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宥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在华云洞中呆了下来,每天中午沐遥送饭上来,都会陪云宥聊一会,云宥倒也不觉得十分寂寞。
这天沐遥傍晚的时候将饭菜送来,云宥正巧练完焚天紫阳功,沐遥眨巴着眼睛道:“师叔,你最近再没出现以前那个凶恶的样子。”
云宥一笑,顺手接过竹篮,一边道:“师叔那天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所以有些神往了。”
沐遥装作一副懂了的样子:“我想我娘的时候,有时也会很难受,我恨死那些胡人了,我想那个时候我和师叔当时的样子应该差不多吧。”
云宥边吃东西边问:“你娘怎么了?”
沐遥坐在云宥旁边:“回禀师叔,那年有穿着奇怪袍子、骑着大马的胡人闯进我们村子,杀了好多人,我娘就是被他们杀的。”
云宥皱眉道:“胡人?应该是吐蕃人吧?”
沐遥点头道:“反正是胡人,我一定要练好武功,学成后为我娘报仇。”
说完之后,又有点沮丧道:“可是师父不让我报仇,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学道之人,应该弘扬道法,普度众生才对,你说呢,师叔?”
一回头,却见云宥停下吃饭,不知在想些什么。
沐遥小心问道:“师叔,你在想什么,你的娘亲呢?”
云宥回过神来,缓缓道:“我的娘亲也是被人所杀。”
沐遥接着问道:“也是被胡人杀的吗?”
云宥缓缓道:“不错,也是被外族人所杀。”
沐遥睁大眼睛:“那你准备给她报仇吗,还是像我师父说的那样冤冤相报何时了?”
云宥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洞外,隔了一会,突然问道:“你娘死得时候你在场吗?”
沐遥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云宥接着问道:“那你当时哭了没?”
沐遥的眼睛红了起来:“怎么能没有哭呢,我当时抱着娘亲喊了半天,我还以为她睡着了呢,结果大人们都告诉我她死了,活不过来了。”
云宥怔怔道:“那你还比我好,我娘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却连哭喊的事情都做不出来。”
沐遥低下头,眼泪巴拉巴拉的掉了下来,云宥靠近沐遥,将沐遥搂在怀中,沐遥一抬头,却看见云宥的脸上满是滂沱的泪水。
——娘,我今天就把那日在万年县欠你的眼泪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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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飞从卢家出来,一路不停的向永阳郡赶去,那日卢嵩汇报完之后,卢飞满以为卢明乾会好奇的跑到永阳郡一探究竟,谁料到卢明乾直接给卢嵩来了句:“你继续跟着,有什么消息随时向我禀告。”,便结束了一切。
——好在我们卢三少爷历来不是乖巧听话之人,入夜之后,便从家里翻墙而出。
这卢飞赶到永阳郡时,正是中午时分,卢飞直接闯进捕房,那些捕快全部围了过来,手握刀柄,喝道:“什么人,敢私闯捕房。”
这次卢飞有了经验,嬉皮笑脸道:“大家不要误会,自己人。”说完后咳了咳嗓子:“金捕头可在此处,快带我去见他。”
那些捕快互相看了一眼,为首一人问道:“你是谁呀,动不动就要见捕头大人?”
卢飞挺了挺胸:“这你不知道了吧,我是捕神金爷收下的关门弟子,也是金爷的义子,我叫金笑铭,金捕头可是我的五师兄呀。”
话音刚没,却听身后有人淡淡道:“现在可是越来越机灵了,只是不知这卢三少爷何时开始学会撒谎了。”
卢飞回头一看,却正是金笑岳。
卢飞连干了三大杯酒,接着又吃了一大盘肉后,这才使劲咽完嘴里的东西,对金笑岳道:“金捕头,我冒充金笑铭是不对,但大哥您说我撒谎可是不准确。”
金笑岳笑咪嘻嘻的看着卢飞,卢飞叫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可别忘了,我也算是金爷没名分的弟子,您说是吧?”
金笑铭哈哈一笑:“卢三少爷,我可怎么不知家父何时与你有过师徒之谊?”
卢飞苦口婆心的解释着:“金捕头,您可是贵人多忘事呀,这每年天下会,金爷只要去神侯山庄,不是都要给我指点指点破案之法吗?”
顿了一顿:“在说了,前年我不是还专门在金爷那学过一段时间吗?”
金笑岳直接无语,卢飞一看有希望,接道:“在说了,我也没给金爷丢脸呀,那次在陈留郡,河道里的尸体已下来,我一眼便瞧出那是金吾卫的人,当时云宥那小子不也在场吗,直接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金笑岳这次懒得张嘴,卢飞接到:“到后来我直接判断出这事一定与飞鱼帮有莫大的关系,连蔡六哥当时都没想到呢。”
金笑岳终于一叹:“卢三少爷,你说了半天,到底是想干什么?”
卢飞一指自己:“金捕头,您看我像破案天才吗?”
金笑岳仔细看了半天,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残羹剩饭,笑道:“我怎么感觉你更像酒桶一般呢?”
卢飞一时气馁,但接着又道:“金捕头,您的感觉有时是不准的”,说完之后,笑嘻嘻地对金笑岳道:“金捕头,我来之事你先不要告诉我家老爷子,让我帮您破案行不?”
金笑岳笑而不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卢飞。
过了半响,金笑岳身子往后一靠:“可是可以,不过——”
卢飞忙靠上去问道:“不过什么?”
金笑岳微微一笑:“你得帮我办件事。”
卢飞忙问道:“什么事?”
金笑岳伸了伸懒腰:“这个等我想到在说。”
卢飞大喜:“那金捕头可是答应了?”
金笑岳叹道:“你都大老远跑来了,我还能怎么办。”
卢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不用管金笑岳以后让自己办什么事,只是着急问道:“那金捕头,这两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笑岳淡淡道:“自己跑出去,然后点了一把火,把自个给烧了。”
卢飞大叫道:“还真是这样?”