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世界十五 风晴雪(3)
元霜在外围转悠,不小心就来到了原本给新入门弟子准备的试炼之地翡翠谷,天墉城为了防止别人误入,或者动些什么手脚,还派了弟子把守。
可他们哪里想得到外部没有出问题,内部有人吃里扒外,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弟子安危呢?
元霜想着既然都走到这儿了,就进去看一下好了,那只姑获鸟不知道已经放进来了没有,是周围这些看守弟子修为太差感受不到,还是姑获鸟隐藏得太深了?
翡翠谷已经被提前封印起来了,防止里面的妖怪跑出来,天墉城最是擅长这种封印和解封之术,紫胤真人连百里屠苏体内霸道的焚寂之力都可以封印。
但是这翡翠谷的封印只是带简单的阻隔和迷幻效果,元霜还是很容易就进去了。
现在还是白天,翡翠谷里森林密布,阳光投在地上照出斑驳的影子,那些妖怪也都藏起来了,它们都习惯晚上出没,一时间翡翠谷里安静地仿佛没有生命。
可是元霜能感觉到大树底下,山洞里隐藏的妖灵,它们正在等待夜晚到来,那时就是它们狂欢的时候了。
这里最强大的一股气息潜藏在森林深处,带着些许暴虐和怒火,是被困了多年积攒下来的愤怒,它正等着把踏入这里的人撕碎。
这个陵端真是羞为掌门弟子,他难道不知道把姑获鸟放出来可能会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吗?
他知道,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他只想教训百里屠苏,只想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切,真是哪里都有这种害群之马。
元霜闲庭信步地往森林深处走去,身上也没有什么强大的气息,看着就只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威胁,可就是让蠢蠢欲动的妖灵感觉到一丝凉意,刺骨的那种凉意,让它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趴在地底下,偷偷观望着。
离得近的妖灵还在偷偷交流,怎么大家都不动啊?你个怂货!
明明都不敢有动作,还不忘拉踩一下别的妖灵,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怂。
元霜也不理会这些小妖灵,它们除了吓人,也没什么攻击性,她径直就走进了姑获鸟藏身的洞穴。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肩膀上站了一只红色的小鸟,垂头丧气的,它也没想到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它才见了多久的太阳啊!
可是这个女人太凶残了,呜呜……
她进去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打了一顿,现在还被她封了妖力,成了一只小鸟,太惨了鸟,鸟到底做错了什么!
相传姑获鸟其实是死去的产妇所化,喜好抱走别人的孩子来当作自己的孩子,实际上是一个爱子心切的可怜母亲,因执念太深而走火入魔,可就算如此,它也是害了很多人,吸收了很多人类的魂气,所以它被天墉城抓起来是一点不冤。
元霜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安顿它,放了肯定不行,让它跟着自己肯定也不行,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哪来的回哪儿去,等上了天墉城,就把它还回去!对,就是这样!
等元霜回到新入门弟子聚集的地方时,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卓尔不凡的翩翩公子,看起来温和沉静,一点都不像抬手就覆灭了乌蒙灵谷的罪魁祸首,也不像是要把世人都变成无知无觉的焦冥的疯子。
虽然太子长琴很倒霉,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也确实不应该牵连无辜。
可他要焚寂剑,乌蒙灵谷要守护焚寂,天然就是敌对,也无可奈何。
数千年的渡魂,有时寿命达到极限来不及找到合适的渡魂对象,只能进到小动物的身体里,受尽欺凌,寿命也短,极快地就要进行下一次渡魂,不可避免地要和原本的灵魂相争,过程中难免损伤,他的记忆也经常被磨灭,这个过程是非常痛苦的。
当了数千年的行尸走肉,四处被人驱赶,他的怨念也越来越重。
可是他又不得不如此,因为龙渊族的血涂大阵,他失去了一魂四魄,只剩下两魂三魄 魂魄不全的他无法进入轮回,如果不用渡魂这种方式勉强苟活,他就会沦为荒魂,没有记忆,浑浑噩噩地消散在这世间。
可他不甘心,凭什么天意要他寡亲缘情缘,他就要忍受这些,凭什么天帝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命运,他就是要与天意做抗争!
原本他还有机会回头,他遇到了他心中的白月光蓬莱公主巽芳,她是他千年孤独中唯一的光亮,他都愿意放弃报仇,和巽芳在蓬莱当一对神仙眷侣,可是为什么天意还是不放过他?
他的一次离开,再回来时蓬莱没了,他的巽芳也没了。上天对他就是这样不公,就这样夺去了他最后的希望。
所以他更恨了,彻底放弃了要听天由命的想法,他要找回焚寂剑,找回自己的一魂四魄,他还要找到玉衡,复活他的巽芳!
所有拦在他前面的都是敌人,都该死!
十年前,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焚寂剑的所在,可是被韩休宁把焚寂剑灵封到了韩云溪体内,还让天墉城的紫胤真人把人救走了,都是雷严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否则他早就找回自己的魂魄了。
可现在不能再等了,他必须接近韩云溪,取得他的信任,激发他体内的焚寂之力,再找机会收回他的命魂和四魄。
所以他趁着这次天墉城招新弟子的机会,来到了这里。
欧阳少恭风度翩翩的样子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屡试不爽,所以此时他身边已经围绕了一群人,互相打探着身份来历,听说他擅长炼丹,更是不断恭维他。
欧阳少恭虽然心里不耐烦,想把这些人变成焦冥,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突然他感觉敏锐地到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不像其他人或是佩服或是崇拜或是嫉妒,这道视线不带任何的含义,就好像在看一件死物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