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螳螂怪
“折腾这许久,还不是一样结局。蝼蚁终归是蝼蚁,别爬上一粒石砾,便以为飞上天空。”
纳兰述轻蔑一笑,长刀划空,狂暴刀气直扑百丈外的许舒。
许舒心中冰凉,纳兰述太贼了,始终不肯拉近战斗距离。
隔着百余丈,许舒根本无法笃定,掌中的铁盒子能否能灭杀纳兰述。
没有把握的事,他不愿干。
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他有鬼妖级别的阴魂,即便肉身魂灭,保证阴魂遁走,是不成问题的。
能有阴魂得存,一切都还有希望,他自然犯不着冒白白消耗铁盒子的风险。
面对纳兰述的必杀一刀,许舒坦然地闭上眼睛,打算仔细体味死神镰刀割过喉咙时的感觉。
砰!
一声脆响,螳螂怪又抛飞出去。
许舒难以置信地盯着螳螂怪,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档口,还有这家伙在为自己拼命。
而其他三头冥怪,早逃之夭夭。
纳兰述微眯了眼睛,纳罕到了极点。
据他所知,即便是强徒高阶途径的超凡者,能召唤高阶冥怪,也绝难控制到如此地步。
可眼前的螳螂怪,是纳兰述生平仅见的传说级冥怪,战力极为可怖。
按理说,越是高级别的冥怪,越难被收服。
嗖!
纳兰述一刀斩出,歪倒在地的螳螂怪竟如鬼魅一般弹起,拦截在刀气射向许舒的路上。
轰地一下,螳螂怪被扫飞出去,最后一把螳刀也斩落了。
庞然的身子,倒在地上,仿佛一截断枝。
许舒眉头紧皱,呼吸急促。
许舒对螳螂怪本没什么感情,自觉就是拿源珠换来的劳力。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螳螂怪为何舍生忘死。
他激动地呼喊着,手臂也疯狂挥舞着,示意螳螂怪退走,奈何螳螂怪颤巍巍两下身躯,依旧朝阻挡纳兰述的方向行进。
“找死!”
纳兰述冷哼一声,丹息喷涌,刀气开始暴涨。
值得一提的是,在一击断掉许舒遁走的希望后,他便收敛了神只真意。
在纳兰述看来,许舒到底只是小人物,灭掉许舒固然要紧,但不值得他浪费太多的神只真意。
纳兰述足足蓄势三息,直至掌中长刀刀气开始呈现喷涌状态,他猛地挥刀而出。
螳螂怪“咻咻”两声,再度赶在刀气击中许舒前,扑中刀气。
这一刀斩出,螳螂怪整个身子彻底四分五裂,残肢断臂散落各处,再也不能动弹。
“草泥马!”
许舒怒喝一声,直接遁出阴魂,四镇剑扑出,撼龙棍扑出,鱼肠剑扑出,呼啸着朝纳兰述杀去。
纳兰述长刀急挥,滔滔刀气,瞬间卷得许舒的无数刀兵近不得身。
纳兰述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忽地,眼珠一个泛白,立时头疼欲裂。
忽地,他急速咬破手指,浓郁的鲜血,立时涂抹全身,霎时,他灵台处忽地冒起阵阵轻烟。
下一瞬,一道淡色的影子,从他灵台扑出,正是许舒的阴魂。
纳兰述看不到许舒的阴魂,心中却震恐到了极点。
他不知许舒用的什么邪法,却能感受到适才被阴魂侵入灵台,遭遇了被噬魂夺魄的风险。
这诡异的变化,让纳兰述再也摸不透许舒,闪身便走,瞬间无踪。
十余息后,纳兰述又腾身而至。
原来,遁走的这一路上,他始终不甘心。
眼见着就差临门一脚,便要消解掉这新头大患,作甚便要放过?
他更想明白了,袭击自己的一定是许舒豢养的高阶鬼物。
他在来的路上,刺破食指,随时准备用至阳至烈的血液,应对鬼物攻击。
许舒甚至才勉强将衰弱的阴魂,收归体内,便又瞧见了纳兰述。
许舒一颗心早已死寂,不再挣扎,不再权衡利弊,只有无边恨意。
倏地一下,许舒左手持拿一枚暗色铁盒,右手多出一枚墨绿色的瓶子,拔除瓶塞,有流光溢出,恐怖威压,随着瓶口溢出。
许舒轻轻晃动瓶子,便要倾倒,就在这时,纳兰述忽地倒飞而回。
许舒死死盯着纳兰述,转瞬,纳兰述已消失无踪,铁盒子上忽地倒映出一抹赤紫的霞光。
他猛地一回头,西天里已被赤紫的霞光铺满,淡淡的紫气,正如狂风一般,侵略而来。
许舒惊呼一声,意念催动,一个浴桶出现在他面前,随即十七八个水囊,在魂念的作用下,纷纷炸裂,顷刻间将浴桶盛满。
下一瞬,许舒用魂念搬运重伤的身躯,跌入浴桶中。
紧接着探骊珠出,遇水自动形成一个封闭空间。
他才做好这些,幽冥死气便如清风一般袭来。
浴桶中,咕嘟咕嘟,腾起一阵阵气泡,探骊珠的封闭空间内,却完好无损。
许舒屏气凝神,静静地等待幽冥死气飘离。
原来,他这一路上飞遁的所谓既定方向,就是幽冥死气袭来的方向。
因为他很清楚,在无外力的情况下,逃过纳兰述追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当然,他并不知道螳螂怪会冲来护法,只认准了幽冥死气,或许能给自己创造逃命的机会。
而利用探骊珠,形成隔绝空间,早存于他设想之中。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幽冥死气来得这么慢,差点让他饮恨当场。
趁着幽冥死气飘离的档口,许舒开始进补。
一粒红浆果,一块灵肉,一枚圣手丹。
本来,该是万用万灵的灵药,现在被许舒吞下,效果既慢且弱。
只因短时间内,他动用这些灵物来进补的频次太高,以至于类似进补丹药的丹顶,不可避免地到来。
好在,有得补,总比没的补好,效果微弱也好过没有效果。
许舒注视着手表上的时间,约莫过了一个半小时,最后一缕幽冥死气也随之远去。
许舒用魂念将自己从浴桶中搬了出来。
尽管经过大肆进补,效果甚微,此刻他的身体依旧处于半破碎状态。
他的气血衰弱,连催壮气血,蒸干衣衫都做不到。
无奈,他只好用笨办法,擦拭干净身子,换上一件青袍,缓缓走到一个向阳的草坡上,在一株大树下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