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爷当时瞩目一看,就见这醉酒闹事之人,看年岁约莫三十岁出头,瘦高挑的身材,散发披肩,白头发,白眼眉,白脸嘡,白牙齿,甚至连嘴唇都是白的,这么说了,除了眼珠是黑的,通体雪白,这浑身上下这身穿着打扮也是白的。但是许是喝了不少的酒,故而这白脸嘡上微微泛着红色。
蒋四爷不由得就想起了他们五鼠弟兄的老五白玉堂,但是白玉堂虽则姓白,也没眼前这人这么白的渗人,就跟患了那白色的皮肤病差不多少。
蒋四爷看罢多时,把小耗子眼一瞪:喂,我说这位,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东京城,天子脚下大方之地,有砖有瓦有王法的地方,岂容你如此这么般肆意搅闹呢?你可知罪?
蒋四爷虽然嘴上说的严厉,但是蒋四爷这号老一辈绿林人,咱们说过,都讲究个绿林道义,当时一看这人摆明也是个练家子,蒋四爷就想用几句大话压住这个人,最好啊,让他能够当面认个错,包赔损失,而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原本蒋四爷以为,开封府的办差官都露了面了,你就醉的再厉害,想必这阵也该着清醒一下,可蒋四爷哪里知道,眼前这人那叫天外银狐,飞檐走壁踏雪无痕,人家这个能耐压根也没把他们这些办差官放在眼里,今儿那是特为来挑事来的。
为此,姬无色当时一听蒋平大言欺人,就是一阵的冷笑:哈哈哈哈,矬子,你是个神马东西,胆敢在爷爷面前指手画脚,鸡毛子喊叫,来来来,今儿就让小太爷给你舒舒皮子。
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就扑向蒋四爷,看这样,这是要拿蒋四爷开刀。
蒋平一瞧,喝,好他妈小子,这才叫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来啊,给我绑起来,暂且押在开封大牢,容等禀明相爷,再行发落。
喳~是,小弟兄一听,不由分说,呼啦超往上一闯,把这位天外银狐摁翻在地,单三扣双三扣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姬无色表面上不断叫骂,给爷爷起开,哇呀呀呀~可他这肚子里头,都乐开了花了。
简短节说,姬无色巧使以退为进之策,如愿被押入开封大牢,进了号子,按例得做个浑身检查,确认你这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最后换上罪衣罪裙,重刑犯还得带上手镣脚镣,而后被一众差役推推搡搡,是连踢带打就给关入号房之中。
到了这号子里头再一看,好么,乌漆嘛黑,只有几盏昏暗的灯蜡忽闪忽闪,这监牢的地面上是屎尿横流,臭味难当,两旁边号房里头人们的呻吟之声,叫骂之声,哭喊之声,锁链的响动之声,恍惚之间就让姬无色觉着,这,这他妈开封府的大牢就跟进了五帝森罗殿似的。
嘎吱吱牢门一开,进去,提牢官断喝一声,猛然一推,姬无色就被推入号房,咣当一下,哗啦~牢门上锁,这真就跟下了地狱似的。
姬无色不由得是暗暗心惊,过了好半晌,这眼睛才能借着昏暗的油灯,隐约约看见就这个号子的角落里头,还有一位,咝,看模样,那人似乎正然在盘膝打坐。吆,姬无色不由得心生好奇,心说在这种地方,捂着鼻子都撑持不住,这位这个定力倒也不错。所以当时凑到这人近前仔细了看了半晌,也看不清五官貌相,就知道这人就这么盘膝落座,五心朝天,一动不动。
到了这阵啊,姬无色就觉着眼目稍微适应了那么一点,但是这肚子里头也略微有些后悔,这地儿真他娘不是人待的地儿啊。罢了,我权且忍耐片时。
就见姬无色往地上一蹲,瞪大了眼睛仔细冲着牢门之外仔细观瞧,约莫过了能有好几个时辰,姬无色就发现,这在牢狱之中来回巡逻的这些个办差官,每次总是俩人一队,每次间隔约莫能有半个时辰左右,这也就是说,我得想个法子,把这俩办差官骗进牢房,制住他们俩人,问出白宗仁关在哪个号子里头,而后换上他们这身官衣,在半个时辰之内,找到白宗仁,摘了他的脑袋,最后要么凭着这身虎皮混出大牢,要么就得干脆放手一搏,杀出牢狱。
想罢多时,姬无色闭住双目,屏住呼吸,就这么等着巡逻的官差来到,果然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就见俩当差的,掌中个擎着一支火把,腰间挎着单刀,有说有笑,溜溜达达就这么过来了。姬无色不由得这心头也是怦怦直跳,能不害怕吗,一个不留神,这辈子就得死在这号子里头。
就见俩当差的是越走越近,姬无色把眼珠一瞪,身形一晃,扑到牢门近前,压低了声音就说:官爷,官爷,罪民有下情回禀。
俩当差的一看,嘿,这人鬼鬼祟祟,想干什么,哦,有下情回禀,俩人不自觉的就蹲下身来,举着火把想看个究竟,可与此同时,姬无色探指如飞,隔着这个空隙,啊啪~左右开弓,同时就点住俩人的膻中穴,这膻中穴乃是人体正中气脉汇聚之所,这一旦被人打中,俩当差的登时眼珠一瞪~厄尔~一口气喘不过来,这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都得活活憋死。
姬无色同时间,探左手,啪~接住火把,右手在这差役的腰间一划拉~摸过钥匙,顺顺当当打开锁头,探着脑袋四外一看,无人察觉~又把这俩当差的拽入号子里头,三下五除二换了个这差役的官衣,取过腰间的佩刀,唰啦~冲着其中一位是刀压脖项,同时啪再一打这个膻中穴,啊~呼呼~~这位这才喘过气来:啊,呼呼~~你,你想干什么?
