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萧索与戒哭聊完后,就跟着戒哭,看他每天的生活是怎样。
虽然朱萧索自诩是品行端正之人。
但是和戒哭比起来,他还是差得太远。
戒哭的每日,就在四处奔走与接济百姓中度过。
忙忙碌碌,但是对自己没有任何增益。
朱萧索自问根本无法坚持一个月,更别说数十年如一日了。
也难怪这些百姓见到戒哭,全都如同看到上神降临,虔诚地让朱萧索都大为咋舌。
即便戒哭不希望他们行礼,所有的百姓还是都跪拜着迎接送走戒哭。
戒哭已经坦然接受了这种大礼,只是仍然一脸无奈。
瞧起来是解释过很多次都没有结果。
朱萧索在这里与戒哭通吃同住了两个多月。
两个月里,花倚楼都没有露过面。
是铁了心不在这里见朱萧索了。
直到朱萧索要离开腾仙州,回到拥仙城,也没有与花倚楼见面一叙。
朱萧索也不知道为什么,戒哭这个还俗的和尚都能明确拒绝自己,花倚楼这个吃斋念佛的僧人却要避着自己。
朱萧索与戒哭挥手告别,独自一人乘着假发离开了。
朱萧索离去后,一个横眉竖目的和尚走出密室。
他一手挠着头上的戒点香疤,一手持着木制念珠,朝着朱萧索消失的方向行了一礼。
“朱施主,原谅我此行对你避而不见。我实在是佛性不深,担心见了你之后,会动摇己心。阿弥陀佛。”
等戒挠来到戒哭身边,戒哭道:“戒挠师兄,你就算躲得过今日,也躲不过以后。按照你之前所说,没有朱施主,你日日参佛,恐怕是突破不了入神境的吧?”
戒挠点点头:“戒哭师弟说得不错。我还要继续修心,等到自己可以面对朱施主心如止水时,再请求他帮我入神吧。”
“戒挠师兄,不是师弟不相信你。如果你千年岁月,都无法心如止水,那又该如何?出圣境的修为,可守不住这里的无数百姓。”
“如果朱施主成功返本还源,飞升上界,那我们可就不能再保全这一片桃源了。”
“不会等千年的。”
戒挠对于戒哭的这个问题,并不震惊,面色平静,似乎也做好了打算。
“最晚,就是朱施主入神之时。只要朱施主入神,不论我是否能够在修心之路上取得进展,我都会请求他帮我入神。”
“等到朱施主入神?”
戒哭沉吟片刻,对此也表示了理解。
“听说朱施主破境的速度,古今第一,却在入神境卡了数十年。厚积薄发,等他入神之后,恐怕返本还源也不是难题。戒挠师兄将最后的时限定在朱施主突破入神境,倒也合情合理。”
“正是。不过说不定朱教授会过段时间叫我入神,我可能为了不给朱教授添麻烦,也会答应。戒哭,你是坚定不修仙了?”
“修仙对我来说,实在没有意义。如果我与戒挠师兄一般,在修炼之路上天资卓绝,能够为此处的百姓撑起一片天,我会修炼。”
“可我只是个凡人,就算用了天材地宝,估计这辈子也就到尊古境了。我看你们所说,尊古境的修为,在这片天地,已经远远不够用。”
“与其自找麻烦,徒增痛苦,不如像现在这样。”
“戒哭师弟,当真是佛性极深。”
戒哭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师兄错了。这叫豁达,不叫佛性。真正佛性极深之人,怎么会拘泥于凡人和修仙之事?对高僧来说,修仙也好,不修也罢,都顺其自然。就像戒挠师兄这样。”
“阿弥陀佛。”
两人并肩而立,望向远空。
即便已经瞧不见那个踩着假发的身影。
朱萧索会拥仙城的路上,心情算是舒畅。
戒哭和戒挠都拒绝了他的帮助。
他能做的,就是在戒哭那边留宿一段时间,让各方势力都知道,自己与戒哭等人的关系非同寻常。
免得再有人来找戒哭他们的麻烦。
戒哭等人做的事情很好。
可惜,他做不到。
尽力守护他们,已经是朱萧索唯一能做的事情。
朱萧索回到了拥仙城,又来到朱府。
发现程清秋、白思梦等人居然在朱府庭院十分和谐地进行着茶话会。
朱萧索愣了片刻,又仔细瞧了瞧。
所有人都乐得开怀,彼此之间言笑晏晏,根本不像有嫌隙的样子。
这倒真是让他十分意外。
别人就算了,刁蛮的管不语,疏离的冷露,居然也都有说有笑。
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程清秋等人见到朱萧索回来,也只是稍稍点头示意,然后继续聊天,视他如无物。
朱萧索眉头微微蹙起,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凑上去问了。
现在这种无事的样子,甚好。
有问题问朱七德就好了。
回到厅堂,朱七德凑过来侍奉朱萧索。
朱萧索将外衣递给朱七德,瞧着门外的方向:“朱七德,程清秋她们几个,是什么情况?”
“哦,这事说起来,也是颇令小人赞叹。”
“白小姐天真烂漫,管小姐洒脱活泼,冷小姐气质高洁,赵小姐率真至极。虽然都是极好的,但凑在一起,多少应有些小小的嫌隙才是。”
朱萧索不动声色地瞥了朱七德一眼。
这老小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圆滑了?
明明说的是这几个人的缺点,但到他嘴里反而成了不可多得的高尚品质。
朱七德也没办法。
家主一下子在朱府附近安排了这么多个女子,他也不知道以后哪个会是主母,又或者家主会一齐收下。
按照朱萧索事事出人意料的过往经历,朱七德哪敢胡言乱语?!
所以自然是哪个都不敢得罪,上来就雨露均沾地夸了一通。
然后装作没瞧见朱萧索鄙夷的目光,继续说道:
“但是清秋公主与她们聊了聊后,大家决然关系越来越好。这两个月里,时常一起上学出游,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啊?”
朱萧索不敢相信:“当真是程清秋将她们都联系起来的?”
“这件事小人不敢欺瞒家主,真是如此!”
朱萧索摸着额头:“这不像是她做得出来的事啊。”
“她被夺舍了?”
朱七德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自然没有说出一开始几个女子差点大打出手,拆了拥仙城,结果全都被鲁榫卯关进机关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