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元年的金秋十月,大汉皇帝李裕手执传国玉玺,庄严步入朝堂,正式宣告了迁都洛阳。
随后,他急遣特使,星夜兼程奔赴蜀地,旨在重启与西蜀的盟好之约。
此举不仅是大汉对外邦交的需求,更是李裕向兄弟李烨致以的一份深情厚礼。
几乎同时,大汉的修好国书与李烨的喜庆婚帖,落在了西蜀皇帝刘睿的御案之上。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朝议,以尚书令裴显与大司马蒋伯仁为首的西蜀满朝文武,一致赞同与大汉缔结新的盟约,共谋和平与发展的大计。
于是,西蜀皇帝刘睿当机立断,决定即刻派遣使节团东行洛阳觐见大汉皇帝李裕,并呈上回应的国书。
此次使团的正副使者,正是李烨熟识的蒋承与蒋贺。
至于李烨婚帖之事,刘睿特召禁军统领赵广入宫,于慕光殿内叙话。
慕光殿,这昔日西蜀三公主的清雅居所,虽已闲置多时,却在刘睿的精心安排下,依旧保持着往昔的宁静与洁净。
殿内,君臣二人相对而坐,气氛随和而亲切。
刘睿缓缓感叹道:“我未曾白费对三女的疼爱,看她如今不仅自身安好,还能护得长姊周全,实乃幸事。正是她觅得了良缘的缘故吧。”
赵广闻言,恭敬而又不失温情地回应:“三公主之福,皆因陛下之德泽所庇佑。”
刘睿轻笑指了指赵广,说道:“你啊,总是这般会说话。
我自知作为帝王胸中没有雄才大略,遇事常有不决,非一代明主。
不过作为父亲,我深感欣慰。
那年我迫于形势,将瑶儿远嫁南陈,更是心中有愧。
但她非但不计前嫌,信中满是对我的感恩。
所以此次瑶儿大婚,我虽不能亲临,却希望你能代我前往。
你我之间,既是君臣,更是手足情深,你看着她长大,如同她的叔父一般,此行定能代表我的心意。”
赵广连忙躬身,言辞恳切:“臣正要禀告陛下。臣也收到了李烨和三公主的请柬。”
刘睿的笑容更加灿烂,点头道:“哦,是吗?这两个孩子还算懂事。
那就劳烦你去一趟太原晋阳城。
但还有一事,需你费心。你至晋阳城后,请务必探望蕊儿。
问问她是否愿意回归西蜀,毕竟她当年也是为了西蜀的安宁远嫁长安,这些年想必也是诸多不易。
当然,若她心意已决,不愿归来,我们也应尊重她的选择。我相信瑶儿会妥善安排,照顾好她的。”
赵广郑重应承:“臣遵命。”
刘睿缓缓起身,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疲惫与沧桑,轻声说道:“岁月不饶人啊,儿孙自有他们的路要走。我只盼她们都能幸福安康。你且去忙吧,我也该回去歇息了。”
言罢,刘睿转身,步履略显沉重地走向慕光殿外。
赵广望着那略显落寞的背影,以及那斑白的发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在大司马府邸内,蒋承与蒋贺分别于蒋伯仁两侧搀扶着他缓缓步入书房。
书房内,书香与沉静的氛围交织,映衬出家族传承的厚重。
蒋伯仁膝下三子皆非凡品,长子蒋兴与次子蒋贺,均以卓越的武艺荣获卫将军之职,镇守一方;而幼子蒋承,则以文治着称,现任侍中,辅佐朝政。三子文韬武略,各展所长。
望着眼前并肩而立的蒋贺与蒋承,蒋伯仁眼中满是对后辈的欣慰与期望。
他语重心长地说:“尔等皆已成才,我心甚慰。岁月不饶人,未来蒋家的兴衰,就系于你们兄弟三人的肩上了。此番出使大汉,责任重大,务必尽心竭力,不负陛下厚望。况大汉皇帝有意示好,乃是因为晋王李烨的关系。而你二人与李烨素有交情,此行应能顺利达成使命。”
蒋伯仁话锋一转,提及另一桩事:“闻陛下已命赵广伴你等前往洛阳,料想是让他参加李烨与三公主的大婚庆典。这不仅是国事,亦是私谊交织之事。”
蒋承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禀告道:“父亲,实则我们兄弟三人也收到李烨的请柬,他言辞恳切,仅以私人情谊相邀,且言若公务繁忙,无需特地前往。
我们正犹豫是否应赴此宴,特来请示父亲高见。”
蒋伯仁闻言,微露讶色,旋即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道:“李烨此人,行事果然非同凡响。至于是否出席其大婚,你等可自行斟酌,我已年迈,家中事务当由你们兄弟三人共商共决,我乐见其成。”
此言一出,蒋承与蒋贺相视一眼,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夜幕低垂之际,尚书令府邸内,裴显与其子裴轩正进行着一场对话。
裴轩恭敬地禀告:“陛下已圣裁,遣赵统领作为特使,赴太原晋阳城共襄李烨将军与三公主的盛世联姻。同时,赵统领已将守护宫闱之重任,全然托付于儿臣肩上。”
裴显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睿智之光:“此乃情理之中。陛下对三公主疼爱有加,加之我西蜀与大汉即将缔结盟约,陛下遣派心腹前往晋阳,自是必然。而赵广将军,与陛下情谊深厚,自是不二人选。
陛下虽非开疆拓土之雄主,却是一位宽厚仁义之君。这对臣子而言,不失为一件幸事,最起码让我们得以发挥自身的才能。”
裴显顿了顿,转而询问道:“对于李烨的私人邀约,你作何打算?”
裴轩如实地回应道:“李将军既以私谊相邀,自会体谅儿臣身负皇命。我已备下厚礼,托赵统领转达心意,以示尊重与歉意。”
裴显满意地点点头:“此举甚妥。你如今身为禁卫军副统领,肩扛皇宫安危之责,务必勤勉尽责,不可有丝毫差池。”
裴轩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儿臣定当铭记父亲教诲,不辱使命。”
裴显缓缓起身,目光穿过窗棂,投向浩瀚星空,心中涌起无限感慨:“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近暮年,是该激流勇退了。维天有汉,监亦有光。”
裴轩的心中亦是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