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道路上,一道孤独的人影正在雪中禹禹独行,雪在他的脚底下,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吱”的声音。
与他擦肩而过的人冻得直打哆嗦,佝偻着背,将脖子缩到衣领里。迎面而来的冷风调皮的钻进衣裳,袖子被吹得鼓荡。
与唐云意错身的人看不懂他的操作。他的头发和眉毛上结了一层白色的冷霜,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风雪中艰难行走。
街上行人少,酒馆里的人倒不少。酒肆的灯光透过雕花的窗格,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块。觥筹交错的欢声笑语从里面传入唐云意的耳朵,像魔音一样,诱惑他往里面走。
唐云意头一扭,随意掀开一家酒肆的厚棉帘,视若无人之境,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小二张嘴,被他的银子堵住了声音。
很快……红泥小炉上了,下酒菜也上了。唐云意面无表情吃了几口肉后,取下火炉上熨烫的酒。不知什么,手一抖,酒洒了,溅到他的衣服上,烫烫的酒渗透衣服,灼伤了他的皮肤。他忍不住“嗞”了一声。
手忙脚乱至极,一双涂着豆蔻的纤细手腕接过酒壶,贴心为他擦拭桌子,又倒了一杯酒,可谓熨心贴肠。
“是你”,合欢宗的妖女。
美人在唐云意的对面坐下,云鬓雪肤,姿态婀娜。衣料裁剪合身,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大人,不如奴家陪你”
唐云意眯着眼睛,无声笑了。“行,让我喝的尽兴了,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山河郡主的死虽不至于让他自暴自弃,但是他会消沉几日。
合欢宗的妖女使出浑身解数,逗得唐云意大笑开怀。无形之中,喝了一壶又一壶,最后,他的双颊开始泛红,眼神迷离,妖女在他面前,散发诱人的光芒。
“大人,你要去哪?”,妖女迅速扶住踉跄的唐云意。他发出痴痴的傻笑,忽然一把搂过美人的肩膀,拥着美人离开。
美人欣喜若狂,能深刻的感受到拥着她的胳膊下,蕴含无穷的力量。她明艳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雀跃。
两人去了附近的同福客栈。妖女很快把唐云意扶回房间。
巡逻经过此地的封令月将两人亲昵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咬碎了后槽牙,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同福客栈的二楼客房,唐云意像一滩烂泥一样,软绵绵的,任由妖女将他摆放到床上。他看似模糊,意识清醒无比。喝下去的酒渗入血管里都蒸发了,变成清澈的水分。酒解千愁,没能解他心中所困。他烦躁不已,任由妖女脱了他的外衣,靴子。
一双软弱无骨的小手在他精壮的胸膛上来回抚摸,酥酥的,痒痒的。
“大人,您怎么样了?要不要奴家给你叫醒酒汤?”
唐云意咕哝应了一下,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了。叽里咕噜一堆后,突然安静了下来。
妖女露出会心的笑容。那双小手越来大胆,从胸膛到小腹,流连忘返了片刻,往上移动,最后来到了唐云意的手腕。
昏昏沉沉的他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上拉拽,他的上半身离开床铺,双手被迫与妖女的手互贴。突然,他佝偻弯曲的背挺得笔直,眼睛猛然瞪大。
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那张明艳的脸。绝色的五官镶嵌着一张恶毒的脸,实在让人欢喜不起来。虽然他早已经洞悉对方的意图,真正发生起来,他终于体会到了张翠山当时的表情。
“大人果然不一般,深藏不露”
源源不断的真气往妖女的身上灌入。不过这是唐云意自己修炼出来,微乎其微。等他体内自己的真气被妖女吸完之后,妖女来不及撤回,突然从唐云意体内爆发一股透明的气流,这股气流如同活物一样,抓住妖女的手,在碰触到她的手时,又分裂出无数条触手,沿着妖女的手臂一路攀登。
妖女从唐云意身上吸走的真气像洪水一样,发生了倒灌。唐云意不仅要回了自己的真气,还像个贪婪的恶魔,吸吮妖女的真气。
“你……”
“救……”
妖女根本无法挣开,她的手好像和唐云意的手融合成一体了。她的真气不断往唐云意身上输送,对面那头饿狼吸食她所有真气还不满足,连她身上的精气也吸。
“呜呜……”,妖女张口呼救,声音始终发不出来。她绝望了……她的头发正在慢慢变白,连皮肤都开始发皱……
房间内传来连续不断的“呜呜”声。听在封令月的耳朵里,变成了淫靡之声。她双手捂住耳朵,“嗯唔”声越来越清晰,刺痛他的耳膜。
唐云意找谁不好,偏偏找合欢宗的妖女。合欢宗的女人,手段多,会趁男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吸取男人的真气,这种办法,提升自己功力值。
“万一……唐云意这个臭小子被吸了真气,他好不容易练出一点真气,被人吸走,他岂不是要哭死了”
封令月以这个借口安慰自己。万一不是,打搅了他们的好事,她也可以以这种方式为自己脱身。
封令月一脚踹开大门,如同座山雕一样,威风凛凛。很快,她威风的气势被里面的场景震撼。
里面并没有迷乱的场景,唐云意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及时撤回。妖女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床上,半黑半白的发丝特别显眼。
妖女无力的睁开眼睛,死死的看着唐云意扮弱装可怜的冲向封令月。唐云意一头扎进封令月的怀中,“阿月,这个女人吸我的真气”
封令月默不作声。她的视线停留在妖女的身上。上一次,她见过妖女,黑色的头发像绸缎一样,在月光下闪烁银色的光辉。现在,白发从发根开始,白了一半。此刻的妖女,正以一种诡异恶毒的眼神看着唐云意,就像瞄准射箭的靶子一样,恨不得将唐云意千刀万剐。
“阿月,我好怕。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就被她吸干了”
封令月拔剑,一脸愠色,“我去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