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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夺铃之争,守诺

  那楼下群雄争铃,好一场龙争虎斗,智慧、谋略、武力皆一一体现,更可看出一人性情。例那春雷武馆湖子真,一手闷雷棍法实是精湛,少有人敢与其硬拼。

   然轻功欠佳,且性格沉闷,武力虽强,但难以奈何他人,且性格上欠缺一二火候,数次尝试而不可得,便徒增暗恼生气,失了静气后,动作便更乱更急。

   再观那青龙武院刘青云,升龙爪颇有门道,出手更是狠辣,同院的林雪清曾来阻他,他一恼之下,竟招招要害,最终抓破了女子衣裳。

   林雪清生得秀美,一手彩娟出神入化,若对上湖子真等人,能占据极大优势,但偏偏被刘青云武功所克,衣裳破碎,她羞愤无比,暗啐一口,便愤然退场。

   回到座位,一旁侍女递来衣裳,她披在身上,却再不重新加入。

   却说有人退场,便有人入场,些许本无意角逐,无意出风头之人,见那场中争得火热,那同辈之人手段齐出,计谋齐显,当真热闹至极。

   便想着,此等盛事,实不多见,纵使夺不得那铃铛,也不见得是败,更不见得是亏,全然可当作是场历练。当即纷纷跃上前来,参与争夺。

   白虎武院天罡四子更是齐齐出手。更有各大武馆传人,乃至帮派金牌打手,均是不甘寂寞。热闹至极,盛大至极。

   无愧于“年少轻狂”,更该是“一夜风流”。

   然楼下热闹,楼上却也自有别的热闹。说起林尘与冯红衣二人,两人从头算起,也不过两面之缘。

   说有多大情感,却也未必,林尘修身不修情,而冯红衣看似无限眷念,真心如何,他人又怎能知道?

   她身处含春楼名利场,又怎会单纯?然而不管如何,两人再度相见,却也确是干柴烈火。不说两情相悦,但少说是两欲相生。

   林尘体如铅重,苦练拳法,劣质药浴,甚至以粗劣元气锻体,早已累下极多旧伤。他急需有人助他化解。

   他心道:“我问心无愧,何必遮遮掩掩,又何必瞻前顾后。”便坦率道:“红衣姐,你便再教我尝尝女人滋味如何?”

   他不掩盖欲求,却坦率真诚,冯红衣颇为触动,未曾见过这般眼睛。不由得有些痴醉,两颊升起红云。

   冯红衣欲拒却迎,嗅到林尘的气息,便全由不得自己做主了。不知太初阴阳诀所致,还是她本便如此。

   但见那三楼上,烛火虽通明,却有春光更浓。

   太初阴阳诀再度运转,那黑白磨盘以肉眼可见之速度,缓慢运转。无以言语形容之妙,回荡身心之间。

   如欲登仙,畅游云雾之间。

   冯红衣道:“林郎,这身妆容不易,莫要弄乱了。”

   林尘点头应允,体悟双修之妙,同时感觉体内各处暗伤,正缓缓复原。多日积累的杂质,在黑白磨盘转动之间,一点点盘磨殆尽。

   且黑白磨盘每一转,哪怕弧度微小,也可滋生极多元气,而林尘施行双修法诀时,体力几乎无尽,劲力自然也是无尽。

   他又分出心神,将元气与劲气交融,化做“气劲”潜藏体内,便这般越积越多,越积越多。那血肉、筋骨、之间,几乎气劲溢满,但却仍不休止。

   本太过充盈,有涨体危险。可双修之时,林尘境界进展又是极快,轻“砰”一声,便已入“武师三重”,全身强化同时,肉身容纳气劲的量,又增上一倍不止。

   故又继续叠加。

   冯红衣也沉浸此中美妙,莫说修为了,便是寿元、福源也随之增长,体质渐趋近先天状态,天赋更是得到拔高。

   且感悟横生,近日含春楼幕后之人传她一本武技,她苦研数日,却苦无感悟,却在这刹那,隐约有所明悟。

   只是无暇顾及,只能暂且搁置,尚存理智,又让她时不时朝铜镜望去,恢补妆容。这次相遇,多是有些仓促了。

   她心道:“这弟弟好生厉害,楼下为见我一面,尚争得水深火热,若叫他人知道了…”

   林尘体内旧伤,很快便得以痊愈,神明清明,宛若傲游天地之间。冯红衣粉红色绣鞋下,足心早已冒汗。

   这时有人敲门,是含春楼刘媚儿来了,她道:“红衣姐姐,你在看吗?楼下那番较量,可是好生热闹啊。”

