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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残月现灵堂诈尸

  湘西赶尸术。

   裴礼“看”着前方那个面容消瘦的身影。

   穿着一身黄色道袍,后背背着一把铜钱剑,左手拿着铜铃,右手拿着一根鞭子。

   摄魂铃,赶尸鞭。

   都是湘西赶尸人吃饭的家伙事,大抵相当于剑修手中的剑。

   只是令裴礼意外的是,赶尸术向来是湘西独有,一般只在雍州巫蛊之地盛行,不曾想,此处也有。

   很快,裴礼联想到了迷雾森林的养尸之地。

   眼前这人说不准也与柳三元有些关系。

   这时,

   裴礼敏锐的察觉到吴柳想出手,立时问道:“你做什么?”

   然而吴柳根本置若未闻,直接提着剑冲了上去。

   裴礼蹙了蹙眉,不知吴柳为何要出手。

   正经的赶尸人是受人尊敬的,他们会帮助客死他乡之人回到故乡。

   此时,由于那个赶尸人仅是普通后天境,一个照面就被吴柳重伤。

   危机时刻,赶尸人晃动手中摄魂铃,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顿时,乱葬岗刚刚爬起来的尸体,以及那几只蹦蹦跳跳的尸体一起对着吴柳围了过去。

   只是这些僵尸连白僵都算不上,哪怕数量再多,也无法对一个先天境构成威胁。

   吴柳手持短剑,不消片刻便是将赶尸人以及僵尸全部击杀。

   裴礼走了过来,刚要询问吴柳是否与这个赶尸人有恩怨。

   却发现,吴柳的眼睛不知从何时,竟是变红了。

   “啊!”

   吴柳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提着剑冲杀而来。

   裴礼蹙眉,下意识侧身躲开。

   “吴柳!”

   裴礼大喝,试图唤醒吴柳的意识,然而后者好似疯魔,攻势愈发迅猛。

   吴柳始终穷追不舍,好似一只丧失了理智的野兽。

   一番纠缠,裴礼失去耐心,一记快准狠的手刀将吴柳打昏在地。

   裴礼蹲下,在吴柳身上一阵检查,很快便是发现不对劲。

   先前那般交手那般剧烈,此刻心跳却慢的不像话,甚至给人一种即将停止的趋势。

   除此之外,吴柳的小腹丹田位置,居然有不少白点,不像是胎记,倒像是……尸斑。

   裴礼心中涌上某个猜测,低下身子,准备凑近闻一闻气味。

   “嗷~”

   就在这时,一声似狗似狼的长啸在山中响起。

   裴礼天眼通一看,发现有两百多只灰白色的苍狗围在四周。

   这些苍狗双目都是红色,长的青面獠牙,面容狠厉,定是吃过人肉的表现。

   这哪里是乱葬岗,分明就是这些苍狗的食堂。

   “嗷呜——”

   层层苍狗包围的后方,一只苍狗仰天长吼一声,所有苍狗都是怒冲而来。

   裴礼微微蹙眉,捡起地上的短剑,抱起吴柳便往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苍狗怒冲而来,对着裴礼发出怒吼,龇牙咧嘴,森白的獠牙不断有口水滴落。

   唰!

   一道璀璨的剑光破空而来,点亮了这漆黑的夜。

   凡剑光所过之处,苍狗尽皆被剑气绞杀成一团碎肉爆炸。

   踏!

   裴礼脚掌轻踏地面,身影再度快了几分,眨眼间便是冲出了包围圈。

   为首的苍狗不忍放走食物,竟是带领百多只苍狗穷追不舍。

   唰!

   一道剑气横斩而来。

   犹如割韭菜,成片成片的苍狗倒下。

   有些畜生,不下死手,不知道痛。

   映月城。

   五爷见到裴礼抱着吴柳回来,好似立刻明白了什么。

   五爷接过吴柳,直接回了屋。

   裴礼什么也没说,坐在门外那个小马扎上。

   双腿上平放着天诛剑与寒蝉剑。

   俄顷。

   五爷从房中走了出来。

   看了眼一旁的裴礼,坐在了椅子上。

   一阵沉默。

   裴礼终是开口道:“五爷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五爷哈哈一笑,“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她睡一觉就好了。”

   裴礼摸了摸腿上的两把剑,径直道:“她不是人。”

   “开什么玩笑,我徒弟怎么可能不是人?”

   “呵。”

   裴礼知道五爷不想说,没有继续问。

   仔细想想,裴礼发现,来到棺材铺一个月,居然还没听吴柳说过话。

   是哑巴?

   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裴礼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他不过是在这里暂留,早晚都是要离开的。

   “明日与吴柳去焚香谷弄些药草。”五爷突然道。

   “我去不了。”

   “怎么?”

   “日历上说,明日不宜出门。”

   “那后日。”

   “后日也不宜出门。”

   “……”

   五爷解释道:“这事以往都是我去,可明日我恰好有事要忙。”

   裴礼反问道:“忙着去嫖?”

   “你这叫什么话!”

   五爷好似被戳中了软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像那种人吗?”

   “呵。”

   裴礼什么也没说,只笑了一下。

   “你!”

   “要想我支持老九当楼主,你把这件事办成再说!”

   五爷拂袖而去。

   裴礼独自一人坐在屋外,轻声叹息一声。

   ……

   夜已沉默。

   天际的黑云缓缓移动,露出月亮的一角,只能看到一轮残月。

   红色的残月,颇为诡异。

   永安镇。

   马府灵堂。

   奏哀乐的队伍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哀乐持续到了后半夜,还始终没有停歇的意思。

   除此之外,马老太爷的子辈们在灵堂守夜,一个个的皆是困的眼皮都睁不开。

   这年头,也不用他们跪在亲人棺材前哭丧。

   请的丧葬队伍,会安排人完成这个环节。

   此刻,正有一名披麻戴孝的妇人,跪在草垛上嚎啕大哭。

   无论在哪,干什么都讲究一个专业。

   婚丧嫁娶,皆是生意。

   此时,

   哀乐震天响,谁也未曾注意到,有指甲划过棺材板的细微声音响起。

   “砰!”

   突然,已经被钉死的棺材板突然响了一下。

   正跪在棺材前哭丧的妇人吓了一跳,看了眼棺材,没有任何异样。

   又看了眼奏哀乐的几人,没有任何异常,仍旧吹奏着。

   “诶!怎么不哭了,接住哭!”

   “我亲爹死了,我必须要哭一夜才能表达我的孝心。”

   马老太爷的儿子马桐突然醒了,对妇人呵斥道:“你收了银子,今夜要片刻不停的帮我哭!”

   “砰!”

   突然,一声更大的动静响起。

   “啊!”

   妇人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

   哀乐瞬间停了。

   那些打瞌睡的家属,此时也是睁开了眼睛,一脸不解。

   他们看向马桐。

   只见,马桐目光惊恐的伸手指着棺材,嘴唇不停的颤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砰!”

   一声巨响。

   被铁钉钉死的棺材板,被从里面掀飞。

   紧接着,穿着寿衣的马老太爷,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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