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外界
巫怀:“等他界修士真来了我们灵洲,而此浮岛若又无人镇守,那岂不是相当于是……直接将我们灵洲的重宝拱手相让?”
尘光道人:“不是让给他们,就是被你们蓬莱会霸占了去……这对我来说其实也没多大的分别。”
“此言差矣!”应高道:“此岛上有界碑,界碑上有道法符文,界门又须得通过这界碑才能召唤出来,而界碑底下所镇压的又是孕育了一界的本源法则的小源界。”
巫怀:“此地如此重要,我们若不尽心竭力的去守护,便相当于是弃整个灵洲的命脉于不顾!”
应高道:“界碑乃是我们灵洲至宝,无论如何我们蓬莱会都必定要派出人手来镇守此岛。”
尘光道人不愉道:“你们要守便守,那还来问我作甚?”
“嘿呀——”巫怀长长的叹息一声,“尘光道友,我也不想提‘你亦是灵洲修士……’这种非常考验道德感的虚言。只是想说,未免你老是指责我们蓬莱会‘行镇守之责,做霸占之事’,我们这就是在跟你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该怎么来镇守这界碑才比较合适么?”
“合着现在这岛上的界碑,你们是怕守不住了,所以才舍得放下身段来拉拢我了。”尘光道人哼笑一声,又道:“你们要真想与我合作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池冰:“你若不想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将来别又浑说‘这界碑守着守着,却又被我们蓬莱会给强行霸占了去’。”
尘光道人又是一噎,气极反笑,“池冰!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你的耳朵难道是聋了吗?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求你了?”池冰不想再理会尘光道人,转过脸去,将视线落在了时瑶的身上。
仅一瞬,又忙移开了视线。
耳内依旧陆续传来了另三人的神识传音。
“几百年前我们便知:与灵洲修士相比,外界的修士更为凶残,为了争夺修炼资源,人人都不惜以命去抢,个个都是不择手段之辈,一地的资源常常是被他们掠夺一空,简直是竭泽而渔,不计后果……”
听应高提起了过往,尘光道人垂眸不语,巫怀又是叹息一声,池冰闭上了双眸。
自几十万年前的一场大战后,灵洲界便失去了界碑的踪迹。此后的灵洲众生便再也无法与其他修仙界联系,也难以去往他界修行。
又因有“天魔恶咒”在,灵洲修士不论多么努力修炼,总也难以跨越鸿沟,无法飞升仙界。
渐渐,灵洲众修士便都明白了:灵洲的飞升路便算是断了。想要飞升,只能去外界寻找机缘。
所以一千年前,巫怀、池冰、应高和尘光道人的分身曾共同协力跨越了虚空,辛苦寻觅了数百年才终于到达了外界的一个修仙小界——沧澜界,又通过沧澜界的界门去到了所谓的修炼圣地苍梧界……
可是后来他们四人才发现,其他修仙界的修炼资源比之灵洲还远远不如!
其他修仙界的修士,其修行之路比之灵洲的修士还要刻苦万分,进阶难度还要难上数倍。
其他修仙界里,也许久未曾出现过一位渡劫修士了。
长久以来,其他修仙界其实与灵洲一样,也再没有传出过“修士飞升的事迹”。
其他修仙界的飞升路似乎也断了!
之后,尘光道人、巫怀、应高和池冰的分身更是接连在外界身死。
四具分身死前通过金球传回来的讯息皆有那一句绝望的遗言:飞升路已断!
……
苍梧界。
两轮金日悬空照,一抹星光划长空。
星光骤停,落到了一处高耸入天的梧桐树冠上。
一头戴金冠的女子出现在了树冠之上,伸手接过了那道星光。
星光散去,有两句话浮现:
“寻找多年的灵洲坐标已然找到,须臾殿恭候凤禾道友前来一叙。”
凤禾随手一挥,抹去了这两句话。
“不知须臾殿是只给我一个传了这讯息,还是广邀各修仙界的老鬼们一道叙旧。”
若只叫了她一人,那她可得谨慎些了。
但若是广邀了众人,她便去凑一凑这个热闹。
凤禾身形一转,化作了一只通体金红长羽的火凤,从梧桐树冠上飞跃而下,冲破了层层白云,往须臾殿方向飞驰而去。
与凤禾一般,收到了星光传讯的还有一位身着袈裟的秃头少年。
他脖子上挂了一串白惨惨的小骷髅,一共八十六个;左手捻着一串念珠,右手拿着一个褐色的木圆钵,脚下各戴了两个金光闪闪的圆环。
烈日炎炎,他赤脚而行,步履蹒跚,面上俱是慈悲之色。
待看了那星光内的讯息后,他面上的慈悲散去,眉心一皱,倒是瞬间浮现了几丝少年人的忧愁模样。
“我第八十七个劫难即将到来,却又是这时收到了这段讯息。”
“难道我下一个劫难应在这里?”
“劫不可避,缘不可失,阿弥陀佛……”
他一边走,一边念着经文,脸上的神色渐渐归于平静,一种由心而外的慈悲之意再次从他的脸上浮现。
哐!哐!哐——
一个上身赤裸的高壮大汉挥着大斧,不停的朝一颗总也砍不坏的石子劈去。
轰!
大斧将地上的石块都震成了粉末,可那颗石子竟丝毫没有破损,反倒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抵住了斧头。
大汉停下了劈砍,左手一伸,隔空将一抹星光强行拿到了手上。
他虽拿到了星光,却是看不到星光之内的讯息,便又将那星光给甩飞了出去。
“须臾殿定然是又发现了什么,这都多少封信给传了出去。”
“可偏偏,没给我送来过一封。”
“真是令人生气!”
他收起了大斧,扭着脖子“咔咔”几声,随手一招拿出了一个玉葫芦,昂头喝了一大口。
“甭管有没有,我都得去瞧一瞧热闹……谅他须臾殿也不敢对我甩脸色……”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喝着酒,朝着须臾殿的方向大步踏去,一步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