哼哼哼,白宗仁何在?说着这单刀就往里递,这当差的就觉着脖项一疼,那血哗啊~就出来了。姬无色可没料到,就人家这开封大牢的提牢官,这些个狱卒差官,那不比寻常山寨那些个喽兵,人家这位那是宁死不屈,当时一想,既然落入贼人之手,左右是个死,得了,我索性来个痛快的,当时腰眼一使劲儿,啊噌~厄尔~自己冲着姬无色掌中的单刀来了个自杀身亡。
吆~咝,这~~姬无色是暗暗吃惊,这玩意这,这跟自己料想的也不一样啊,正想说再问问另一位,可仔细一瞧啊,另一位差官因为被打中气穴,这半天啊早就被活活给憋死了。
咝,嗯~~姬无色是咬牙切齿,这开封大牢分为上中下三层,每一层恨不能几百间牢狱,我要就这么一间一间去找的话,半个时辰之外,东窗事发,我再想脱身而走,那是势比登天,咝,怎么办呢?
姬无色这才感觉到,虽说白宗仁眼下无力自保,但是这趟差事啊,因为牵扯到开封府,变数太大,不那么好办啊。眼瞅着光阴流逝,姬无色脑门子这汗就下来了。当时掌中拉着单刀, 在这号房之中来回走动,没个准主意。
可这阵啊,忽听得角落里盘膝打坐的那位,突然之间说了话了:咝,我说这位英雄,你,要找白宗仁?
姬无色就是一惊,好嘛,这半天因为太过紧张,把角落里这位都给忘了,当时一听此人这么一问,姬无色这才回过神来:咝,对呀,你是什么人?
呵呵呵,我乃是个无名之辈,不过您要找那白宗仁,可不在此处。
噢?你知道他在哪儿?
自然知道。
咝,可否见告,某家必有答报。
哈哈哈,那倒不必,咝,不过要杀白宗仁,你还得尽快动手才是,眼下你杀伤官差,半个时辰之内要不能逃离此地,怕是你这颗项上人头,过不了今日。
咝,这,姬无色一听,人家说这话,一点不假。但是赶忙欻拉一抱拳:我说这位,白宗仁究竟押在什么地方?
便在底下一层,共有八十一间牢房,左手第五道,其中第十三间便是白宗仁关押之处。
咝,此话当真?
阁下,一看便知。
姬无色一听,当时掐着指头一盘算,嗯,看来半个时辰之内大功必成,当时说了句多谢,押单刀转身形,啊噌~往下一哈腰,歘歘~~一路直奔大牢第三层。
可方才盘膝打坐又出卖白宗仁的这位,眼瞅着姬无色拖刀而走,他抬手擦了把脑门子上冷汗,心说,直以为方才这人是来救我的,没曾想竟然是要取我性命。
诶,那您应该听出来了,角落里坐着的这位,正是东瀛太子白宗仁,好么,方才好悬没把白宗仁给吓个半死,好在紧要关头,白宗仁灵光一现,说了句:要杀白宗仁,你得尽快动手。
那姬无色当时一听,连个崩儿都没打,白宗仁这心呐,忽悠就是一下,好悬没蹦出来了,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和太公想要趁我病,要我命,以我白宗仁项上人头,挑动我黑剑流跟开封府以及上三门为仇作对,他七层莲台正好来个渔翁得利。看来再要被押在这开封牢狱,我命休矣。不行,得尽快找着那无尘和尚才是。
说无尘和尚为什么要把白宗仁给押在这么个地方,就为了挫动这年轻人的锐气,但是无尘和尚可知道,白宗仁此人事关重大,一旦要有个闪失,那黑剑流能善罢甘休吗,那势必两方面就是一场惨烈火并,不定得死多少人呢。那么反过来说,留着这么个人,就是对付黑剑流最有利的棋子。
所以当日把白宗仁送交开封牢狱之时,无尘和尚就拜托蒋四爷,务必好生看管,不得有一丝疏忽,否则开封府必将大难临头。
可哪知,蒋四爷倒也真留了心了,让人单独给这白宗仁留了个号子,严加看管。结果今儿仍然被姬无色给钻了个空子,差一差就要了白宗仁的脑袋。
且说白宗仁坐在牢狱之中,掐着指头一算,嗯,看来方才来的那个杀手,此刻已经到了第三层牢狱,我此时动身,正好和他错开。
想到此处,白宗仁赶忙捡起另一把单刀, 一哈腰,歘歘~冲着开封大牢的门口飞奔而来,一见着了牢狱门口有守把的军兵,白宗仁这阵啊就跟见着了亲人似的:快来人呐,有人劫牢反狱,快来人呐。
好么,这一嗓子不要紧,就好比晴天一个炸雷相似,哗啊~青龙门和白虎门这两扇大门守把的军兵同时就是一阵的大乱,
与此同时,白宗仁就听到身后不远有人高声断喝:呔,白宗仁,好手段,尔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