想的梦儿,彷如有一团火在胸口燃烧。
“魔龙城还在不在?梦儿你可一定不能有事!”
“我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他愈想心中愈发焦急,连背后已经快若闪电的冰火双翅,都感觉像那慢悠悠的雁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