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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内隙外裂,王朝路途谁主沉浮:

梦源头 老八两 3612 2024-09-21 09:38

  栾家川,‘皇凤观’外。青草迷漫嫩绿可人,在这个生长的旺季,原野一片绿意盎然;小河胖胖的,浪花中藏着旋餍,正是身躯丰满的季节,流淌出串串激情饱满的欢歌;树木尽情把绿荫舒展,风华正茂的时候,探索着远方空间,把阳光雨露拢在身边。

   小路转弯处,由远而近,行进着一个人。是一个衣衫破旧脏渍点印,身后背着个灰皮包裹,斜肩左挎着酒囊垂于腰间的人。他正迈着懒散步,在凸凹不平阳光与树荫交替现身的沙土路上,不紧不慢向道观方向走来。

   此人国字脸,五官极其大众化,虽然没有明显不足的缺陷,但也缺少强人之处,这张脸上唯一的特色亮点,就是半寸多长的白色络腮胡子。从面相看,没有留下如同沟壑纵横的岁月痕迹,只是细纹上脸,显得较为年轻些,但那挽起的鹤发,连同白色的胡须,似乎能透露出此人饱经过风霜,经历过数十载雨雪长久的洗礼。

   他腰束一条二指多宽的皮绳,皮绳上挂着一柄长剑。剑鞘上色泽暗淡,且破损处被灰尘与油泥所染。马尾剑穗,更是参差不齐,毛都快要掉秃了,穗、鞘连同皮绳一起,给人留下一种脏兮兮的陈旧感。脚上的半膝鹿皮靴子破损得较为严重,是前窜蒜掰,后露鸭蛋。

   这个人在行进过程中,好像在计算着路段的距离,在将近道观的时候,突然改变了路线,一个猛虎进山,就由小路上转变到荒草丛中。他有意避开通向道观的那条路,蹚过青青的杂草丛。就在即将触及道观墙壁的时候,立马运用高超武功技法,纵身飞越过道观的屋顶,飘落到大院中站定。他面向道观旁陡峭入云的山崖,竟然来了个双膝跪地,拜了三拜。起身以后,他又冲着西面靠山崖的几间房屋,俯首弓腰拜了三拜。片刻后,他就缓缓转过身来,向那客厅走去……

   早饭后的白羽情正坐在客厅的桌子旁,专心研究那本羊皮书。丰明烨自从早春离开后,一直没回来过,她的思念之情也就一时也没有断过。不过老道姑知道不少关于他现在的一些情况,时常讲给她听,目的想让她那张愁眉常显的脸,尽量舒展开。可往往事与愿违,当她听到丰明烨那一些惊心动魄的事情后。更是替他担心,愁眉未减,心病上身,那些难言之隐既挥之不去,又无法言表。这双重的困苦煎熬也侵蚀着她的身体,比以前明显瘦弱了许多。她每天除了习武和做部分家务外,就是研究和破解这册羊皮书,以此来减弱自己内心的痛点,甚至于晚上在灯下研究到深夜。虽然没有破获其中机密,但对那些武功招式,已经轻车熟路,遗憾的是,还没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经常也默默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书,让贼人给偷去两页。可她每每问起那天的偷书人是谁时。老道姑都遮遮掩掩用夜深没看清,或头戴面罩不见其脸而搪塞过去。她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一向嫉恶如仇得理不饶人的老道姑,那天晚上,究竟是输了?还是赢了?这个偷书人是被她放了?还是被她打伤后逃到远处死了……

   白羽情手拿着一页羊皮卷,正在聚精会神,与桌上那些凌乱羊皮书片的图案相对照着时。不承想,一个老男人如同神鬼一般,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对面的客厅里。她下意识抬头一看,不由得惊恐起来,嘴里发出一声惊叫:“啊!”惊叫的同时,两只手臂将那桌上的羊皮卷向中间一拢……

   老男人被白羽情的举动,逗得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老夫又不和你做游戏抢东西玩,你紧张什么?他对仍处于惊恐状态的白羽情说道:“小姑娘,你是道姑新招来拜师学徒的吧?”

   白羽情用手快速整理着那几片羊皮卷,抓在手中,急忙揣入香袋内。她并不回答问话,眼睛盯着老男人,只要他再动一下,自己就出手回击……

   老男人见她不回话,也没计较,随便地伸手就去拉椅子……

   白羽情看到老男人的手在动,她突然快速祭出右掌,一个隔空打牛,掌风带着一个气旋直奔那人的面门袭来。

   老男人的手还在椅子背上,上半部的身体,如同被打死且挑在棍子上耷拉着头的蟒蛇。他头已经反背弯曲到自己的腿弯处,整个身体都在桌子以下。那股强劲的气旋,随之从他弯曲的腰腹上方飞出客厅的门外。

   老男人这个蟒蛇之心的动作,令白羽情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她所学的武功没有在战场上用过,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她在收回手来时,心情有些凌乱,犹豫不定,不知下个招式如何出手,或攻击哪个方向,一时有些发愣……

   老男人速度极快,随着‘唰’一声手里的椅子到位,身体几乎是飘忽着坐到那把椅子上。

   他这瞬间完成的动作,使白羽情内心惊叹起来,只是这一招,就可窥探出此人武功不一般。好厉害的糟老头子!他这是来要饭,还是来砸道观的?看着他这副赖皮形象,不会是大姑姐——老道姑的昔日情人吧?她眼看着他,嘴里发出鄙夷不屑的声音:“哼哼!”

