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高阶修士,魔道两边不分伯仲。但是中层修士,自然是魔道这边占优势。两边先还是旗鼓相当,慢慢的道门这边就显出劣势来。无他,魔道这边压根就不讲武德,不仅搞车轮战,而且都是群起而攻之。亏得道门此次前来的修士都是些身经百战之辈,不然未必顶的住。即便如此,打了几天几夜后,道门这边的修士个个都疲惫不堪。就这,也没阻止每天白天都有不少低阶的修士被魔祖吞噬。眼看着这样子不行,薛红绯带着一众道修退回了梧桐山,想着等佛国那边来人后再做打算。
是夜,湖面上再起波澜。成串的水珠再次上涌,很快就又堆积起了珠山。珠山上,伏羲琴再次出现。可惜今晚的月光并未凝成女仙,倒是先前出现的那个批头发的男人提前出现了。只见他将伏羲琴放在膝上,闭了闭眼后,这才拨动起琴弦,可惜依然半点琴音都无。
早在他出现的时候,葭月就睁开了眼睛。见此,她忍不住想他为何弹不了伏羲琴?先前那位女仙好似是在教他弹伏羲琴一般。这样想着,那人已经将伏羲琴推到了一边,手一翻一坛酒出现在他手中,靠着珠山喝起了酒来。为了验证心中所想,葭月在心中回忆了一遍先前那女仙弹奏的曲子。先前那女仙弹奏伏羲琴的时候,她并没受什么影响,这会子自然记得。让槐序为她护法后,葭月就飞到了半空中坐了下来。取出了月琴来,铮铮铮的弹了起来。这把月琴虽不知什么来历,但的确是把宝琴。葭月先还担心它弹不出伏羲琴所奏的神曲,没成想不仅弹出来了,而且还照样造出了灵影来。
听着琴音,底下不少人纷纷抬起了头来。就见一朵红色朝颜花缓缓的开了。紧接着,一朵、两朵…红色的,黄色的…桃花、杏花…知名的不知名的,万千繁花,缓缓的开满了整个夜空。忽然,最先开了的那朵朝颜花上,出现了一个缥缈的背影,这背影跟先前月光凝成的女仙一模一样。只见她从花上站起来后,遥遥朝天水湖看去。
湖上的男人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见着女仙出来后,跟着站了起来。两人遥遥相望了一瞬,女仙忽然蹲了下来,似一朵枯萎的花一般,缓缓的消失在朝颜花上。琴音越来越低沉,就跟开时一样,一朵朵花慢慢凋零了,消失在夜空里,最后归于虚无。
湖上的男人忽然扔了酒坛子,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声颇为歇斯底里,似高兴似难过,让人分不清。
湖这边,海月遥遥的看着梧桐山,不知在想些啥,连谷风和绿衣唤她都没听见。
绿衣扭头看了看老头子,谷风一脸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绿衣却看着梧桐山顶上的葭月道,“早先我就发现了,这女修身上的气息我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谷风朝她摇了摇头,他倒是记起来了。不过,怕大天尊生气,所以没说。要不是那人助那真灵逃走,大天尊如何会失去血魔体,又如何会跟个化神修士打成平手。
这一曲,耗费了葭月不少灵力。下来的时候,她也无心回答大家的疑问,而是立即闭眼开始恢复灵力。槐序站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众人。除了薛红绯和姬莜,其他人都讪讪的挪开了眼。
葭月打坐的间隙,湖中忽然传来了琴声。一模一样的曲子,听着却全然不同。
众人齐齐站了起来,朝着天水湖看去,连着葭月也睁开了眼睛,跟着站了起来。只有槐序,担忧的看着她。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回头说了声“我没事”,又转过了头去。槐序安了心,亦朝着湖面看去。
却原来披头发的男子再次坐回到珠山上,伏羲琴也再次摆在了他的膝盖上。唯一不同的是,他这次弹出了声音。随着他的弹奏,伏羲琴上的魔气缓缓的消散。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从乌云里跑了出来,淡淡的月光忽然聚拢起来,再次凝出了女仙的身影。她直直的站在哪里,像是一棵树一样,凝望着披头发的男人,却不曾靠近。
这一幕,不仅让梧桐山这边看的一头雾水,魔族那边亦多有不解的。仿佛他们都是观众一般,正在看一场莫名其妙的戏,唯有海月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梧桐山这边还好,毕竟披头发的男子弹出琴音似乎跟葭月有关。葭月见大家伙又看向了自己,想了下才出言道:“我也仅是猜测,当不得真。我猜夜里出现的这位男子应该跟魔祖有关,至于这女仙该是伏羲琴的器灵,应该不是那位将魔祖困在此地的女仙。之所以这幅打扮,许是跟那位女仙有关。先前她在珠山上弹琴,我以为是在教那男人弹琴,至于后来她为何出不来我也不得知。我之所以弹起那晚我们听过的曲子,是因为我以为这男人不懂其意,亦或另有隐情,所以想借助月琴造影帮他明白。”
众人闻言这才明白,一个女修忽然出声道:“照你这般说,这两人倒像是一对恋人。才那灵影之中,分明是一个女人情动到情寂的过程。”
葭月亦思维发散的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且他们两个之间似乎有万千阻隔一般。不过细细想来,却又觉得合理。若是我猜的没错,湖上的这位,不定就是魔祖的分神或者分身或者就是他的另一面,不知为何却跟这伏羲琴的器灵产生了情愫。但很显然,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伏羲琴是大阵的命门所在,而魔祖也不会允许自己被伏羲琴压制,必然从中作梗。又或许,他也在利用自己,想借着打动伏羲琴器灵来控制伏羲琴,以伏羲琴能控制人心的能力来吞噬修士,助自己破阵而出。”
那女修闻言眼睛一亮,接着道:“可他没想到,他自己真的动了心,所以急了,不允许这二位再相见,以至于器灵没再出来教他弹琴。而因着你弹的那首曲子,这位真正的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所以一下子能弹出音来了。又或许,他正在跟魔祖进行博弈。”
众修士:“...”
葭月却笑道:“道友是?”
“哎,我叫谢池月,从壶中界来,你修习的也是伏春山经吧?”
“嗯。”
“我们也算是一脉相传,自该比别人亲近些。我早想过来找你问问,见你似不喜与人攀谈,这才没早些与你相认。”
“如今也不晚。你听说过流云神君吧?伏春山经就是她传于我们的。我听说她年轻时喜欢看话本子,所以也跟着看了不少,这才有了先前那翻言论。”
“我也看了些话本子。”
“是了,我们果然是同道中人。可惜啊,他们都不信。”
众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