   冯红衣吓了一跳,忙道:“媚儿妹妹吗?姐姐在看,在看,那…那刘青云公子好生俊俏。”她本想说“霸道”二字,然而心中正想着林尘,脱口而出,便成了“俊俏”。

   刘媚儿心道:“刘青云?难道红衣姐对他有意思?我且去告知一二,好叫他卖力点,夺下那铃铛。”

   她说道:“姐姐,那些公子当真不错,你尝过后,可要给妹妹们说说滋味呀,姐妹们可羡慕你了。那么多年轻俊杰,全在争姐姐你一人。”

   冯红衣心道:“好妹妹,平日怎不见你这般话多,可害惨你姐姐我了。”她说道:“媚儿妹妹,你先下去吧,姐姐妆花了,正补妆呢,不与你说了。”

   刘媚儿听那声音,似柔似糯,还以为红衣姐朝自己撒娇,心道:“哈哈,红衣姐定在看心上人争夺,浮想翩翩呢,也对,心上人要紧,那还顾得上我这个可怜的妹妹。”说道:“嘿嘿,那媚儿不打扰了。”

   说罢,迈着步子离去。她下了楼,在二楼停下,见场中之人依旧未能分出上下,而铃铛已升至四丈之高。

   刘媚儿娇声道:“刘青云公子,红衣姐觉得你俊俏呢。”

   那娇声传出,刘青云抬头望来,顿时心情激荡,再环视周身天骄时,心中暗生不屑,想道:“你们这厮,我刘青云早便与红衣妹妹相识,被她容貌才情倾倒,纵使你们夺得那铃铛,又能如何?”

   当下,他心中一定,更添热血,心中又道:“不行,红衣妹妹正看着,我无论如何,也要夺下铃铛,见那红衣妹妹一面。好亲耳听她说。”

   见冯红衣一面本不算难,只是夺了铃铛,再去相见,却是截然不同。

   想到此处,刘青云升起无穷斗志,招式更为狠辣,升龙爪角度刁钻,一连击退数人,大展身手。

   那众多大佬纷纷笑来,年少风流,红颜一赞值千金,哪位英雄俊杰没经历过?

   云清岚不止在看周一流,亦在看天下群雄,此刻也是轻点头,看到他人颇多闪光之处,她心道:“此次历练,对流儿作用极大。”她目光落在周一流身上,见他出手越发沉稳,时机把握越发成熟。纵使有意无意,被众多青宁郡天骄针对,虽隐有些手足无措,但总归能应对得来。

   她又道:“正平拳法倒真磨去了流儿身上的急切性子,流儿终于长大几分了,也好叫为师不用那么担心他了。”

   想到此,云清岚浅浅而笑,觉得此行不虚。王快刀就坐云清岚身侧,他拱手道:“云前辈,我有些事情,需外出一趟,便先行离去了。”

   云清岚轻柔点头,道:“快刀,你不必理我,且去忙吧。”

   王快刀点头,快步走出含春楼,四大捕中王且秋、林大春、张中夏,紧随其身后,只留下一名张冬,陪同云清岚左右。

   以云清岚的实力,实不用人陪,但云清岚非青宁郡人,人生地不熟,又是先辈,这般落在此地,实在是有失礼仪。

   “小冬,不必拘谨。”云清岚看向张冬。

   张冬讪讪一笑,这时,潜龙帮帮主囚人毒,提着一壶酒,朝此走来。他身材高大,外形彪悍,身穿锦衣,留着长发,但梳成长辫,皮肤黝黑。他爽朗一笑,道:“前辈,晚辈敬你一杯,可否赏脸?”

   云清岚未去接酒杯,坦诚道:“不必了,你若敬我,他人瞧见,定也要来敬我,我实不喜欢这般,便抱歉了。”

   囚人毒脸色登时抽动,却又立时转为笑容,道:“哈哈,既如此,便是我囚人毒自找没趣了。”他悻悻退回座位,目光霎时阴寒。

   潜龙帮乃青宁郡地头蛇帮派,实力极大,寻常武馆之主,都需给他三分薄面,不敢轻易得罪。

   唯有梅花帮能与其抗衡,“潜龙帮”取名潜龙二字,便是好叫那过江龙来到他的地盘,也需老老实实趴着卧着。

   此刻折了面子,自愤怒不已,却不敢表现,他侧头在身旁小弟耳边低语几句。那小弟连连点头后,快步离开含春楼。

   ……

   林尘收获颇丰,体内旧伤痊愈,黑白磨盘滋生的精纯元气,与自身源源不断的劲力结合,使得他身躯鼓胀,空有一生庞大气劲,却无处去发泄。

   他还欲修行,却听抽泣声渐起,林尘一愣,停下修行,问道:“红衣姐,你因何而哭?是我对不起你么?”