   老男人没有被这声音激怒,反而更加耍开了赖皮,把右腿往左腿上一搭,手就开始从鞋的破烂缝里,往外抠着小石子,石子如同棋子大小,而且每个都是黑黢黢地泛着油光。他每抠一个,就用三指捏住,拇指快速往桌子上弹去……小石子落桌后旋转着,直至力竭而停……

   白羽情被这股旋起的恶臭气味,熏得差点呕吐出来。她马上把亮起架势的右手,迅速撤回,捂在鼻子上,嘴里嚷嚷着:“臭死了,快出去。”

   老男人随着这话,停止了那令人恶心的行动,将腿又放在原地。心想,你要是早说话,我能往外抠吗?可惜了我这几颗百里追风丸,这要走多少路,才能填补上呦!送你了!此物熬粥能补脑;烧水可益气。他慢悠悠心平气和地问道:“道姑可在家?”

   白羽情乜了他一眼。哼,果然是来找我大姑姐的,自从我来到道观这么些年了,这还是第一回有人找她,而且还是个破烂邋遢又脏又糟的白毛老头子。看来此人定和她有渊源,说不定或许有狗扯羊皮之事,我又没出生在你们年轻前,虽不知道你们的内情,自己在脑子里偷偷猜测谁也管不着。她嘴角微露坏笑,特意问道:“你认识道姑?”

   “认识,多年前就认识。”

   “既然是老朋友,你去找她就是了。还用得着我去给你通报,真是的!”

   “她那门,我可不敢进。”

   “不敢进?那你怎么敢进院子?”

   “我……”

   “我什么我?你是谁?”

   “我是……”

   “是什么是?无名氏?”

   “我是童原,你去告诉道姑。”老男人被这一番针锋相对的话给逼得,报了真名。不得不说,现在的白羽情,不但做事有老道姑的影子,而且说话也极其尖酸刻薄,就缺行动上那种阴狠毒辣。

   白羽情从来没听老道姑说过这个名,依旧站在那里没动……

   也就在稍前一点的时候,已经察觉到院内有点异常的老道姑,出门奔向客厅外,就窥听到了里面的问答之声。老道姑怕再追问下去,王朝的高级机密被白羽情知道,攀高谒贵之心诱使她死缠硬赖新皇丰明烨,窥视皇后的宝座。如果这样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不但使王朝蒙羞,还会落下个,令人世代相传耻笑的话柄。她脚步如同飞燕掠水,瞬时就进入了客厅,面对着椅子上的童原,低声质问道:“是谁叫你上这里来的?”

   童原被这背后熟悉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他立刻就站起身来,将身体快速转过去,一副臣服样:“我来……”

   老道姑眼露杀气,步步紧逼:“这里没酒,你来干什么?”

   童原声音低低地说道:“来找你。”

   两个人的面部表情被白羽情看在眼里,这强弱分明的对话方式听入耳中,心里更觉着这两个人一定有猫腻。她站在那儿,如同观看恶婆欺公家庭戏,眼光不停地在老道姑与童原身上来回转移着……

   白羽情的举动,引起老道姑的警觉,她不想让白羽情知道得太多,就以命令的口气说道:“找我就到我屋里,在这啰嗦什么?”说完,就向外走去,边走边冷言狠语吩咐着:“弟妹,你去外面路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入。”

   白羽情觉着她这话,纯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就特意拉长声音应道:“好吧,我这就去给你俩站岗放哨。”但脑子里产生了更大的疑问。弟妹?她这是第一次这样称呼我?为什么这个自称是童原的人一来,她就这样称呼呢……

   童原被老道姑这一声弟妹,叫得差点跪下来。哎呀!没想到这年轻漂亮的女子,她竟然是先皇的后妃……哎呦,坏了!我今天在她面前太失礼,要是她记仇的话,那我……他望着白羽情小步走出客厅的背影,心情极其复杂,不知如何是好。先皇呀先皇,你娶皇后时,怎么没请老臣我来喝喜酒呢……

   这短暂的时间,让老道姑等得不耐烦了,声音也迫不及待随口而出:“还不快走,别在屋里傻站着!”

   “噢!这就走。”童原脑子里来这里的目的,被这眼前出现的复杂关系搞得有点动摇。在今天自己特意来办的这个大事上,办与不办之间,脑子里也就产生了矛盾。不办吧,今后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办吧,如果不成功,自己是否有无退路,还真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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