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早朝,大殿之上文武百官跪拜,又要到一年一度的诸侯朝圣的时候了,礼部侍郎游中远跪拜请旨道:“陛下,天下归一已有三百一十四载,八方朝圣尊我中央王国为上国天朝,王上自为天子,天下也太平了这三百个春秋,乃也是圣祖王开创这天都央国之功绩,天下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永享太平!臣与百官叩首吾王,请吾王登九龙山继任天子圣君之名,顺九五之尊之称,号央国开祖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拜,大殿高呼万岁,殿外万军响应。
“众爱卿平身,朕万不敢以皇帝之名自尊,公告天下。九百年前高太祖皇帝治江海之水,平祸乱之四方,一统天下万民!创文字,造通钱,同斤两,丈尺量!开创五百年之盛世,后人尊为太祖高皇大帝。朕哪有此丰功伟绩!若以皇帝之名公告天下,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众爱卿的心意朕领了,从今往后不准再提起此事!”王上从龙案上走下来,走了几步又道:“还有一事,礼部尚书一职还是空缺,又到了诸侯来国的日子了,不知道各位臣工可有举荐之人?”
游中远跪在下面,两面偷偷看了看,似乎没人愿意出来推举自己,今天这马屁拍的也是没管什么用。再出来说话,恐怕是不要脸皮,没办法,也只能不做声响,一旁候着。
此时国丈夏侯苍穹见无人应话,出来跪拜道:“陛下,老臣确有一人可举荐!”
这夏侯苍穹正是中宫王后的父亲,官居天下兵马大元帅,朝野上下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国丈有人举荐,那就说来听听!”王上很少见夏侯苍穹参与文臣调动之事。早就知道这位国丈门生很多,但不过都是些武官将领与江湖豪杰罢了。难道如今为了太子根基,也结交了一些文官不成。倒要听听他能举荐何人!
“老臣举荐太子太傅宁文生,礼部一职乃是我天国之脸面,太子太傅无论是风采与诗词,祖治与礼法,都是当用之才。太子五年能学成少堂,可比苦读十年的少堂郎,无论礼数还是诗书,都学识的实属扎实。老臣力举此人,定不会辜负王上的恩典。”夏侯苍穹似乎早有准备,这套说辞本就不是他的作风。
王上心想,这位当外公的为了太子,真有些不要脸皮了,什么时候背下来了这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要是不准了他,怕是浪费了他这一把子力气。再说,能保太子的人担任此职也不是什么坏事。想到这里,刚想顺水推舟应许下此事,就听有人叩首道:“臣有异议!”
王上往下一看,心中却不觉得意外,出来说话的这位,便是东宫的岳丈大人左丞相周阁老。这位是保二殿下周王的,看看他又想举荐谁!
“左丞相有何异议,尽管说出来!”王上也想知道,他心中的得意门生又要推出来哪位!
“臣举荐的正是礼部侍郎游中远,礼部一职非同小可,游中远任礼部侍郎也有五年长久,进礼部从七品卫官到如今的正三品侍郎,在礼部兢兢业业已有十八个年头,对这部中的大小事务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所以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至于国丈大人举荐的太子太傅宁先生,进这皇城不过两年长短,如今不过是位六品的内臣,不好破格提升至这二品大员吧,怕会惹到天下为官者的非议呀。王上!”
王上听到这里,心中笑道:“嘿嘿,这位恐怕早就算计着国丈呢,刚刚让你举荐你不出来,这会国丈举荐完了,你倒走出来说这不对那不对的。看来舞刀弄枪的人,还是没有这些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多呀。”
王上知道此等的朝议一定会是这种局面,西宫的右丞相还没有跳出来,不如也一同问问,看看这些人心眼里都揣着什么道道!
“右丞相你可有其他看法?”
这位于娘娘的父亲嗜酒如命,就是朝会之前也得喝上几两,平时就有些装疯卖傻,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但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此人有些心机,不掺合各方势力才是自保的最好方法。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是不是散朝了,就这样定了,我说嘛了!以后称皇上了,怎么就不能称皇上了!就称皇上。是不是!”右丞相于通海一张嘴,一口的酒气,熏得一旁的几位大员连连捂嘴后退。
“大胆的于通海,胡说些什么呢!皇帝称号刚刚已有旨意,你还敢在王上面前胡乱叫嚷,是不是又跑到这龙案前耍起酒疯了!”夏侯苍穹站起来指着右丞相的鼻子叫道。
王上看着这几位,每天早朝就如同看戏一般,倒也是一种乐趣,便拦住夏侯大元帅的话道:“好了国丈,既然右丞相没有举荐之人,那就再议吧!都先退下吧。”
于通海见夏侯苍穹一下子对自己急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真的没有听懂王上的话,这才好像云游回来叩头问道:“王上,您这是让我举荐谁呀?”
“行了,你个老糊涂,一边站着去!”王上也有些生气了,怎么说他也是天国的右丞相,如此不堪的举止成何体统!
这日早朝比往日用时长了许久,有兵马调动,有钱粮统计,还有四个藩国纳税朝贡,也有围剿山贼流寇的战报。户部报下一年添减人口的统计,兵部一年征兵与退伍,刑部一年问斩与流放,吏部一年新进多少官员,工部一年的土木工程,礼部一年的典礼与科考……等等!
退朝之后,王上刻意将游中远留下,此人若是耿直一定会自我举荐,也会将自己与太子太傅做个对比。但若是奸猾,定会推让,恭敬太子在先,礼让太傅在后!
“知道朕留下你干什么吗?”
“知道!”
“知道就说说吧!”
“臣只听王上的决断,礼部侍郎也好礼部尚书也罢,都是王上对臣的恩德。臣既不推让,也不争取,臣子以服从天命为责,王上让臣又说些什么呢?”
王上一听,好一个游中远,这是将了朕一军,之前的溜须拍马倒不像他的作风,这时候才像他的性格。
“哈哈!游侍郎,你这里有些气话呀,朕想问你,这皇帝之称是哪个混蛋让你进言的?这可不像你的做派!你我君臣二人,可要说说心里话!”王上从龙案之上走了下来,笑着拍了一下游中远道:“朕只问你,想不想担任这尚书一职?”
“陛下,臣……!可以担任!”游中远知道,王上只想知道是谁给他出的这个主意,拍王上的马屁,来惦记礼部尚书的位子。
游中远小心的又道:“早朝这一本,乃是左丞相今日朝前硬塞给臣下的,丞相交代,这是天下臣子的夙愿,一定由礼部代为呈上。臣本就知晓,这是溜须拍马之举,可若是王上之意……!”
“放屁!”王上拦阻道:“拍马屁,你把朕比较成什么了?朕的意思,你是在揣测君心吗?”
“臣,罪该万死,臣口误,请王上责罚!”
游中远似乎没有那么紧张,脸色也未有任何的变化。
“哈哈,口误无所谓,朕也可以给你这礼部尚书一职,但结党营私朕绝对不能容你!”
“臣,惶恐!臣,谨听陛下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