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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局面失控

修仙就是很困难 精耕细作 2954 2024-09-21 09:38

  为了这个目标,他勤学武,多干事,从未懈怠过。

   身旁也渐渐聚起了一帮敬重他的兄弟。

   可是做杀人越货的勾当,难免磕磕碰碰。

   这帮老兄弟基本都死干净了。

   等他真的成为朱七高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老人还在了。

   朱四修。

   朱四修和妻子多年相爱终成正果,朱七高是打心眼里高兴。

   专门请了一天的假,去给朱四修证婚。

   然后就是亲眼看着朱四修被乱刀砍死。

   他可是朱七高啊!

   可是在修士面前,他多高也没有用。

   这种无力感,和他是朱一高的时候如出一辙。

   本以为平步青云,他不再是过去的自己。

   其实还在原地。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沙。

   以前以为自己由小虾米变成了大鱼。

   朱四修用命告诉了他,他只是变成了大一点的虾米。

   当了这个大管家后,朱七高越发认为,凡人的权力是有限的。

   只有做了修士,才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是他还有机会么?

   他为朱四修痛哭,也是在哭自己。

   朱七高涕泪四流,站在一旁的朱六德也心有戚戚。

   他和朱四修不熟,也就认识了三个月。

   杀朱六才是两人最深的交集,算起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但他和朱四修有一点相似。

   他也是快要娶妻了。

   两人倒是一起展望过几次婚后生活,很对脾气。

   朱六德之所以打算娶亲,也是听了朱萧索的建议。

   朱萧索告诉他,凡事都要往前看。

   不能一直活在妻儿父母都被灭门的仇恨里。

   再加上朱萧索许诺可以保他全家安稳,这才让他有了娶妻生子的打算。

   虽然朱六德是个粗人,还有过妻儿,但对新妻十分重视。

   新妻是一个小家族的千金,知书达理。

   朱六德没有以势压人,而是找朱家能识文断字的账房定下了三书六聘,礼数周到。

   也商量好了就在下月大婚。

   还笑着说要和朱四修带着新妇一起拜见家主,讨点喜钱。

   现在,朱四修死了。

   朱六德意识到,朱萧索并没有能力护他们周全。

   和当初一样,全家不保。

   既然如此,还娶妻生子做什么呢?

   一把年纪了,他也不想几年前的痛苦再遭受一遍了。

   退婚吧。

   朱六德无奈地决定了。

   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都失了魂,朱萧索也十分自责。

   他以为修士大抵是体面的。

   他没有猜到,庄云会在走之前把事情做绝。

   修士过招,凡人灭门。

   首先被波及的,就是朱四修。

   当初打朱六才,朱四修还是朱一修,扛起了主攻的任务。

   之后又是一路跟随他进了朱家,处理了兄弟们的遗体。

   再后来,朱一修成了朱四修,成了他的护卫。

   那日在百兽岭,朱四修留下和自己一同赴死。

   又想起了他给自己擦血的那块紫色手帕,和他对于娶亲的期盼:

   “哎,我寻思着这次保您继位,立了从龙之功,不会再有什么风波,总算可以娶她了。结果今天这事闹得……”

   今日本是他大喜之日。

   朱萧索闭上双眼。

   “是我连累了四修。”

   朱四修夫妻两人没有亲人,自小相依为命。

   朱萧索一手操办了他的丧事。

   他们夫妻都埋在了空相寺后面。

   和老僧、店伙计他们葬在了一起。

   是夜。

   空相寺里,由戒奇主持,诵经超度亡魂。

   没想到只过了三个月,朱萧索就又听到了这念经的声音。

   他问了在一旁泣不成声的戒哭:

   “还没有问过,你们超度时念得什么经啊?”

   “《轮回经》。”

   “好经。”

   他揉了揉戒哭的小光头。

   “戒奇主持又给你剃头了?”

   “一直都是朱四修帮我剃的。他说……戒奇师兄剃的不仔细,容易扎到你的手。”

   朱萧索沉默了。

   生意上的事,与朱四修无关。

   牛家拿他开刀,是因为他合适。

   在朱家地位不高不低,和朱萧索关系不远不近,活着没有亲人支持,死了没有后人报复。

   是牛家挑选来给朱家下马威的替罪羊。

   “四修死的时候,你也在旁边吧?”

   戒哭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嗯,我在一旁帮他拿绣球。”

   “他,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同样的话,他问过朱六德,也问过朱七高。

   两个人都说没有。

   但是他认为有。

   只是两个人都不说。

   戒哭是出家人,不骗人。

   戒哭说道:

   “他没有马上咽气,临终前说:‘这天还是来了。’”

   听完戒哭的话,朱萧索心中更加内疚。

   拼了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福。

   但是对朱四修的愧疚和对牛家的愤怒并不能让他开战。

   他太弱了。

   近处的牛马杨,远处的庄云,都在盯着他。

   没有任何底牌,翻不起什么浪花。

   他知道,今天只是几家反扑开始的号角。

   之后才是正戏。

   他拍了拍朱七高缩着的肩膀:

   “辛苦下,你和朱六德连夜安排,让咱们越界的生意都关了吧。四修这里,今夜我给他守着。”

   修士家主给家奴守夜,闻所未闻。

   朱七高也不敢这样安排。

   “家主……”

   “去吧,我主意已定,能给他做的也就这点事了。”

   “……是。”

   朱萧索借来一本《轮回经》,也悄悄念了起来。

   第二天,朱家八成的生意都关了。

   所有在三个月前新介入的行业,比如布匹、米粮、典当,全都在一夜之间关了。

   勾栏瓦舍,在朱萧索的授意下,也仅仅保留了那个“红楼”。

   红楼的生意一落千丈。

   那日庄云临走前,杀了相好,碎了牌匾的事情不胫而走。

   整个山鸡县没有一个男人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已经没人敢再来光顾了。

   朱萧索时常去红楼里面看看。

   然后什么都不做地离开。

   红楼的存在,只是他为了提醒自己,这一待报之仇。

   但即便是他收缩了生意范围,遣散了大量新招用的家仆,但麻烦还是找上来了。

   三大家族和县令是被他按压已久的弹簧。

   撤掉了庄云这个压力,自然强势反弹。

   而反弹,从来都是猛烈的。

   他们不仅要自己之前的生意,还要绝了朱家现在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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