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雷鸣声震耳欲聋。无数道金色电弧从他手中射出。
这些金色电弧异常粗壮,远超过以往的辟邪神雷。
这正是他运用剑术带来的意外收获之一。
新提炼的飞剑不仅吸收了金雷竹的灵气,还将其中的辟邪神雷全部吸收了。
如此一来,除了将飞剑的属性提炼到了极致,其中蕴含的辟邪神雷在数量和威力上都迈上了一个台阶。
如今被林墨驱使出来,自然是无可阻挡的。
在一阵阵爆裂声中,在大片金色雷光的闪耀下,涌向他的血色幻影纷纷被击退。
然而,血影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似乎无穷无尽,不顾一切地向着林墨涌来。
一些凝结成型的甚至直接冲破了辟邪神雷形成的电网,逼近了林墨。
然而,在林墨的手指一弹下,突然放射出的虚化剑光挡住了它们。
青光时明时暗,血丝在其中寸寸断裂,化为粉末。
与此同时,黑洞中传来的轰鸣声越来越响,空间波动变得更加强烈。
林墨扫视四周,立即明白自己所面临的未知危险。
他脸色大变,背后的双翅一扇,试图飞出黑洞。“轰”的一声巨响。
林墨的身体一阵摇晃,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被一层透明的禁制反弹了回去。
他勉强稳住身形后,愤怒和恐惧交加。
他正准备再次挣脱这禁制,却突然感受到黑洞深处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
这股力量几乎让林墨无法抵抗,将他瞬间拉回原地,并且持续不断地向内收缩。
林墨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内心的惊慌可想而知。
血色光阵越发剧烈地颤抖着,光阵的表面已经模糊不清,变得渐渐透明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
尽管这一切说来话长,但实际上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被黑洞吸力困住的林墨,情急之下毫不犹豫地将身上所有神通一口气全部释放出来,只希望暂时能够挣脱困境。
刹那间,林墨周围金色光晕、灰色光雾、五色光焰、金色雷弧以及青色剑光同时爆发。
如此众多神通一齐施展,其威能可想而知。
各色光焰此起彼伏,将林墨的身形彻底淹没其中。
这股吸力即使再强大,在那一瞬间也有所松动。
林墨大喜,正准备飞出黑洞时,周围的血影却发出哀鸣声,紧接着“噗噗”连续的闷响传出,竟在一股诡异力量下同时爆裂溃散,化为血色光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墨立刻感觉到周围景色变得模糊,一股熟悉异常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正是他多次经历的即将传送的迹象。
“不好。”
尽管林墨不知道将被传送到何处,但他知道那绝对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地方。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释放出破灭法目的黑芒,喷射出一道黑色光柱。
光柱一闪,消失在四周。随后,模糊的景象稍稍凝聚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原状。
林墨的脸色铁青,眼中的黑光刺目,一道道黑光狂射而出,同时头顶的三头六臂法相也挥动六条手臂,金色光芒闪烁,试图打断传送。
然而,黑洞中嗡鸣声大作,所有的攻击都被一瞬间消失了,似乎没有产生任何明显效果。
显然,这次的传送和以往经历的不太一样,竟然完全不受攻击的影响。
林墨心中一沉,首次涌现出一丝无力之感,同时又暗自感到有些奇怪。
根据以往的经验,在景象变得模糊的时候,下一刻就应该会被传送出去。但眼前的过程为何如此之长?
就在林墨大为惊慌,心念翻转之际,突然感到手中握着玄天果实的手掌一阵刺痛,仿佛被尖锐的东西扎破。
他一惊,连忙低头看去。
只见他金光闪闪的手掌,不知何时被一根尖锐的木刺刺破,鲜血从伤口中涌出。
而原本握着的玄天果实处,一根尖锐而异常的木刺凸了出来,上面沾满了血迹,显然是罪魁祸首。
林墨惊疑地注视着玄天果实的变化,还来不及阻止流血,果实却突然发出白光,精血全部被吸入其中。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鸣响从果实中传出,直冲云霄。
接下来的一刻,林墨的脸色骤变,突然间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手腕一抖,想把玄天果实扔出去。
然而,这东西却像是死死粘在他手心一样,根本不动弹。
林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异常。
他感觉体内的精血沿着手心的小孔涌入玄天果实,尽管他拼命催动法诀,但仍无法阻止。
眨眼间,他失去了三分之二以上的精血,才勉强停了下来。
这么大量的精血流失,即使是林墨的强横也到了极限,换做是一名普通修士,恐怕会立即垮掉。
但话说回来,要是换了其他修士的精血,玄天果实恐怕就会把他们吸得干干净净,也无法满足其需求。
此时的玄天果实,原本淡黄的表皮已经变成了鲜红色。随后,表面的翠绿花纹蠕动着,变成了一些神秘的符文,密密麻麻地遍布在上面。
与此同时,林墨周围出现了无数五色光点,如同飞蛾扑火般朝玄天果实飞去。
“噗嗤”一声,玄天果实一闪,突然射出一道尺许长的光剑。
这光剑异常翠亮,表面光滑如镜,但在中心处,铭刻着一排奇异的翠色符文,共有五个,排成一条直线。
而原本的玄天果实,则变成了剑的剑柄,林墨正好握住它。
这一切让林墨目瞪口呆。
然而,就在剑出现的同时,外面的血光大阵似乎受到了刺激,一声巨响后,整个法阵连同中间的黑洞突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林墨周围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他眼中尽是血红之色,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林墨大惊之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抖动手中的剑柄,向着不知多远的地方猛砍而去。
