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晚上还是湿气十足,无名看着卢飞兴高采烈的转动着火堆上烤得滋滋作响的兔子,突然叹了口气:“你就不应该救我。”
卢飞盯着火堆上的兔子,一边使劲咽着唾沫,一边心不在焉地道:“有什么该与不该的,你都说过多少遍了。”
无名看着面前跳跃的火苗,缓缓道:“你知道我这颗人头值多少钱吗?”
卢飞撕下一块兔肉,扔到嘴里,烫得直接唏流得说不出话来,好容易强行咽下后,这才含糊不清道:“不就值个十万两黄金吗?当日李庄主布下悬赏在的时候我在场行不。”
无名淡淡道:“你辛辛苦苦跑来就是为了杀我?”
卢飞撕下一个兔腿,扔给无名后道:“你这不废话吗,你以为我大老远的跑这秦岭大山里是干什么来了?”
无名看着狼吞虎咽的卢飞,缓缓问道:“那日我身负重伤,你大可轻轻松松取我性命,但我伤愈后你可知道我杀你易如反掌?”
卢飞两个腮帮子撑得鼓鼓的,瞥了一眼无名,嘴里含糊不清地道:“是吗?这些年来,不少人都在我面前说要把我揍得趴下,不过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说完,撕下一块兔子腿,扔了过去。
无名手中托着卢飞扔过来的兔腿,盯着眼前的火堆,半晌没有说话,卢飞风卷残云地吃完大半个兔子,用手背擦了擦嘴,见无名还在发呆,奇道:“这么好吃的肉肉,你怎么不吃?”
无名转过头来,盯着卢飞看了半晌,才悠悠道:“我有一位弟弟,我们幼时一起经常出去偷别人家的鸡吃,有次晚上找不到归路,也就地烤了吃,那情形颇似今晚情形。”
卢飞奇道:“你还有弟弟?他也是杀手吗?”
无名淡淡道:“那倒不是,他很小就离开我们了。”
卢飞打了一个嗝:“那你是不是一直很挂念他?”
无名平日里冷冷清清少言寡语,今天在卢飞面前不知怎地顿有一种一吐为快之感:“一点都不挂念,我那弟弟远不如我,却得到万千宠爱,不似我这般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母亲关点赏识。”
无名将兔腿放到嘴里撕下一块慢慢咀嚼起来:“小时候我弟弟是要云得云,要风得风,我们俩一块出去闯祸,回来挨揍的永远是我,他想到的,一帮人拼了命的都要给他找回来,而我仅因为只想吃一碗面,便也被罚得体无完肤。”
卢飞伸着懒腰摸着肚子道:“你说得这么可怜,莫不是你不是亲生的而已?”
无名沉下脸来:“我乃堂堂突厥阿史那王族,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
卢飞皱着眉心道:“听闻你们突厥人在塞外烧杀抢掠,每到一处就生灵涂炭,这种贵族王室,有什么可炫耀的。”
无名手一按腰间,淡淡道:“我这次念你有救命之恩,你这次忤逆之话我不和你计较。”
说完后站起身道:“我身上伤已大愈,我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卢飞淡淡道:“你伤好了?”
无名回道:“基本大愈。”
卢飞盯着无名,站起身来:“既如此,那你可走不了。”
卢飞的眼中犹如冒出绿光一般:“现在,我要揍扁你,为黄帮主报仇。”
元丹丘拆完信后,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是二师叔的信。”
云宥试探着问道:“可有卢飞什么消息?”
元丹丘摇头道:“卢飞倒没有提及,只是说摧毁了血手几个窝点,生擒了血手几个帮众。”
云宥只觉得心跳加快,那日自己拼着身份暴露提醒猪儿,怎么还有血手的窝点被发现呢?
云宥试探着问:“再没有别的?”
元丹丘接道:“还说他们从秦岭山中逗留几日,让我先行到上洛郡,找捕神七子的木乘风。”
这几话话说完后云宥顿时觉得嘴唇发干,他判断不了这松海道人怎么会跑到秦岭山中,既然在秦岭山中,那定然指的是无名之所,那无名到底现在怎样。
云宥不敢再做深的推演,如果无名出事,那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元丹丘将观中之事略一打点,两人便出门奔着上洛而去,到了上洛郡后,却委实不知到何处找木乘风去,两人索性轻车熟路的依旧来到悦来客栈。
那张老板一看两人前来,立刻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上次元丹丘和卢飞在此豪饮,虽然最后有毒神的弟子来了闹得不太愉快,但毕竟还是大赚一把。
——遇见卢飞和元丹丘这种人,你想不赚钱都难。
那张老板一边迎着两人,一边大声招呼着:“元道长到了。”
这元道长几个字拉得声音贼长贼大,好似害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立马有数桌人站了起来,热情豪迈的邀请二人过去。
元丹丘瞄了一眼云宥:“二师叔好像没有要求我们几天之内必须赶到?”
云宥摇头道:“没有。”
元丹丘接问:“我们好像这一路赶得极快。”
云宥点头道:“是。”
元丹丘接着叹道:“好像我们都上洛后也没有人前来接应,也不知木乘风那王八蛋在哪?”
云宥只得继续点头,元丹丘抚掌大笑道:“那意思是现在喝酒不会耽误事,还能趁机问问在哪里能找到木乘风?”
云宥叹道:“你能把喝酒的理由说这么充足,我还能怎地。”
元丹丘一提酒葫芦,朝着热火朝天的众人走去,临行前回头问道:“你来不来?”
云宥叹道:“我从来不喝洒——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