   冯红衣抽泣道:“林郎,不关你事,是我自己对不起自己。”

   林尘心道:“鬼才看不出你应我而哭哩,我林尘自诩风流,但绝不逃避。”他便道:“红衣姐,你撒谎,你应我而哭,你告诉我,我全帮你解决了。”

   冯红衣见此,只能告知缘由:“林郎,此事怪不得你,与你一起,姐姐很开心,只是姐姐曾立下誓言,绝不做随便之人。”

   冯红衣又轻声道:“上次乃是赌约,但这次姐姐破了誓言,成了随便的人,心中突想到此,正伤心呢怪不得你,只是姐姐没能守住诺言。”

   林尘登时明悟,冯红衣极重诺,上次为一诺之言,让自己白嫖一夜。她既非随便之人,自然不会因“钱财”“好处”,便与人交合。

   可如今,她却难抵林尘魅力,情不由己,与他…,二人本便俊男靓女,便是这般又能如何?可就是这在林尘看来,合情合理问心无愧之事,冯红衣却绕不开自己那弯来。

   认为这样一来,自己破了诺言,与含春楼中的一些为了钱财献身的女子,又有何处不同之?

   故此,她觉得自己破了当初诺言,神伤不已。

   林尘想明白这点,便道:“却也未必,红衣姐,你未必没守住承诺。”

   冯红衣擦去眼泪,道:“你这小弟,油嘴滑舌,又要说什么胡话来讨我笑了?你让姐姐静静,姐姐真的伤心呢。”

   林尘道:“可不是胡话,红衣姐,你想啊…场中为你夺铃之人,正抢得水深火热,夺到铃铛者,便可上来见你一面。”

   冯红衣道:“确是如此。”

   林尘笑道:“那如若我下去夺铃呢?我若夺得铃铛呢?这样一来,先前你我之事,便不算你不守诺言了。”

   冯红衣道:“林小弟,不是姐姐看不起你,你瞧那下方,有多少俊杰抢得水深火热,你连武师都未是,又怎么可能?”

   林尘道:“若这样如何,我们再打一赌。”

   冯红衣娇嗔道:“你这小厮,又想赌什么?”

   林尘笑道:“这次…便赌十次,我若夺下铃铛,你便欠我十次,如何?”

   冯红衣两颊升红云,只心中啐骂一句,这小厮口无遮拦,说话怎这般露骨,但却是抱胸娇声道:“你若真夺了铃铛,何止十次,便是百次、千次,姐姐都依你,只是…”

   话未说完,林尘便已经起身走去,冯红衣心下一紧,拉住他手,惊道:“你还真去不成?”

   她原以为仅是玩笑话,故语无遮拦,说话不加思索。此刻拉住林尘,除却惊讶外,还有便是担心林尘一时冲动,伤了性命。

   林尘笑道:“有道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我见不得红衣姐哭,更不觉得你是随便之人,红衣姐,你且看好了,我这边为你夺铃而来。”

   他刚行几步,又折返归来,环顾一圈,拾起桌上的一副青铜面具。那面具是先时盛节,冯红衣游街时,觉得好玩,自个买下的。

   林尘带上面具,理好长发,朝冯红衣笑道:“我待会再来寻你。”

   冯红衣望那背影,愣愣出神,心中仍不确定,这林尘是否真为自己,下去夺铃了去。但临走时的轻语,却让她心中暗生期许。

   她见林尘真的离去,美目中既有期许,又有担忧。心道:“楼下群雄虽多,但无一人有林郎俊俏。若他真能夺下铃铛,那便好了。我既不用做违背诺言之人,又…”

   想到此,她面色一红,脱下粉红绣鞋,赤足走向窗边,右手持一圆扇,半遮住面孔,朝楼下望去。

   林尘步子稍急,他心道:“我阴阳共济,与红衣姐同修过后,旧伤痊愈,又气劲鼓胀,快超过肉体承受极限,同修时因神魂愉悦,尚未察觉,如今还需快快发泄出去,否则憋得紧。”

   青铜面具下,他嘴角上扬,参与夺铃,既是为讨美人欢心,方便日后心修行,还有便是,他亦有一颗好武之心。

   虽无意出风头,但如此机会,如此契机,又气劲充盈,叫他如何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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