在一个被血红雾气笼罩的巨大祭坛上,十几个人影若隐若现。在他们脚下,有一个巨型法阵,闪烁着淡淡的血光。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法阵的形状和之前在林墨头顶出现的血色光阵一模一样。
祭坛下方,是一个充满了血红液体的巨湖。从远处看去,湖面广阔无垠,看不到边界。
湖中漂浮着一具具白骨残骸,各种大小,密密麻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可能,我已经感应到了玄天之宝的存在,并且明明召唤了它回来。”祭坛上的某人发出惊怒的声音,难以置信的表情。
“或许简道友的判断有误,那件新出现的玄天之宝似乎并不在我们飞灵族的地盘上。
因此,它未被血祭之术召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位温和的女子的声音从祭坛上传来。
说话的人是一位身穿白色斗篷的中年美妇,背后展开一对五色闪烁的羽翼。
她刚才的话中似乎带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步夫人刚才召唤法阵时,我和简兄一同主持,通过血祭的力量确实感知到了那把玄天斩灵剑的存在。
但在传送过程中似乎出了些问题,剑竟在途中消失了。
也许这把剑已经觉醒,能够自行穿越虚空而不留痕迹。”另一位年轻人突然开口了。
这个年轻人头上有一根发光的白角,正是半年前林墨在巨岛上遇见的角蚩族青年。
而刚才发言的,自然是海王族的鱼眼人。
但此时的鱼眼人脸上带着一丝愤怒和焦急之色。
“关于玄天之宝是否真实存在,只有主持法阵的两位道友清楚。我们只是奉命协助他们。”
一位身穿黑袍,背生两对灰色翅膀的老者淡淡地说道。
他单手扶着一根龙头拐杖,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至于其他飞灵族人,虽然没有发言,但他们对着角蚩族青年和鱼眼人的目光都带着些许敌意。
但是角蚩族青年并未回答,而是与鱼眼人对视一眼,两人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似乎在秘密交流。
看到这两人如此放肆,在场的飞灵族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既然第一次尝试失败,我们马上再进行一次血祭。现在血气尚未完全散去,应该还能行之。”
两位异族似乎商议完毕,角蚩族青年突然说道,神色阴沉。
“再次进行血祭?我们的法力可不是轻易修炼来的。刚才的血祭已经消耗了大半灵力,再来一次将会损耗我们真元。”
黑袍老者突然猛地敲击手中的拐杖,发出闷响,使整个祭坛微微晃动,森然地说道。
“闵某自然明白这一举动有些困难。
但是这种困难又何止于连续半年内灭掉两个族群,击败成千上万的蛮荒巨兽呢?
如果因此错失了得到玄天之宝的机会,那可是得不偿失啊。”角蚩族青年眼睛一眯,毫不在意地说道。
听到这话,黑袍老者露出愤怒之色,身形向前几步,似乎要发作。
但此时,一声轻咳声响起,一位驼背的人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被一股淡淡的白雾笼罩,容貌无法辨认。
“匈兄说得对。姚贤弟,稍安勿躁。闵道友是代表角蚩族而来,我们不应该冒犯。”
说话的人是一位驼背的人影,被一股淡淡的白雾笼罩,容貌无法辨认。
“匈兄说得有理。姚某确实有些急躁了。”黑袍老者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立刻后退几步,恭敬地回答道。
“匈道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独角青年一看清楚说话者,神色也微微凝重,但马上勉强地笑着问道。
“确实有些话想说一下。道友,让我们损耗真元再帮你进行一次血祭,如果这次还不成功呢?”那驼背人影冷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如果两次都失败了,那就说明这件物品确实不在我们这个区域了。
我们立刻离开,之前的承诺不会反悔。”独角青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在异族说话的同时,鱼眼人在一旁默不作声,似乎默认了这番话。
“好的,有道友这个承诺就够了。我们再帮你一次,但你们几位不要冲动,一定要再试一次。”
驼背人影以半吩咐的口吻对其他人说道。
奇怪的是,其他飞灵族的高阶存在听到这话后,并没有任何不满之情,而是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
片刻之后,血湖开始波动,一股股黑气在湖面上凝结,同时血色雾海开始剧烈翻滚。
而血湖中心的祭坛,则被一片血色光芒笼罩,传出阵阵晦涩的咒语声。
剧痛感突然袭来,林墨终于慢慢清醒了过来。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艰难地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沉重如铁,根本无法睁开。
这让他有些吃惊,同时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躺在地上,便试图挣扎着坐起来,然而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林墨心中一沉,他强忍着剧痛,试图用神识检查自己身体的情况。
结果让他苦笑不已。
现在他不仅失去了大部分精血,体内法力也已经消耗一空。更糟糕的是,他的神念也被严重削弱,只剩下了很少一部分。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是他不久前挥舞的一剑而已。
他想起挥出玄天果实所化的宝剑时的惊人情景,心中翻腾不已,同时也感到庆幸。
那一剑几乎震动了天地,不仅中断了传送,还在虚空中留下了痕迹。
但是这一剑的代价非常高昂,不仅耗尽了他的法力,连神念也被剥夺了大部分。这使得他被吸入虚空的同时陷入了昏迷。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他挥出的那一剑似乎只发挥出了一点微弱的力量。
这一剑的威力显然与消耗的法力神念有关,甚至可能与之前失血的情况有关。
林墨暗自推测道。
但是明白了自己身体的状况后,他心中的恐慌却减轻了许多。无论是精血还是法力神念,都不是致命的伤害。
只要服用一些丹药,静养数年,就能够恢复如初。
关键是当下的处境,而周围似乎一片安静,他能够安全地待在这里,至少已经脱离了危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