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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回 名遂了

  第360章 名遂了

   楚室晓一阵窘迫,面露羞赧之色,他本不想上得这处处透着文茂唇机之熏陶的二层楼,但裘阎的阴损胁迫派人来挟制及他,顿时不耐厌烦,如果不是为了打探拢形之主的虚实,他早就拂袖而去,但此地的书斋轩雅之气也给他添畅的生出一丝缓和来。

   满室熏香袅袅,极为心旷神怡,那份舒服,对应着厅堂之中的古色古香,原来这就是读书人的世界,焚香斋沐,蓦然回首,玉壶光转更堪黄金金缕,一语说黄衣,抬头堆柳烟,横枕三月暮,这遍染的青衫缭落把酒问梅,也将闲言凉亭外。

   江南的梅萼,寄我思存,为伊憔悴,为伊拾。

   这就是把酒祝东风来的从容,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想着想着恍然不知大梦初醒,观来雏形,原来是乔迁高门代表的山韬领着一群文人士子走了过来,他们咄咄逼人,已经将楚室晓两人给瞧出了无尽剥离来的窟窿及怨怼,看来他们将不受欢迎。

   宁卓衣淡淡的蛾眉轻扫,此刻的她有种说不出的媚惑,但也局限于诧然一惊的神色之间及时的埋葬于,她的眉山总有种不堪回味来的落寞,让人隐隐的透着伤情,如果不是此刻给耽扰了性情,想必她的媚也是一种静待赏析来的诗词歌赋,犹待他人叨扰,这楚室晓真的是太过有趣了,他的出现不是为她而来,那么这些矫情的士子们终究还是流于下乘。

   风尚的清谈,原来早就不及前人,他们又何必自欺欺人,如果说还留有一丝慰籍,那么就是此刻的在坐诸人中,唯有那个漂亮的不得了的微微露出一丝羞赧之颜的孤峭之人,才可比拟当初的璧人卫玠。看杀卫玠是怎样的一种吸引,何晏的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尤好老、庄之书;夏侯玄、荀粲及山阳王弼之徒的竞为清谈,祖尚虚无,谓《六经》为圣人糟粕,已经将“夫争慕效之,遂成风流,不可复制焉”的风尚推向了另外一个高度,所以这稍稍存下来的唯有这面皮还似,他们本就是漂亮的似玉珏一般的人物。

   无疑楚室晓就是此刻留有清俏疏和之风貌的人,他的面容让人见之忘俗,心生仰慕,偏偏一身薄削的寡淡之衣,将稚子的无辜显得很单薄,他就是那个此刻应承嵇康之风的高雅之人,如此格格不入,又不相符,所以才导致士子们群起而攻之,因为他们也嫉妒这样来的相貌,将他们无情的给比拟了下去,山韬本不想如此为难一个不通文人傲骨的楚室晓,但他既然代表所有高门大府来的衣冠南渡楚楚之风的儒学子弟,并只有违心的难将一难了,那怕会被那位任何的一个轻嗔薄怒都惹人千思万念酌情考虑的宁卓衣所嫌,也将无所谓了!

   楚室晓被这样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围困也是措手不及,所以寄希望于一旁同行而来的那人可以相助与他,但从他束手不动,无动于衷的冷冷表情,此刻看来他也选择了袖手旁观,无奈后退一步,看了楼道间的长梯一眼,准备打算翻越护栏,跳下楼去。似乎众人都瞧出了他的企图,纷纷举袖阻拦,以士子文人均受市井之染的无赖之躯拖住眼前之人。

   帷幕下宁卓衣稍稍一瞟,发觉那位擅使清名的慕白公子也脱离座位,也站在了雅轩阁外那观日台的庑廊里,这个人有种不暗世俗纷扰的倨傲,时时窥探可登大雅之堂的气象,已经快要不食五谷,羽化登仙,但这世道真的就可以一靖寰宇,囊括为清么,不沾染这些酌情,岂能超凡脱俗,所以悠然一顾,轻启朱唇的问道:“慕白公子定然是看破了五指不沾春水来的浅拙,恕小女子我唐突,这样的清高,让人佩服,但所谓的才情,定然是如高山仰止,觅为知音来的千古美谈,但观望足下之姿,仙风授受,果然不堪俗事。”言下之意是说任凭你才情盖世,终究不过是不谙人情世故恃才傲物来的一介书生,那怕君子离庖厨的不屑,也难以一填饥饿的为难,如果不为五斗米折腰,那么一切也休提。这样的悖论在这样一个如水清澈的人儿说来,竟然极为精简精辟,看来她还是顾虑及他的面子及心情,也不能如此驳斥她的面子,于是缓缓一动,回应而还。

   慕白公子对着楼外的广阔天空,但有所悟的道:“宁大家误会了,小生不过是忧虑这万里江山,将有谁来执牛耳,但看今日之始,风流百载,也载浮载沉!”说罢眼角余光瞟来一丝干瘪的苦涩味道,原来他忧虑的竟然是这广袤无垠的楼外世界,看来他也从小民之局限,入窥大国之车乘,他眼中的世界也颇为不同,与这一争输赢的楼内,高下立判,如果不出意外,这位清衣姿染的高雅之人将是这南朝永祚延续的希望,只是不知这样的人能否还可以留在当下,为现今这樊困的时局忧心忧虑。

   宁卓衣摇了摇头,她当然是看透了这群南人的拙貌伪劣,鲜以为耻,这种高门的腌臜与污秽,她也见过太多,其中的阴晦不足以道,但那份窒息的令人扼喉的紧匝,实在是提不起,道不明。于是将目光向楼道那边瞟去,发现那里竟然也颇感意外。

   楚室晓作势要翻身下楼,不巧渲染着古意的堂内传来一声薄削清脆的很的话,令人忍不禁不想拂逆,闻来道:“公子这就准备走了么,既然有意清解畅谈,何不喝杯茗茶再走,这不且是小女子待客之道。”

   慕白公子也将目光往这边瞥来,发觉原来有人比他更翩然出尘,且眼中飘来的纯澈古井不波,一漾见底的并心生仰慕之意,顿时好奇的转首过来。

   楚室晓眼见只要纵身一跃,并可脱离这群文人的腐儒之酸,但那句“待客之道”传来免不得一番费神叨扰,但既然那位胁迫他的人,奉裘阎之命要他扰乱这场集会,好逼迫真正的拢形之主出来,那么这机会并来了,于是翻身脱出重围,来到孕育着袅袅檀香的古韵堂内,恰恰地上铺陈的锦罽,纹绣典雅,加上纱隔栌宇,竟然极为舒华绮丽,一时被这尽显奢华、内涵的地方所感染,竟不好踩踏上去。

   望着厅堂之中那人稍稍拘谨的窘迫,宁卓衣的眼眸开始漾出涟漪来,她是很喜欢这个进入堂内故作矜持的人,因为她看到了一丝久违来的风采,那就是纯澈,清靓的让人都想舀上一瓢,看看究竟是不是清澈见底,不染俗尘。原来她的内心竟然枰然心动了,不单单只为一个能引起她绮念旖旎的样貌,而是她万千红尘中,等待着的一人,就只能是他。

   这就是一个平凡女子的爱情,一见之下,莫名其妙的并私定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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