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涯心中一沉,单手一扬,一块闪烁着奇怪纹路的兽骨挡在身前。
那兽骨迎风见涨,瞬间便已如门高,下窄上宽,通体遍布一道道如裂缝般的纹路,好像轻轻一碰便会碎开。
但是一阵光芒闪烁之后,那些纹路猛然一亮,竟从裂缝中流出一团团金色的液体。
液体蔓延而出,先将裂缝添满,再稍稍溢出几道细纹,仿佛树枝般与周围裂缝连接在一起,顿时一个布满金丝的古怪兽骨出现场中。
金纹才成,一圈淡淡的光晕瞬间激荡而起,瞬间迎上攻击而来的漫天圣光!
“叮叮当当”一阵密集声响,只一波攻击,兽骨上的光晕便飞速黯淡下去。
圣光直接穿透光晕打在兽骨上,点出一个又一个细密的小坑。
但下一刻光晕再次激荡而出,终于勉强挡住了圣光攻击。
此宝正是苦无涯这些年收集的几件防御重宝,本来是为闯天眼准备,此刻却正好派上了用场。
而发出惨叫的正是渊临天,此刻的他正用八只血翼将整个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但是无数道圣光打在血翼上,立刻溅起一团团血雾,一个个血洞也随之悄然出现。
圣光不息,仿佛无穷无尽,血翼融化,仿佛腐烂一般!
一团团血雾袅袅升起,才升三尺,便被万丈圣光烧成一片虚无。
随着时间的流逝,血翼上的翼膜和血肉已经全部融化,只剩几根惨白的骨架,渊临天的情况愈发危急起来。
本以为圣女法力耗尽,再也无法施展神术,没想到在吃了几颗果子后,局势陡然一变!
刚才还在围攻圣女的两人,此刻却被圣女以漫天圣光打的只有招架之力。
苦无涯先施展仙禽神通,再耗费本源之力放出领域之剑,此刻已是灯尽油枯,只能仰仗法宝坚固勉强抵挡。
另一边的渊临天情况则更惨,圣光炙烤之下,血翼已经完全融化,身体也开始慢慢变成血水。
惨叫声如魔鬼嘶吼,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伴着惨叫,渊临天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小,浑身气息也飞速黯淡下去,原本气焰滔天的血光也如潮水般褪去。
头顶诛仙剑阵也在这万丈圣光的攻击之下发出剧烈的颤抖,再被阵外的圣灵天龙阵猛烈攻击,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苦无涯身前的兽骨已经焦黑一片灵气全无,他略带痛惜,再次扬手,面前又多了一块冰盾!
这圣女神术虽然强大,却比雪山中神魔大战时施放的神术弱了许多,所以倒也勉强可以抵挡。
只是耗时许久得来的几件宝物,却是直接毁了。
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也是难逃一劫!
想到此处,他顿时生了逃走之心,四下一番感应,却脸色一变。
原本放置良辰的位置竟然空空如也,而半空中一个金色雕像,正在万丈圣光中缓缓朝光明圣女漂浮而去。
苦无涯想要上前将其抢下,但是连抵挡都已经极其吃力,哪里还有出手抢夺之能。
他只能看着金甲越来越远,最后被圣女收下,却无能为力。
如此这般,在损坏了数件宝物之后,眼见就要无计可施之时,突然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
“轰隆!”一阵天地震荡!
却是诛仙剑阵终于抵挡不住里应外合之力,被一颗雷珠轰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几乎同时,漫天圣光猛然一暗!
天地顿时慢慢恢复了原本颜色。
苦无涯四下望去,半空中已经没有了光明圣女和良辰的身影。
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如纸鸢般跌落山间,正是那渊临天。
“这可如何是好!”苦无涯心中一凉,连服几颗丹药之后飞身而起,却见天边一队骑士脚踏一副彩图,朝远处疾驰而去。
而那光明圣女和良辰的气息,早已感应不到。
千秋宗主也已发现敌人逃走,他带着一众弟子从剑窟飞出,可是山中竟然不见了师弟的身影,顿时脸色一白。
“无涯前辈,师弟是否被...?”千秋宗主缓缓开口。
“被那光明圣女掳走了!”苦无涯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
听到此言,众人皆是惊慌失措,顿时乱作一团。
众人彷如群龙无主一般,纷纷将目光望向苦无涯。
“对手境界太过强大,你们追上也是徒送性命。不过他们几次俘虏小友,都没有直接下杀手,想必他的性命应该暂时无碍!”苦无涯缓缓说道。
听得此言,众人心下稍安。
“你先传音剑宗诸派,将各城传送阵暂时关闭,这样就无法快速离开中州。”
“他们若是选择飞遁离开,上百人的队伍定然也会留下蛛丝马迹。”苦无涯吩咐道。
“是!”千秋宗主点头应道。
“老夫法力耗尽,本源之力也几乎见底,需要修养几日方有再战之力。”
“一有消息立刻传讯给我!”苦无涯继续说道,然后仿佛想起什么,飞身朝山间某处飞去。
片刻之后,就见他带着一个血肉模糊气若游丝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人乃是巫疆之王,是良辰的故交,今日为了他竟落得这般下场!”苦无涯感应着渊临天的情况,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们将他好好安置,能否回天,全看他的造化了!”
。。
千里之外,一团白光如流星一般飞速划过天空,光芒中,一个白衣女子骑着一匹六翼天马,背后驮着一具金甲。
正是光明圣女与被俘的良辰。
全力飞行约有一个时辰,她认准一片巍峨青山,缓缓降落其中。
峡谷中雾气缭绕,早有几名宫装女子在等待接应。
“恭迎圣女。”见到圣女,齐齐下跪行礼。
“速速启动阵法!”光明圣女直接吩咐。
“是!”一女应答。
旁边却有一位女子,见只有圣女一人,后面迟迟不见其他人到来,顿时面带迟疑的问道:
“为何不见阁主?”
“嗯?”光芒圣女冷冷一哼,众人顿时脸色一白,再不敢多问一句。
转身一阵连番点动,峭壁某处一阵坍塌,显出一个山洞。
几人飞身而入,消失不见,只剩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