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朱萧索一个人准备了出游的行李。
便在夜色中离开了拥仙城。
朱萧索踩在假发飞行法器之上,飘飘飞向远方。
此行他径直向西方而去。
看起来是想要穿过无边大漠。
孤独的身影在夜空中,快速前行。
这时,他收到了一声传音入密。
“朱萧索,你确定会有人找你麻烦?你有秦疾的护甲,又有一丝我的本源之力,这已经是公开的消息。”
“天底下我们几个还源境的不作妖,谁敢对你动手?”
朱萧索听着杨岫的传音,轻轻一叹:
“杨大婶,我也不知。只能说有备无患吧。”
“就像我说的,如果有人想要找我麻烦,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既然有您和秦前辈的帮助,我性命无虞,不如自己当做诱饵,钓一钓周围的虎豹豺狼。”
过了一会,杨岫回道:
“知道了。你只管研究理论,剩下的不用操心。”
朱萧索在准备从拥仙城离开之时,就想到了这一招引蛇出洞。
顺便将暗中对他有想法的人清理清理。
朱萧索已经安稳了多年。
拥仙城周围花团锦簇,歌舞升平。
但是以他的经验,再和平的地方,也会有暗流涌动。
更何况在自己连续公布入神境理论后,整个修仙界的格局被迫发生了转变。
原本散落在各处的中心州城,渐渐衰落。
所有的营养,都被拥仙城如同旋涡一般吸走。
利益的被迫分配,定然会令许多人不满。
如果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朱萧索简直就是孤儿院的主要供应者。
他不知道,现在几个还源境护着自己的情况,还会持续多久。
未雨绸缪是必须的。
为此,他与杨大婶联系时,请求杨大婶秘密来拥仙城,不要被别人发现。
然后在他出行后,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如果有人意图对他动手,那就帮忙解决。
朱萧索乘着假发飘摇离开了北境,进入无边大漠之中,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但是杨大婶却忽然给他发来传音入密:
“朱萧索,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又惹了什么祸么?”
“惹祸?没有啊。”
“那怎么一大群人在暗中跟着你?”
“一大群?”
“几十个是有了。修为都比你高,入神境起步。难道这都是想杀你的?要不我现在就帮你都解决掉?”
“先不用,等等看吧。”
朱萧索在无边大漠之中穿行,看起来依旧是孤身一人。
既然无人惊扰,那他也可以尝试研究理论了。
他出行的目的也很简单。
召唤波粒二象性的入神台,推翻程前鹏的入神理论。
之前召唤入神台时,实验验证失败。
源于天地间的一切,都被观测着。
万事万物的所有信息,哪怕是微观状态下,一粒光子的状态,都被知晓。
他希望找到一处没有被时刻观测的地方。
朱萧索相信前世的一句俗语:
凡有规则,必有例外。
朱萧索不相信会有全知全能的存在。
这不是盲目的自信。
而是对于这个修仙界的逐渐理解,生出的认识。
因为这个修仙界,规则太过复杂,并且支离破碎。
脱胎换骨境,都是靠普通修炼。
到了尊古境,要靠学习知识。
而卑今境的提升,则只能参加卑今试。
出圣入神境,却又成了学习的新理论探索。
在整个修仙界最上面的返本还源,又成了先到先得、类似抢椅子的争夺战。
每当朱萧索想起这些,就会心中生出一种割裂感。
换言之。
这个修仙界的规则,不完备。
起码不像是同一体系。
更像是几个创世神糅合的产物。
也正是基于对此世的认知,朱萧索相信,他一定可以找到破绽之处。
他猜想,这种破绽之处,大概率在这个修仙界的边缘地带。
西方的无边大漠,东方的万千大山,南边的沉沦海域,还有万妖谷之北那个无人去过的地方。
无边大漠距离拥仙城最近,所以他理所应当先来这里探寻。
朱萧索在无边大漠之中前行了十几日。
周围只有浩瀚的沙海。
除了茫茫大漠,看不见任何其他景致。
如果不是成为了出圣境修士,对于天地方位已经有了清楚地感知,确信自己在一路西行,朱萧索甚至会以为自己已经迷路了。
“差不多可以试试了。”
朱萧索停了下来。
然后拿出了鲁榫卯给他准备的实验台。
他不停地调整着仪器的位置,希望可以看到双缝干涉的结果。
不过天不遂人愿。
朱萧索忙碌了许久,还是失败了。
他抬头看了眼茫茫无边的沙漠,喃喃道:“或许,是还不够远吧。”
朱萧索乘上假发,继续前行。
如此一连数月,朱萧索都在无边大漠之中走走停停,企图找到一个遗漏之处。
杨大婶则耐心地在暗中跟随着他,通过传音入密告诉他周围的情况。
“朱萧索,几个月过去,有进展了么?”
“没有。杨大婶,想要驳倒程前鹏的理论,必须付出旷日持久的努力。”
“好,我等了近千年,也不差这点时间。对了,周围跟着你的人,走了一些,又来了一些。”
“不过加起来,人数倒是少了一些。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出手,你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
这段时间,朱萧索也在思考这件事。
“有些人跟着我,可能是想找到入神理论的灵感。有些人可能是想找到我所说的那个天才频出的凡人村落。有些人是想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找我讨个人情,获得入神境的名额。”
“剩下的,就是想要害我的人了。”
“害你的人,怎么还不动手?”
“估计是感受到周围有不少人,所以不敢吧。我其实还挺好奇,既然他们杀不了我,打算怎么对我。”
敌不动,我动我的。
朱萧索继续在无边大漠之中前行。
潜心于实验之中。
如此,又是十数年。
他已经在无边大漠之中穿行了十数年,仍未看到边际,仍然没有做成双缝干涉实验。
每天就是日复一日地做着枯燥乏味的实验。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麻木。
总是告诉自己,阳光总在风雨后,忍一忍就过去了。
前世做实验研究的人,不都是这个尿性么?
可是。
朱萧索忍得住,有人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