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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云天青

  顺着林间小道缓缓前行。

   不经意间,君临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半山腰处。

   一汪溪水顺着山道缓缓垂下,向山下不断迭落。

   流水的滴答声在耳边回响。

   随意的坐在了一块溪边的青石之上,君临的目光遥遥看向了远方。

   山顶的小潭为这群山带来了别样的生机。

   流水或是在弯弯折折的山道上化作一条清澈的小涧,在山间滑落,或是在陡峭的悬崖直冲而下。

   飞流直下的瀑布自高空坠落山林,将流水拍碎,溅起层层浪花。

   倘若靠近,还能感受到阵阵清凉的水汽,让人感到些许放松。

   而山间的日落亦不同于平地,山顶处的太阳已经垂下,山脚却或许恰巧能欣赏到夕阳的绝美。

   此时此刻,正是如此。

   火红的夕阳透过密林,洒下阵阵斑驳,树影参差,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流淌的水面,波光粼粼。

   更有归鸟的啼鸣在山间响起,些许归鸟落于溪畔,享受着落日的宁静。

   坐在青石之上,手搭在绻起的膝上,心情愉悦了几分的君临静静的欣赏着这山间的宁静。

   目光遥遥看向高空,一轮淡淡的月影点缀在苍穹之上,同即将落下的夕阳遥遥相对。

   隐隐约约,却又带着几分月夜的柔和。

   感知放开,同这山林间的溪水融为一体,倾听着山林的脉动。

   在这自然的宁静之中,君临那稍显躁动的心也彻底平静了下来。

   脸上又挂上了往日里的笑容。

   轻轻一跃,身影跃上枝头,仰望着头顶一点点暗下去的天穹。

   良久,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消失不见,群星璀璨,明月高悬。

   仰望着头顶的星光璀璨,君临抬起了手,耀眼的星光在指尖绽放,肆意跃动。

   遥遥瞥了眼婚宴上的华灯璀璨,君临嘴角露出了一抹惬意的笑容。

   微微眯上了眼,享受着这独属于自己的美好。

   夜色愈发深沉,云雾悄然升起,山峦霏霏,如梦似幻。

   古树之上,似是处在睡梦之中的人悄然睁开了双眼,目光望向了远山。

   下一瞬,身影消失不见。

   ……

   华山主峰。

   离婚宴数千米远的山林间,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盘坐于溪边,手中托着个小塔,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倏地,老者猛地抬头,看向了右后方。

   视线之中,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正站在十米开外,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眯起了双眼,前不久还悠哉悠哉的云天青脸上多出了些许郑重。

   “近在眼前,但刚刚却没察觉到此人的靠近,陆地神仙?不对,境界差了一点,但实力已然同陆地神仙无异。

   如此年轻,加上身上这掩盖气息的流水与星光的痕迹。是师兄前几年提到的那个命运之外的人吗?这才几年,实力竟进步的如此之快?”

   正当云天青分析起了君临的身份之时,君临的声音已然在山林间响起,平静而又温和,好似在话家常一般。

   “老伯,怎的一个人在这坐着,不无聊吗?”

   见云天青沉默不语,君临也不在意,继续乐呵呵的道。

   “老伯是天机楼的人吧,小子我也是呢,你看,这还有令老头亲手交给我的令牌,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哥们……”

   说着,君临在怀里翻来翻去,最后从衣服的缝隙中掏出了一块令牌,拿在手上,朝着云天青晃了晃。

   见云天青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君临还稍显羞涩的朝着他笑了笑。

   “太久没用,差点都忘了放哪儿了。对了,小弟我名君临,老哥你叫什么?”

   望着一脸嬉笑的君临,云天青默默的退了一步,苍老的声音在流水的潺潺声中回荡。

   “天机楼六长老云天青。”

   装模作样的掰了掰手指,好一会儿君临才似想起来了什么一般,朝着云天青拱了拱手。

   “原来是云长老啊,小弟我这记性不太好,差点就忘了老哥你的名字了……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见过来着……”

   望着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地君临,云天青眯着的眼微微张开,目光中多出了一丝怀疑。

   想到了某种可能,这位天机楼的六长老果断打断了君临的话语。

   “君客卿今日为何会来此?”

   “老哥你说这个啊,有人邀请我参加婚礼,自然就来了,老哥你呢?”

   一边和善的发问,另一边,君临腰间的流影已然蓄势待发。

   “来报仇。”

   直来直去的话语让君临心中微微一愣,面上丝毫不显,装出一副关心同僚的模样,追问道。

   “报仇?老哥你可是天机楼的六长老,什么人这么嚣张,敢得罪我们天机楼,怕不是想体验一下九族消消乐?”

   在君临试图拉近关系的同时,云天青的目光扫向了君临的腰间。

   也不揭穿君临的动作,继续开口。

   “客卿同今日新婚的夫妇关系很好?”

   “一般般吧,真要说起来,肯定还是和小楼主关系更好些。”

   点了点头,似是对君临的话语表示肯定,云天青继续开口道。

   “有人杀了老夫的儿子,如果是客卿你,你觉得该怎么做?”

   望着面前的云天青,君临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但还是笑眯眯的答道。

   “那必然是把人挫骨扬灰,连家中的鸡犬都给砍了!如果有必要,连蟑螂一起剁了也不是不行。血海深仇,岂能容忍?”

   “那如果老夫那儿子不是什么善人,反倒是那嗜杀之徒呢?”

   “那也一样,帮亲不帮理嘛!哪有帮着外人的道理?”

   “客卿当真是个妙人。”

   “过奖过奖。”

   抚了抚长须,望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君临,云天青再次沉默了下来。

   好一个成熟的江湖人,这说瞎话的本事都快赶上老夫那师兄了。

   另一边,打量着沉默的云天青,君临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继续追问。

   “那云长老你怎么在这坐着,不进去报仇?”

   “里面的人在举办婚礼,这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没必要在他们最幸福的时候去打破这份美好。”

   眼睛再次眯起,挠了挠脑袋,君临同样有点懵逼,这人怕不是有毛病,报仇还管别人在不在办婚礼?

   想归想,嘴上君临依旧客客气气的。

   “云长老你人还挺好的啊?”

   “你身上的杀意快要掩盖不住了。”

   “啊咧,真的假的,应该收敛的挺好的才是。”

   轻咦了一声,君临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被遮掩的杀气,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能瞒得住先天,但在陆地神仙眼里却依旧清晰可见。虽然水脉与星辰之力在你体内达成了平衡,但仍有些抹不掉的痕迹。

   生死搏杀之时便是你的漏洞,相较于其他陆地神仙,你身上的痕迹过于明显了些。”

   “受教了。”

   “无妨。”

   夜晚的树林再次变得寂静,只余些许蝉鸣在空气中回荡。

   腰间的流影已然出现在君临手中,化作一把银白的长剑。

   拨弄着手中的长剑,见云天青并无做过一场的打算,君临微微侧目。

   “云长老似是不打算现在进去杀人?”

   “你拦在这,老夫进不去,大打出手于老夫无益。”

   听着云天青的话,君临只觉无比诡异,愈发肯定了心中的一个想法。

   这人脑子多少有点毛病,怕不是天天修道修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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